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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我隻讓你抱

  屋內的安靜再次襲來,章一玥這才想了想剛剛太醫一番話。


  那句“下地幾日便迎娶王妃”當時就使得她有些莫名難受。


  此刻細細回想來,收到聘禮也是從自己去了竹清苑問他的消息那日開始的,而且婚期定的確實也急。他那麽急切要娶自己,莫非真如中秋那日所說,心悅自己?


  今日江繡娘所說,他在迎親時笑地春風化雨,雖然自己沒有見過,但那日那句得意的“我出的”不像是假的,那說吉祥話就給金瓜子的主意,他那麽滿意,是因為那些祝福使他開心?


  上次特意問了木槿,往床底下置合巹酒的酒杯寓意原來是“百年好合”,所以,他是有些對自己動心的?


  若是他對自己是有些真心,今日自己的行為似乎是不太對。


  那些“還你身份”“要殺要剮”之類的話,恐怕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接受,尤其還是趙澤這種心高氣喜歡掌控一切的人。


  今日自己脫口說了些賭氣的重話,這才把他給氣病發了?

  雖然自己對他沒有那種心思,可是畢竟也是他娶了的,哪怕他還有各種寵妾和男人,至少現下他人都氣息奄奄了,那作為正妻也應該給些安撫才是。


  章一玥看了一眼榻上剛剛又去了一趟鬼門關的人,那一身傷痕怎麽看都難受,心裏的心軟更甚。


  她皺皺眉,思考了一會,安撫道:“王爺,今日我說些了氣話,你別往心裏去。我已經講了,我跟謝世安本就沒有什麽,你也不要再發火了。以後我若是病了,除了你,不讓別人抱就是了。現下我也不能走,我整日陪著你,不去見別人,你就好好養傷吧。”


  這一番話她是側身朝著趙澤講的,講起來莫名有些難為情,連眼睛也不敢看向他。


  她從未這樣講話,這話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在講,句句都在避嫌。


  她現在隱約知道他對自己的那些心思,縱是這樣,要她立刻就喜歡上他也是不可能的。隻能勉強說些避嫌的話讓他心裏好受些。


  趙澤一聽這番話卻是無比激動。


  這話一聽便知,她終於認為自己是他的人。


  他高興地掙紮著就想再次坐起來,去將章一玥抱入懷裏,她說了隻讓自己抱的。


  可章一玥見他那個病人一動,連忙伸手給他按在了榻上。


  “你別動了,等會傷口再裂開,我看著難受。”


  趙澤聞言隻得作罷,一動不動乖乖躺著。可是心裏的開心又無處釋放,隻能嘴角抽抽,抓住身邊人兒柔軟的手緊緊握著。


  章一玥也沒有拒絕,手指輕輕攏了攏,反握了他的手。


  如此一握,那躺在榻上的人心裏如花兒綻放般歡快起來,嘴角眉梢都染滿了笑意,握著章一玥的手,靜靜地一眼不放過地看著身旁那可人兒。


  趙澤心想,這,好像有些因禍得福。


  因禍得福的趙澤終於能和自己的小嬌妻整日呆在一處了。


  他整日黏著受了傷不能挪動的章一玥。她在坐塌坐著,他坐邊上;她要在簷下坐著,他也去;她在院子裏的躺椅上躺著,他也著人搬來一個躺椅一塊躺著。


  “王爺你整日呆王府,沒公務要忙?你不上朝?”


  被人像貼狗皮膏藥死死貼著的章一玥終究忍不住問出了聲。


  這幾日她可是受夠了,但凡去一處,那趙澤都是形影不離,一副跟湯圓一般黏主子的樣子。


  連她逗湯圓的時候,那趙澤也是眼巴巴瞧著,好像他表現地比湯圓還好,能得到一個肉骨頭似的。


  關鍵是跟也就跟吧,至少你得說點話兩人聊著不是?那冰塊可是一字千金,一言不發!牛高馬大杵在那裏,你還不能當他是個空氣。


  這已經是章一玥被這一聲不吭的物體眼神鎖定的第五日了,她實在是失去了那一點點耐心。


  今日看話本子看了兩個時辰,那人坐在他邊上也是整整兩個時辰,除了喝茶、往她嘴裏塞桂花糕、蜜餞之外,就是盯著她看,仿佛她是個什麽特別的新鮮玩意。


  趙澤往章一玥嘴裏又塞了一瓣剝好的橙子,章一玥趕緊將整瓣橙子攏到嘴裏,免得一咬給濺出水來。


  可是也還沒來得及咬,就聽到趙澤的回答。


  “告假了,成親,父皇準我休一個月。”


  那是什麽話?


