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264章 聽禪大會（5）
「我沒事。」沐芷汐站穩后，又瞥了一眼那個僧侶，越看越覺得他跟一個人長得很像。
「那我們走吧。」七公主說道。
「嗯。」在這種情況下，沐芷汐也不好直接上前辨認，只得先上山了，等到她再次回頭的時候，那十幾名僧侶已經挑著水桶下了山，不知往何處去了。
九十九級台階走完，便看到了普若寺朱紅的廟門，木魚篤篤，一行穿著灰色法衣的僧侶早已列隊在寺門等候，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平靜，口中念著佛經，目不斜視，帶著幾分佛門重地的厚重感。
普若寺的住持智空大師出來迎接，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太後娘娘親自前來為天下眾生祈福，實在是蒼生之幸。」
「住持莫要怪我等興師動眾，打擾了佛門清凈之地。」太後娘娘下了步輦，也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十分虔誠地說道。
看來這普若寺並不只是普通的佛門之地，連皇家都要敬讓三分。
智空大師說道：「只要是誠心前來祈求福願，我佛自會諒解，祈福事宜已經準備妥當，太後娘娘請。」
「有勞智空大師了。」太後娘娘在皇后的攙扶下走進了普若寺。
沐芷汐和七公主也跟了上去，慕容雪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還汗流不止，把她今天早上精心畫地妝容都弄花了，心中憋了一肚子怨氣，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得跟著進去了。
沐芷汐走進普若寺，只見寶剎內檀香冉冉，氤氳而起的將整個殿宇包圍繚繞，飛檐、畫棟、古樹、翠蔓，遠處的青山隱隱，整座禪寺被寫入了水墨畫之中，那是世人心中的凈土。
在這樣莊嚴肅穆的場合下，沐芷汐也不由自主地屏氣凝神起來，以前她不信神佛，也不經常到佛寺燒香拜佛，而現在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中，她的心竟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寧靜。
佛殿前的空地被開闢了出來，地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列列白色的圓墊子，太後娘娘當先在最前面的蒲墊前跪了下來，眾位千金小姐們也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紛紛跟著下跪。
清涼的梵唱聲如潮水般湧起，僧侶們敲動木魚，統一整齊地念誦起佛經來，太後娘娘虔誠地對著大殿里的佛像一跪三叩首，口中還和僧侶一樣念誦著佛經，眾人小姐們不會念經的，只好跟著叩首跪拜。
跪拜完了之後便是上香，每人手中拿著三炷香，輪流上前，虔誠地把它插在了佛前的香爐里。
祈福完畢后，太后問道：「不知虛空大師在何處？」
智空大師雙手合十說道：「虛空師叔正在禪房，太後娘娘攜同各位女施主們先到後院，師叔自會出來。」
沐芷汐聽了微微驚訝，這位智空大師年紀已經有六十幾歲了，那位虛空大師比他還高了一個輩分，那不是得有七八十歲了？
「那就勞煩住持大師通報虛空大師了。」太后十分尊敬地說道。
「太後娘娘請。」智空大師說完在前面帶路，帶領眾人來到寺廟後院。
寺廟後院的空地很寬敞，像是一個大廣場，地上同樣整齊地排列著白色的蒲墊，平時香客們便是在這裡聽虛空大師講禪論佛。
「各位施主請在此稍等。」智空大師說完轉身走向了禪房。
太後娘娘帶領千金小姐們在蒲墊上坐下，皇后坐在了太后旁邊，沐芷汐和慕容雪坐在了太後身后，算是比較靠前的了。
在這樣的場合下，誰都不敢亂說話，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智空大師便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眉須皆白，身著寶藍色袈裟的大師，想必就是虛空大師了。
「阿彌陀佛！讓施主久等了。」虛空大師開口道，聲音低沉如同暮鼓晨鐘。
太后從蒲墊上站起來，也彎腰行了一禮，說道：「哀家早就聽聞虛空大師盛名，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有機會來聽虛空大師講禪，哀家深感榮幸……」
沐芷汐也抬起頭來看這位虛空大師，只見他的鬍子和眉毛都已經很長了，飄飄然地垂下來，但面色卻是十分紅潤，看不出一絲老態，已然成半仙之體，不愧是得道高僧。
眾位千金小姐們悄悄抬起頭來看虛空大師的人也不少，大家都好奇這位傳說中的大師，見到他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不禁都暗暗讚歎。
然而就在沐芷汐想要收回視線的時候，虛空大師卻往她這邊看了過來，嚇了沐芷汐一大跳。
沐芷汐心中一驚，她沒眼花吧？不然怎麼看見虛空大師對她笑了笑？那種笑不像是對普通人的笑，而是熟稔的微笑，彷彿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
然而等到沐芷汐想要看清楚些的時候，虛空大師早已收回了視線，彷彿從來沒有往她這邊看過，讓她差點以為自己剛才產生了錯覺。
「剛才虛空大師是不是往這邊看了？」沐芷汐悄聲問旁邊的七公主道。
「啊？有么？」七公主一臉懵逼。
沐芷汐：「……」難道真的是她產生了錯覺？
太后和虛空大師寒暄完畢后，便各自坐了下來。
虛空大師坐在了最前方的蒲團上，盤著雙腿，姿勢端正，絲毫不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今日老衲要給各位施主講的禪法是：世間萬物皆有因果，是來是去，皆是自我的選擇，是對是錯，皆看自我的心境如何……」虛空大師一開口，眾人只覺得玄之又玄，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都十分認真地聽了下去。
沐芷汐本來對老和尚講禪沒什麼興趣，但聽到她講什麼「來去因果」，倒覺得有幾分意思，既然來去都有因果，那她穿越到這個時空來是為什麼？什麼是因，什麼是果？
虛空大師越講越玄奧，還引用了不少佛家的偈語，可惜的是沐芷汐沒什麼慧根，對佛經什麼的研究也不多，一句都聽不懂。
太后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還連連點頭，一副大受啟發的樣子，各位千金小姐們有聽懂的，也有沒聽懂的，但是沒聽懂也要裝作聽懂的樣子，於是大家都紛紛點頭。
沐芷汐越聽越枯燥，乾脆便不聽了，只把兩隻耳朵豎著，裝作十分認真的樣子，其實是在想自己的事。
然而就在沐芷汐神遊天外的時候，虛空大師的聲音突然響起：「沐施主，難道你對這『來去因果』沒有什麼想探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