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 第90章 諱莫如深的談話
2012年新年，因為去年不在家的緣故，程爸程媽早在沒有放假的時候就下了死命令，要求兩個閨女今年過年必須回家，因此2012年是大學四年程璐在家過得唯一一個新年。
程雨也回家了，所以一家五口非常熱鬧。
程家人有個習慣，好吃不好穿。一家五口喜歡吃好吃的，因此在過了新年以後的每一天，程家的廚房從早到晚一直飄香。
臘月二十五，包豆包。
臘月二十六，包菜包。
臘月二十七，鹵肉。
臘月二十八，油炸各種菜和油條。
大年三十，包餃子。
這一年的臘月缺了一天。
也是這一年程璐愛上了程媽做的一道美食:鹵好的豬蹄，趁熱把骨頭去掉，豬蹄劈成兩半，中間不切斷，然後四個平鋪一層，接著再四個平鋪一層，程璐記得那年應該有20多個豬蹄，程媽把其中20個去骨平鋪了五層，然後拿幹淨的保鮮袋裹好，讓程爸找個快大石頭壓好，冬天天比較冷，不怕肉變質，就那樣扔在院子裏，然後大年三十年夜飯的晚上，程媽把壓好的豬蹄糕片成薄片沾在調好的料湯裏，一入口，程璐有飄飄欲仙的感覺，“這是什麽神仙滋味！”程璐當時在心裏感歎。
隨著年紀增長，過年的時候在家待的次數越來越少，在程璐後來的印象裏，那是自己吃過的唯一一次豬蹄糕，多年以後從不曾忘。
“一會兒一個人發200塊錢本錢，咱們來鬥地主，贏得算你們自己的，輸得算我的。”年夜飯的時候，程媽跟程爸和三個孩子說。
“我不玩兒。”程君澤第一個說話。
“不玩兒不發錢。”程璐說。
“對對對，不玩兒咱媽不給錢。”程雨和程璐非常了解自己家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弟弟，第一時間阻止他。
“一會兒你爸跟你姐我們四個玩兒，你可以一圈看牌，誰的牌好你壓誰，贏了你跟著贏，輸了你跟著輸，就這麽決定了。”程媽看著自己的兒子，知兒莫若母，她一眼就看透了自己兒子內心的想法。
程君澤無奈，隻好點點頭，丟掉自己不想玩不想數錢的心理，程爸是比較老實的那種農村漢子，出了名的疼媳婦，程媽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不反駁。於是程君澤的生平第一次“小賭博”在自己家三個女人的確定下愉快的開始了。
第一局，程雨是地主，程雨喊程君澤壓自己，並保證自己肯定會贏，一局5塊，因為程雨是地主，贏了就是15塊，程君澤也跟著贏了第一個15塊。打著牌的母女三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的不去點破程君澤歡欣雀躍的心理。
“小弟，去拿瓶橙汁過來，渴了。”程雨見程君澤一動不動的盯著程璐那雙在洗牌的手，於是指使他去拿果汁。幾人在程爸程媽的臥室床上被窩裏坐著打牌，果汁在客廳的櫃子裏，程君澤聽話的出去拿果汁。
“一會兒，君澤壓誰誰輸，知道嗎，讓他知道賭博不好。”程君澤出去以後，程媽低聲交代剩下的三個人。程爸老婆奴的點了頭。程璐兩姐妹說了聲“知道了”。
於是乎，程君澤悲催的發現，整個晚上，不管他壓誰，都是輸的那個，直到晚上十二點，床對麵的床頭櫃的電視上傳來新年倒計時的聲音，程媽揮手宣布鬥地主結束。程君澤跟被人抽光了力氣似的，把剩下的125塊錢交給程媽一言不發的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君澤出去以後，程雨和程璐不顧形象的捧腹大笑。“你說……小弟……一會兒……會不會……哭呀！”程雨笑的喘不過來氣，斷斷續續的說。
“應該會。”程璐點頭。
“程璐今年21了，小雨也19了，都是大姑娘了，有合適的男孩子，可以談談戀愛了。”程媽收起牌，有些唏噓的說，轉眼間家裏的兩個姑娘都到了要結婚生子的年紀。
“我不結婚，就一直在家裏呆著。”程璐第一個說話。
“對對對，我也不結。”程雨附和。
“說什麽傻話呢，女人結婚生子，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如果不結婚的話，少不了在背後咱們一家被人指指點點的。程璐之前跟你一起來咱們家的兩個男孩子，後來還有聯係嗎？”
“晴朗你不是認識嗎，一直都有扣扣聯係。另外一個也在江城上學。之前我們還一起去爬過山。”程璐發現自己提起陸程，內心沒有絲毫波瀾，說他跟說晴朗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就你們兩個出去的？”
“嗯。”
“住的幾間房？”
“旅遊旺季，旅店就剩最後一間了，兩張床，我們各睡各的。”程璐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跟程媽說了。
“那什麽都沒有發生？”
“沒有呀，能發生什麽？”程璐不解。
“他是個好的。”
“哪兒好？”程璐被程媽說的迷惑了。
“小雨呢，有談戀愛嗎？”程媽不再回答程璐，轉而問程雨。
“媽，我還小著呢！”程雨很無語。
“哪裏小了，跟你一樣不上學的，好幾個已經結婚了。你要是自己不談，明年開始就張羅張羅相親吧。”
“不要啊媽！”程雨一陣哀嚎。
“對於男女之間的事兒，你們倆知道嗎？”程媽無視程雨的哀嚎，忽然鄭重的問。
“那個，我去看看君澤……”程爸忽然間留下一句話，下床就走了。留下麵麵相覷的母女三人。
“什麽事兒？”程雨問。
“應該知道吧，不就是生物課上上的嗎？”程璐說。其實程璐什麽也沒知道，因為初中那節生物課是自習。
“電視上不都有演嗎？”程雨接話。程雨不知道程媽問的什麽意思，自以為應該是自己理解的那樣。
“哦，知道就好。”程媽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想說又說不出口。但是如果程媽知道多年以後程璐的想法，可能會非常後悔，當初的那個夜晚，自己沒有跟自己的兩個閨女好好講講男女之間的那點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