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比肩
讓宇文陌弦戴上麵具這件事,一是因為瞧這架勢,想要把這個人打發掉,一時半會是不大可能了,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慢慢摸出個竅門方法來才行。
二是因為宇文陌弦不能帶穿著那一套衣服在她的府裏晃悠了,盯著她的人可不少,要是被都察院禦史或是那個常服男子見到,可就糟了。
然而,她的這個建議出乎意料的順利,可順利的同時,宇文陌弦又有要求。
可以不穿那身衣服。
這一點寧馥覺得他不答應也得答應,看他那一身裝扮也知離潔癖不遠,這種人是斷然不可能一身衣服穿到死的。
但衣服必須是青色的。
關於這衣服的顏色,寧馥向他推薦了大周現在風行的淺藍或是幽藍,再或者藏藍,不過統統被拒絕了。
然後就是麵具要戴,紗笠也要戴。
這一點讓寧馥很是頭疼。
有意思嗎?那您老是把麵具戴在紗笠裏麵還是紗笠外麵?
搞什麽?揭開一層還有一層?玩神秘,玩誘惑?
他這不算讓步的讓步,寧馥也跟他提了要求,必須配合的要求。
住在她的地方白吃白喝白住就得人在屋簷下必須得低頭,別人家宴會上的偶遇,莫名其妙的被他從宴會上擄出來,嚴重阻礙了她深查鑰匙的進度,又莫名其妙的死皮賴臉的跟著她回到家中,說保鏢又沒個保鏢的樣子,憑什麽不低頭?
寧馥的約法三章也不難,隻要求他若是跟著,就有地方是他不能去的。
臥房。
書房。
然後是宮內。
當然,進宮這種機會不太常有,但是這也得提出來,保不準哪天有這個可能了,到時候宇文陌弦若還不知進退的跟她進去,那就一起把這友誼的小船掀翻了算了。
宇文陌弦隔著紗笠,隔著麵具,點了點頭。
從一開始的極不習慣,比如寧馥早起一出門,伸個懶腰邁步出門,差點沒一腳踩到某清高男子。
比如在花園中伸展拉筋,突發奇想想要試試輕功這個東西,人才跳下,某清高男子一個高就就上來拂袖把她兜住,來一場天女下凡般的長鏡頭,再平安落地。
這件事尤其給寧馥添了麻煩,因為有那麽一回,正正好林清之過來蹭茶喝撞了個正著。
對宇文陌弦的出現並且住在寧馥府裏的事情,林清之始終不能接受。
“我不同意。”
“他是我的護衛,簽了約的!”
寧馥厲聲打斷了他,語氣根本不容他否決。
“我也能護得了你,你把他辭退了,違約金多少,我給。”
寧馥無奈,皺眉道:“這是違約金多少的事嗎?這是信譽!我簽下的,我就不會反悔!”
“那你也把我請回來,我也住你府上,我和他一起護著你,我們倆正好是你的左右護法。”
寧馥瞪眼了:“林清之你是不是以後再也不想進我這個府門了?要不要我現在就把別苑收回私用,再也不對外開放?!”
林清之這才癟嘴作罷。
不過意外的是林清之與宇文陌弦的相處要比赤嶸愉快多了。
不知道他從哪聽到赤嶸在宇文陌弦手底下沒沾什麽便宜的事,打從他見到宇文陌弦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打算跟宇文陌弦來硬的,采用的乃是讓人大跌眼鏡的那一套。
——針對寧馥的那一套。
以前他是如何纏在寧馥身邊寸步不離的,現在他就怎麽纏著宇文陌弦,他心如明鏡最擅長的就是怎麽跟人拉近關係,如若有人和他相處的不愉快,那便一定是他根本就不想和那人相處的愉快,從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與喬平海打得火熱並得到那麽深的信任就能發現他這方麵的潛質。
他纏上了宇文陌弦,目的無非隻有一個——宇文陌弦被他纏住了,那麽宇文陌弦就沒什麽機會纏著寧馥了。
當然,這是在他在寧馥府內的時候,不過他現在已經很少不在這裏了,早上來的比雞叫還早,晚上不到後半夜就不會走。
對於這件事,寧馥慢慢也就適應了。
反正他們兩人一直在一起,誰也不會煩她。
如此過了一陣子,倒竟覺得這二人還挺像一對兒的。
這二人湊到一處,對寧馥而言簡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這便就有了精神去關注些正經事。
寧碧思那天直到天蒙亮才回的城內,也就比寧君潔夫婦早回去沒多久,距離那天過去也有小半個月了,寧馥這邊的人從那天開始就盯死了寧碧思,至今未看見她有什麽動靜。
沒有動作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才吩咐下去讓人繼續盯死了她,孔無喧這邊有動靜了。
寧馥現在不是天天都要去清藤學院,但是隔三差五的也會去找院正大人喝喝茶走動一二,頭兩天知道了孔無喧每天午後都在府門外轉上半個時辰,這天一出門,就與孔無喧撞了個正著。
看到孔無喧的那一刻,寧馥心裏想的是和孔無喧之間的交集其實不少,以前關於船舫股東圈的事情沒少見麵,可是不知什麽時候起,她已經快要將以前的交集忘的不剩什麽了,留下的,隻是他如何在她的府門前給她帶來困擾。
他上前就想攔住寧馥的去路,目光幽深的樣子讓人想起那天的雨夜。
寧馥退了半步,霜容含笑上前,煙瓏趁此機會直接擋在他的麵前撩了簾子伺候寧馥上車。
孔無喧一急,剛要出聲就被霜容抬了手臂攔了下來,並朝著程衍遞了個眼色,馬車馳出幾丈開外後,霜容笑著才行了禮:“孔公子可否聽我幾句話?”
不能與寧馥說話,與霜容能說上幾句也是他求之不得的,哪會拒絕,立即就拱手稱謝。
霜容一豎手,疏離的笑:“孔公子先不必言謝這個字,先聽我把話說完。”
孔無喧渾身一緊,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但還是洗耳恭聽。
“我們姑娘是個有本事的,從商這回事,孔家也是經商的,就算孔公子不繼承家業,但是多少也該有些作為才是,不然又怎能與她比肩?這並非是我們姑娘對我們說過什麽表現出來什麽,而是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的比你清楚罷了,試問,京城中像我們姑娘這個年紀的女子,可有第二人能達到她如今的地位?她的終身大事,終究還是要一個能與她風雨同行的人才是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