  “一個月?”


  章一玥驚詫地問道。那瓣橙子還包在口裏,鼓著一邊臉頰,像被打腫了似的。


  “嗯。”


  趙澤繼續給她塞了一瓣,章一玥隻得趕緊咬了咽下去。挺甜。


  “為何一個月?”


  章一玥可是知道的,朝廷最長的假期也就是春節那半個月,婚假最多三日,她爹章尚書多年都是如此休假。


  趙澤雖然是個王爺,那也是在朝廷正兒八經上朝,記錄在案的。


  他爹慶安帝是個勤奮皇帝,病成要死的樣子都還要準時上朝,何況這些年紀輕輕的兒子們。


  “我病了,休息。”


  趙澤的回答自相矛盾,一會是成親,一會是病了。


  “怎麽?成親前騙我還不夠,現在還要騙我。好玩?”


  章一玥跟趙澤說話可是越來越隨便了。自從那日吵架她說個“隨他要殺要剮”後她就再也不懼怕他了。生死有命,要殺便殺。


  趙澤那話無論誰聽著都是隨口扯的謊,章一玥可沒有什麽心情跟這老騙子兜圈子。


  “你不會想聽的。”


  瞧著對麵趙澤那種又有些尷尬局促,還有幾絲似乎是害羞的神情,章一玥將那句本來要脫口而出的“這是為何?”給咽了下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連臉上喜怒都瞧不見的冰塊臉,竟然生出幾分局促的時候,那必定不簡單。


  既然那話自己不想聽,幹脆就別問,省得他一說,尷尬起來自己想逃走還沒辦法,畢竟傷著腿。


  “那,那你也沒其他事忙嗎?”章一玥再次茫然地問道。


  整日跟著自己打轉怎麽回事?


  “玥兒,你自己講的,你可以整日陪我,我沒什麽事,你讓我陪著就行。”


  趙澤一句話如塞子堵住了章一玥的嘴。都怪自己當時嘴快,那日種的瓜現在結了果。


  可是,誰像你這樣,坐邊上一句話不講隻是“陪”?

  這還不算完,趙澤噎死人的能力愈發長進。


  “明日我們去儷山湯池,魏太醫給我製了藥讓我去泡。”


  趙澤說著話再往章一玥嘴裏塞了一瓣橙子,章一玥眨巴著眼睛還回不了神。


  半晌後,章一玥終於不可置信地發聲:“王爺,是你去,不是我們吧?”剛剛那冰塊分明說的“我們”。


  趙澤不容置疑的語氣不變:“是我們。”


  章一玥急吼吼一句話衝了出來:“為何是我們?我又走不了,你去泡你的藥,我去幹嘛?”


  趙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可以抱著你代步,隨時都可以。”


  “啊?”章一玥目瞪口呆,連話本子都無意識地擱在了膝上,問道:“你到底是不是病人?什麽叫抱我?你這幅樣子怎麽抱?”


  趙澤竟然有些得意:“你說過隻讓我抱的。又不是沒有抱過。”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使得章一玥十分茫然,趙澤的意思是抱過?代步的那種?


  她仔細回想了下二人相處的唯一可能被他抱著走的各個時間。


  “啊,那次被劫持……可是那次你傷口都好了啊,你現在可是才敷了幾日藥。”


  “當初橙園養傷也是幾日就抱你了。”


  “橙園?”


  章一玥不解,在橙園的時候,何時兩人有過擁抱?


  哦,落水那日。


  想到這裏章一玥就耳根發紅,那日掉了水裏,大半身子被他看了個精光。


  真是,這事不提還好,一提就無比尷尬。


  誰能想到當初他說“我娶你”,如今一語成讖真被他娶了?


  “嗯,那日你醉酒,是我抱你回榻上的。”


  “啊?”


  今日趙澤的話總是讓章一玥腦子有些跟不上,什麽時候醉酒被他抱過?

  “你再想想。”


  趙澤丟下四個字,利落站起了身,走到章一玥身前,一聲招呼不打就將人抱了起。


  “困了,陪我睡會。”


  “我沒困!你別抱我!你傷口還要不要愈合了?別動我!”


