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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進宮|皇兒安排深得我心

  陸澤和章一玥分開後,王府奢華的馬車就駛了過來。


  馬車接上自家主子便從橫街上直直飛奔回王府,路旁一應車馬路人見到車上懸掛的“六”字牌,均退避三舍。


  六王爺凶殘的聲名在外,放眼天下幾人敢惹?

  陸澤先回府沐浴更了衣,去書房召見了幾人議事,傍晚便進了宮。


  禦書房前,陸澤穿著玄色刺金蟒袍闊步走來。


  “父皇睡著?”陸澤負手而立,問門口的禦前總管李公公。


  “六王爺,您總算回來了,陛下可盼望著您呢!現下剛睡沒多久,您且等等。”


  李公公一臉褶皺,用極度親近地語氣回道,要不看是個公公,還以為他這是見到自家親兒子了。


  “父皇近日身體可好?”


  “陛下還是老樣子。前些時日聽說您下落不明,病了小半個月,虧得魏將軍悄悄傳來王爺您平安的消息,這幾日才又有了精神。


  王爺您這一失蹤,陛下可憂心呢,整日唉聲歎氣,奴才看在心裏,陛下這是擔憂您有個三長兩短呢。”李公公說著。


  一把年紀的人,一說話就囉嗦地停不下來,眼看著就快潸然淚下了。


  “老六來了?”禦書房內此刻傳來低低的一聲。


  “父皇,是兒臣。”陸澤一聽內裏聲音立刻回道。


  “王爺,您請吧。”李公公引著他走進。


  一陣見禮寒暄之後,陸澤先將此次燕南黔地戰況、明州滄州被劫情況向慶安帝詳細描繪了一遍。


  慶安帝一聽便心下明了,這次入侵的都是些毛頭小兵,完全不足為懼。


  “皇兒是認為此次入侵事有蹊蹺?”慶安帝雖然久病床榻,卻是心明之人。


  “是!入侵之事一來是借個幌子,二來是為查探我方兵力。”


  陸澤將黔人在馬鞍山鐵礦處停一百車,且明州刺史隻字未提之事,如實向慶安帝講明。


  聽完後,慶安帝長歎一聲,帶著病容的臉此刻更是盡顯滄桑。


  天下不太平,他這個皇帝當的不對。


  “近年明州上報鐵礦產量已大不如前,如今看來是寡人太信王刺史了。原也是個小礦,本沒指望給我們大燕貢獻什麽,卻不曾想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去給了黔人,幾年下來明偷暗渡之量恐非小數。”


  天子雖不能露聲色,但慶安帝在陸澤麵前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


  “父皇,黔人所得並非隻有鐵器,還有大量白銀。”


  “白銀?何人所贈?”慶安帝明顯沒料到黔人能有如此手段。


  黔國不過是燕國南部一小國,占地小不說,地處山丘溝壑,耕地極少,每年用獵物向燕國換得不少糧食。


  今年幹旱,耕地少產,獵物缺食後大量死亡,能被捕到的更是十分稀有。


  百姓所獵之物怎麽也得先勉強養家糊口才能有餘糧上繳朝廷,這麽一來黔國國庫今年十分欠收,無法緩解其國內的災情,才使得被逼入境,侵犯燕國南部明州、滄州三個縣。


  如今所查,黔人一取了鐵,二取了銀。那取糧就僅是九牛一毛的末等之事!


  “尚未查明何人為之。”


  陸澤沒抬眸,撒謊回道,本就沒有表情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破綻。


  陸澤向慶安帝隱瞞了三王爺趙明向黔人供銀之事。


  一來慶安帝曆來不齒兄弟相爭,早早就立了太子;二來,他手裏目前所握證據有限,拿出來還不免打草驚蛇。


  無論如何,得等到魚兒咬了鉤才能往上拉魚竿,暫時還不宜有動作。


  “黔人素來彪悍,現下有銀兩有武器,明州那邊卻充耳不聞。皇兒有何打算?”慶安帝知他應是已有計劃,問道。


  “我已安排人在明州監視王刺史一舉一動,進出城的兵器與銀兩皆有數目,明州能調動之人有限,不足為懼。隻是……”


  “隻是黔人目的並非明州一地,而是要我燕國皇城,取寡人而代之?”慶安帝接口道。


  “恐是!若是取區區一個明州,黔人定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刻意隱藏。


  我燕國駐軍大部均在西部北部,若黔人從南突襲,過了明州、成州,不足十日便能達都城。


  都城雖有防衛,但不足以抵抗萬數精兵。


  西部和北部駐軍少也得十五日才能回城,且前去送信也需幾日

  屆時援軍到達,恐怕都城早已一片廢墟。”


  陸澤將形勢一一道來。


  “黔人之心不可不防。”慶安帝深以為然。


  “兒臣恐父皇不安,已安排魏鵬去蘭州領三萬精兵,先布五千於都城內,其餘秘密駐紮在城外,已備後患。


  黔人雖彪悍,我軍亦個個是錚錚男兒,加上我們提前防備操練,沿線設有監視,屆時隻需甕中捉鱉即可!


  魏鵬已去有十五日,相信不出幾日即有消息!”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皇兒安排深得我心!甚好!”


  慶安帝聽完陸澤的話,擰成繩的眉頭終於舒展了,充滿病容的臉此刻被笑容占滿,病痛似乎都減輕了些。


  父子二人隨後又討論了一些具體的防衛細節。


  李公公進去添茶水時看到慶安帝精神抖擻的麵容,真真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這幾個月來,慶安帝因著燕國東部水災,南部被黔人侵犯,自己病情反複,已經許久不曾有過如此舒展的容顏了。


  李公公眼見二人相處,不住在心理感歎:有六王爺在,真是好啊,雖是個冷臉冷麵之人,不像別的王爺大部分隻專心在爭權奪勢的事情上,對國家安危的大事上智謀膽識皆是一等一的。


  陛下總是為近年社稷擔憂,常常在他麵前長籲短歎,如今還能如此開懷大笑,確實是幸事。


  有六王爺為陛下分憂,當真可謂是燕國上下之福。


  臨了,慶安帝又提到七皇子封王納妃之事。


  說是老七自己選了幾個人選,希望六哥回來能參謀一下。


  他這個皇帝老子還不如他六哥要緊,連問老七他選了哪幾個,老七都要保密。


  慶安帝講完後帶著吃醋的憂傷看著自己麵前這個冷麵兒子,心裏五味雜陳。


  就他一個人能將那桀驁的老七治得服服帖帖。


  不過要說滿意,他最滿意的兒子還是老六和老七。


  可惜太子早已定了。


  “父皇,兒臣想求一道賜婚聖旨。”陸澤沒理會慶安帝的淒楚眼神,一本正經地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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