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莫名的失落
懿寧宮。
太后正躺在軟榻上，外面的太監稟報道：「稟太後娘娘，奴才奉娘娘懿旨，把顏太醫請來了。」
「請他進來。」太后開口道。
沐芷汐跟著太監進來，首先嗅到的是一股不濃不淡的安神香，然後映入眼帘的是統一鳳梨木製成的傢具擺設，簡樸中帶著一種歷經滄桑后洗盡鉛華的寧靜，正反應了這位一心向佛的老人的內心。
沐芷汐行禮道：「臣見過太後娘娘。」
「顏太醫不必多禮。」太后擺擺手，神色有些倦怠，開口道：「哀家這幾日食欲不振，茶飯不思，不知是為何，聽聞顏太醫醫術了得，便想請顏太醫來給哀家把把脈。」
「臣遵旨。」
在旁邊伺候的小太監把準備好的手枕拿上來，太后伸出了手，小太監又在太后的手腕上蓋了一方絹帕。
沐芷汐給太后把完脈后，說道：「太後娘娘鳳體並無大礙，食欲不振只是因為腹中積食，消化不良，草民給娘娘開一副通腸胃的葯，娘娘喝了就沒事了。」
其實說白了就是吃飽了撐的，就這點小事還把她大老遠召進宮，難道宮中的太醫都是擺設？
「娘娘是否還感到太陽穴發疼，時常頭暈胸悶？」沐芷汐問道。
太后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是的，哀家每日早上起來誦經，沒過多久就覺得頭疼了。」
「這是缺乏鍛煉所致。」沐芷汐說道，老年人在屋裡悶久了，沒毛病都悶出毛病來了，「太後娘娘應經常出去走走，可以舒筋活血，還可以使心情舒暢，娘娘頭部神經有些淤塞，微臣給娘娘略施針灸就可以疏通了。」
沐芷汐讓太監拿來銀針，給太后施針。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小太監尖細的嗓音：「稟太後娘娘，逸王殿下來了。」
沐芷汐聞言手一抖，銀針差點就插錯了地方。
太后眼中卻一下子亮了，語氣中帶著欣喜道：「請逸王進來。」
沐芷汐聞言心中暗道倒霉，怎麼到哪兒都能遇上他？稍微穩定了心神，沐芷汐神態自若地繼續施針。
沒一會兒，東方逸便從屋外走了進來，俊美無鑄的臉龐仍是一如既往地冷冽，目光掃到太後邊上的沐芷汐，墨眸微眯，卻只停留了不到一秒就離開了，轉向太后，緩和了神態說道：「孫兒聽聞皇祖母身體不適，特來探望皇祖母。」
「逸兒有心了。」太后慈祥地笑道，「來人，給逸王上座。」
沐芷汐停下了手中的針，轉頭朝東方逸微微行了一禮：「見過逸王殿下。」
「顏太醫不必多禮。」東方逸的語氣既不冷也不淡，看向沐芷汐的眼神卻帶著某種銳利，「顏太醫這是在給太后做什麼？」
「下官在給娘娘施行針灸，可幫助娘娘疏通經脈，治癒頭痛。」沐芷汐不慌不忙地答道，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娘娘的身體並無大礙，請逸王放心。」
東方逸聞言臉色有所緩和，說道：「沒事就好，你繼續吧。」
「是。」沐芷汐轉身繼續著手裡的活兒，故意側對著東方逸，不讓他看見自己的正臉。
「孫兒派人去江北為皇祖母帶回了些香料，就是上次的安神香，有寧神靜氣的功效，皇祖母晚上入睡前讓人點上，可以輔助睡眠。」東方逸語氣溫和地說道，俊臉上也是少見的柔和。
沐芷汐聞言心中不禁有些吃驚和意外，想不到東方逸平時對誰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在太後面前卻這麼和顏悅色，還派人千里迢迢帶回了安神香，也算是孝順了。
許是驚訝於看到了東方逸不為人知的一面，沐芷汐竟然微微失神，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太后笑道：「還是逸兒最有心，能替皇祖母著想，今日軍中事務不忙了？」
「不是很忙。」東方逸在小太監搬來的凳子上坐下，跟太后說起話來。
東方逸性格冷硬，自然不擅長聊天，大部分都是太后問，他回答，太后顯然已經習慣了，也不甚在意，臉上始終洋溢著笑意。
沐芷汐見針施得差不多了，便把銀針撤下來，好儘快告退。
太后問了東方逸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又突然開口道：「逸兒，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看中的姑娘？」
沐芷汐聞言心中快速地跳了一下，莫名地緊張起來，把本來應該收回針盒裡的銀針又插回了太後頭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就亂了心神，難道她在期待著什麼？
東方逸視線瞥了一眼沐芷汐，隨即又移開，對上太后帶著隱隱期待的目光，薄唇輕啟，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同一時間，沐芷汐和太后的目光都黯淡了下去，因此沒人注意到東方逸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晦澀。
「你已經及冠，可以為我們皇家開枝散葉了，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跟皇祖母說說，皇祖母給你做主。」太后說道。
東方逸嘴角露出些許笑意，說道：「太子皇兄都還未納妃，我作為弟弟的哪敢僭越。」
若是平時沐芷汐肯定要暗自吐槽東方逸的腹黑，把禍水引到了太子身上，但是她現在的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有些心不在焉。
太后似乎覺得東方逸的話有道理，微微思考，說道：「改日我也問問俊兒，若是他有中意的姑娘，便先為他選了太子妃，你和宇兒的婚事也該開始考慮了。」
東方逸說道：「我們已經不小了，自會為自己打算，皇祖母安享晚年便可，不用操心我們的事。」
「話不能這麼說，皇祖母活了大半輩子，唯一的心愿便是看到你們娶妻生子，生活美滿，不然皇祖母怎麼可能安心。」太后說道。
沐芷汐看太后一掃剛才的倦怠，變得精神百倍起來，知道是針灸起了作用，太后是頭不暈胸不悶了，她卻鬱悶了，不想在這兒多待。
收好了銀針，沐芷汐接過小太監手中的筆墨，刷刷幾筆寫下了一張藥方，說道：「這是微臣給太後娘娘開的方子，早晚各服用一次即可，若是沒什麼事，微臣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