  “小傷。”


  “小傷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儷山湯池了?”


  “不可。”


  “你故意的是吧?就看我不能走,整日把我當物件擺弄。”


  “你不能走,我是挺開心的。”


  “……”


  皇家湯池位於邑都城西儷山中間。


  自從成親那三日的早起折磨之後,章一玥已經很久沒有摸黑早起。天還沒亮,人還在睡夢中便被趙澤強行抱起,又被芙蓉和木槿在迷糊中倒騰好了洗漱並換上了衣衫。


  等到六王爺府上的馬車沿著盤山路搖搖晃晃到湯池的時候,章一玥終於才從趙澤懷裏睡眼朦朧地醒來。


  醒來的章一玥滿心滿腦隻有一股怒氣:天殺的,泡個湯池隨時都可以的事,非得半夜出發,到了這裏除了那幾個燈籠亮著四周全是駭人的黑。


  可是趙澤並非如此想,他心裏高興的很,儷山風景優美又無人打擾,章一玥不能走動,他想去哪就可以將她帶到哪,她還沒有力氣反抗。


  下了馬車趙澤便抱著章一玥往大門走。


  大門上方“儷池”二字在燈火照耀下龍飛鳳舞,實是飄逸。


  儷山湯池因是皇家湯池,常年奴仆管家一應俱全。


  “請六王爺、六王妃安!”


  一見到王府馬車,門口的奴仆便提著燈籠匆匆過來見禮,帶著王府人群往裏麵去。


  “備早膳至觀星台上,本王和王妃現在就去。你們不用跟著。”趙澤麵如表情地吩咐,抱著章一玥進了門就往山上走。


  “是!”眾人得令後紛紛散去。


  芙蓉和木槿雖然得趙澤之令不再跟隨,但芙蓉心裏有些忐忑,抬頭看了章一玥一眼,想知道自己怎麽辦,便跟著二人走了幾步。


  “王爺,我想要芙蓉同去。”章一玥趁趙澤還沒有走遠,急急講道。


  抬眼見到他話時多看兩眼也比看到油頭粉麵之人強一些。


  “我親自伺候你。”


  趙澤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著話,垂眸看了一眼懷裏的章一玥。


  章一玥被這一瞧,心裏一驚,雖然光線不明,可他那眼裏分明有幾分灼熱,而且自己就這樣被他抱去,也不知要去什麽黑暗地方,沒有人跟隨可怎麽行?

  “不要,我要芙蓉一起。”


  “本王說了,他們不用跟著。”趙澤的語氣更是嚴厲,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芙蓉等奴才,眼裏寫滿了不容拒絕。芙蓉聞言立刻垂目站定。


  章一玥本想再次嚐試,可是那嚴厲的“本王”二字像有千斤重擔壓下,她不敢反抗,隻得妥協。


  低落地說著:“芙蓉,你去收拾屋子吧。”


  芙蓉得令隻得往回走了幾步,同木槿帶著行李去了二位主子所在廂房布置。


  走了好一會路,除了提燈籠的奴婢,四周沒有任何一人,連林裏鳥叫、山間水流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可是,一片漆黑!

  怕黑的章一玥不敢睜眼,躲在趙澤懷裏,任憑他抱著走動。


  悶葫蘆不出所料,一路都是沉默不語,章一玥忍不住問出了聲:“觀星台是何處?現在天都沒有亮,去那裏幹嘛?”


  “去了便知道了。”


  “那要走多久?”


  “兩刻鍾。”趙澤回答道。若是他一個人那瞬間便能過去,可如今他還傷著,抱著章一玥不能再動用功力,一步一步走到需要些時辰。


  “我們這一直往上走,王爺你的傷口不怕嗎?”


  章一玥雖然閉著眼卻還是能感受到趙澤的步伐一直在往上行走。


  “小傷。”


  聽聞被關懷的趙澤說完,低頭瞧了眼懷裏的人,她害怕到眼睛緊緊閉著,睫毛不住顫動,拽自己衣衫的手指都泛了白。


  趙澤嘴角一勾,中秋當日章一玥被黑暗嚇到貼自己手臂上的感覺令他實在滿足,不料今日又遇到黑漆一片,預計這人更是要與自己寸步不離。


  想到這裏,他為自己今日的計劃更是得意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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