第60章 魔教聖女的背後
蘇醒很委屈，也很失望。她知道紅衣靠自己救下了姐姐和父母，想要利用夢裡的時間多陪陪家人，但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不去抓捕會有更多人死去，就算這些人曾經做過錯事說過錯話，但罪不至死。
而且蘇醒的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了。
紅衣的話真的很扎心，蘇醒也知道紅衣的那句出去不是讓蘇醒出這個屋子，而是離開她的夢境。
蘇醒理解紅衣，但沒辦法看著城裡繼續死人，哪怕這裡只是一個虛假的夢境。
夢境越來越真實，蘇醒已經沒法子告訴自己這些在街上互相招呼的人都是虛假的人，他們可以和你談笑風生，和你八卦，向你吆喝，每一個都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真實的血肉。
紅衣只想拯救自己的家人，但蘇醒身為局外人，捉住兇手才是正事。
離開了紅衣的家，回到小刀的住處，沒看見人影。
「害，突然發現好像哪裡都沒我的棲身之所啊。」
蘇醒沒找到小刀，也沒管他去哪了，換了身裝扮后敲響了善神家的大門。
「你是？」
「我來見你們的老爺，勞煩稟報一聲。」
「稍等。」
蘇醒也沒等多久，就被帶到了大廳里，見到了傳說中的善神，紅衣的父親。
「您好，我叫小七。」
「小七姑娘請坐吧，叫我周叔就好。」
「周叔，我是來和您商量個事的。」
「你說。」
「最近鶴城有不少年輕女子遭到兇手殘忍殺害，您聽說過吧？」
「嗯，最近人心惶惶啊。我家大女兒也閉門不出，害怕被盯上。」
「嗯……其實周叔，我和我朋友查到，死者或多或少都和您府上的大小姐有過些矛盾。」
「這位，話不可亂說。」
「我的意思是，經過調查，死者都與大小姐發生過矛盾，而兇手則是曾經和大小姐一起上過學堂的一位男子，他同時也是大小姐狂熱的追求者。凡是對大小姐抱有惡意的人都被他報復過。」
「這.……我家大女兒從沒給我說過啊。」
「正常的，因為他一直隱在暗處，而最近的幾位死者都是和大小姐發生過重大矛盾的，也是和大小姐積惡最深的。」
「你來這的意思究竟是什麼，直接說吧。」
「我想讓您配合我，這幾天務必閉門謝客，不放任何人進府，聽見任何風聲也不要出來澄清。我會在外面散播關於大小姐受傷的假消息。」
「你想讓他自投羅網？」
「是的，希望周叔叔可以配合我，關於大小姐的謠言等我捉到兇手便會澄清。」
「好，我會盡全力配合。」
「嗯還有，希望周叔不要在府內向任何人說起我來這的事，也不要讓府里的人聽見外面的風聲節外生枝。」
「明白的。」
和周叔說好后，便從後門離去，沒遇見任何人。
而守門的奴僕和引路的奴僕也被周叔敲打后，對此閉口不言。
安排好一切后，便去到乞丐窩，大喇喇的扔下幾錠紋銀，讓他們去往各處大肆宣揚善神女兒被一個長著綠眼睛的女人毀容了。
蘇醒也沒遮擋，露出整張面貌隨便找了個客棧住下。
屁股還沒坐熱，小刀就從窗外翻了進來。
「你翻窗的樣子好熟練。」
「你很快。」
「謝謝，你更快。」
「.……今晚會來。」
「可能吧，我相信你的實力，不會讓我真的被殺吧？在你面前。」
「你的實力在降低？」 ……
神了，這都能看出來。
「中毒了？」
「沒，我快死了吧。」
蘇醒笑嘻嘻的沖著小刀開玩笑，臉上毫無瀕死之人該有的絕望和死氣。
若不是自己真的能感覺到了蘇醒的實力正在逐漸消失，說不定真的能被蘇醒騙到。
「注意保護自己。」
蘇醒十分錯愕，沒想到能從小刀嘴裡聽見關心人的話。
「會的，天快黑了，你先保存實力休息休息吧。」
「嗯。」
一間客房，兩個人，一明一暗。
蘇醒換了身更顯眼的衣服，在大堂坐下叫了小二點菜。
「客官要些什麼？」
「隨便來兩個小菜，素的少油。再來一碗米飯和兩個餅子。一會端去樓上。」
「好嘞。」
說完蘇醒坐著喝了幾口茶，聽見周圍已經有人認出自己了，蘇醒便回到了二樓。
剛坐下，屋中突兀的響起一道聲音「你實力下降的越來越快了，已經到宗武了。」
「還好，至少比普通人力氣大很多。」
「這個趨勢，今晚你就會變成普通人。」
「那就靠你了。」
沒聲音了，蘇醒便坐在窗邊，看著樓下的街市，飯菜很快就送上來了。
一份水煮白菜，一份嫩豆腐，蘇醒就著米飯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
拿著旁邊兩個餅子正準備遞給小刀，突然聞見肉餅散發的油膩味，蘇醒一陣氣血翻湧，扶著桌子忍住欲吐的感覺。
拂開肉餅，抓著桌沿漸漸跪坐在地上，努力平復胸腔中失控的感覺，五臟六腑像是急速衰弱，喉間漫上腥甜，整張臉白的有些嚇人。
快要支撐不住暈厥過去時，背後傳來陣陣暖意，手腳逐漸回溫，全身像是浸泡在暖洋中。
「謝謝。」
小刀沒作聲，給蘇醒輸入足夠的內力后，便坐在地上運行，而蘇醒也坐在一邊調息。
好歹有了一絲生機。
「最多支撐你一個晚上。」
「足夠了。」
蘇醒睜開眼時，旁邊已經空無一人。
回到床上靜坐，等待兇手的到來。
蘇醒有些無聊，大概是真的有種命不久矣的感覺，越來越有種想和別人說說話的慾望。
「小刀，你為什麼這麼執著的到處追兇手啊？」
「.……」
「小刀，陪我聊聊天吧，就當是滿足將死之人的願望。」
「為了諾言。」
「什麼諾言。」
「.……母親的諾言。」
「啊……對不起。」
「嗯，從小到大我一直遵守著這個諾言。」
「一直追兇手？哪裡出事了你就去哪裡？」
「是」
「其實小刀，我一直以為你只是無聊，所以.……」
「為什麼？」
「因為你並不是在追兇手，你是在另類殺人。」
「別拔刀。」蘇醒緊急提醒。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說了，你是在殺人。我剛剛什麼也沒做錯什麼吧？我也不是兇手，可你因為我說的一句話便要拔刀殺我。」
「.……」
「你挺出名的知道嗎。大家都叫你追兇第一人，卻沒人稱呼你為英雄、正義之士等等。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真正追到兇手的人會被眾人所敬仰，被尊稱為英雄。
你可能不理解。但我想告訴你，你和那些人的區別就在於，你追兇從來不在意任何人，你沒有去思考，也沒有去證實。你只是找到你認為的兇手后便殺掉，你也不在意被殺的人是不是被冤枉的。
你覺得過程不重要，兇手被解決，不再出現命案就可以了。但你濫殺無辜，你和真正的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你每次捉到真兇之前，都會損失幾條無辜的生命，這就是你所謂的追兇的諾言嗎？
追兇是追而不是殺，凶是證據確鑿的真兇，而不是你一人認定為兇手的無辜之人。死在你手上的生命不比你所追尋的兇手要少。其實，你也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