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來強的
他和寧馥才有多少交情。
他和寧馥才認識多久。
寧馥幾句話而已,他竟然就信了,她現在無論怎麽解釋,他都不會信了。
他一點都沒有關心過她再也不去素纓樓的原因嗎?他一點都沒有想過她被寧馥趕出素纓樓是什麽心情嗎?
她突然覺得有點累。
突然間就連爭辯一二也不想了。
她往蔣虛舟處看了兩眼,目光就一寸一寸的收了回來。
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想起來了,我突然之間就不喜歡那個披風了,就隨便叫了個人隨便丟到哪去,不想再看見了。”她聲音極其清淡,就像這根本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一般:“至於你說我什麽人前一套人後又一套,你要是這麽想我也無話可說,喜歡一樣東西也是很奇怪的,當時第一眼喜歡,第二眼就未必也喜歡,不喜歡的自然就扔。”
而後她的視線涼薄的從他的麵上劃過,覺得隻有這樣說話,才能夠將自己這些年對他身上的付出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道:“對人也是一樣。”
素若和月如噤若寒蟬,心中震驚,但不敢發出一丁半點的聲音。
蔣虛舟恍惚中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突然之間,心頭所有的怒火都在這一番話中滅了個幹淨。
這是寧君潔說的話嗎?這涼薄到寒冷的目光,真的是寧君潔看向自己的嗎?
她……
她不是應該哭著吵著鬧著的向他解釋清楚,並且讓他相信她嗎?
她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
他晃了晃腦袋,不敢相信。
是以聲音不由的就有些退意,低聲道:“你,你不用這樣說氣話的,你跟我說清楚就是了……”
“說清楚?”寧君潔不怒反笑,“說清楚的話,那就是我沒有丟,隻是現在找不到了而已,不如等我找到了,我再讓你過來看?”
這本是寧君潔原本的心理話,但此時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蔣虛舟聽在耳裏卻隻覺得她很是涼薄。
她,比寧馥還要涼薄。
心頭的悶堵讓他有些透不過氣,想著自己這次一定是真的惹到她生氣了,便很是無奈的道:“你別這樣,你以前都不會這樣跟我說話的……”
“那以後你就要適應一下了。”
蔣虛舟的唇還張著,卻被她把話都堵回去了。
半晌他才正視向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寧君潔有些苦澀的笑了,但聲音還是那般的嘲諷:“還不明顯嗎?”
蔣虛舟愣愣的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氣息吞吐的聲音仿似急速抽動的風箱。
然而無論他再是堅持在這裏耗著,寧君潔卻是疏離的不給他這個機會了,對素若道:“送蔣公子出府,天晚了再回別苑就不妥當了。”
他瞪大眼抬頭看她,臉上的神情仿似死過一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別苑的,這與他先前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素纓樓回到寧府不一樣。
寧馥對他的涼薄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次兩次,寧馥對他,一次更比一次涼薄,一次更比一次如刀。
但是寧君潔不同。
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個自己以前似乎並不在意的寶物,一個自己在前兩天還想要拋棄的寶物。
彼時從不覺得,甚至於還很盼望有一天能夠遠離寧君潔的控製。
可是,在他還沒有做出把她拋下的時候,她竟然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漸漸的把他拋棄了。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他從來不曾真正的珍惜過她嗎?
為什麽這種感受,比寧馥對他說的那些如刀般的話更難以承受?
蔣夫人驚慌的把他迎進廳裏的時候,暖意一點點將他的身子恢複知覺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母親握著他的手在哭。
“母親?”
見他終於回過神來,蔣夫人的眼淚瞬間決堤。
他歎了口氣,不知今夜的事要怎麽跟母親言說才好。
好半晌,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把寧馥的態度說清楚才好,趁現在還沒有跟寧家的人談起。
“今天,寧馥跟我說了一些話。”他有些躊躇,雖然麵對的是自己的母親,可是寧馥當時說的那些話,實在讓他無法一字不落的再複述一遍,是以這一句話過後,他又默了好半晌,才有些難堪地道:“她是個有本事的姑娘,自己經營著素纓樓,小小年紀就如此有成就,是我追都追不上的,我……我確實配不上她……”
蔣夫人的身子一僵,瞬間止了哭聲,回想著他回來後失魂落魄的模樣,必定是寧馥說了什麽過分的話,一想到寧馥的身世,竟然還會對她的兒子說出過分的話來,她心裏的火就要壓抑不下。
“她跟你說了什麽?她有什麽資格……”
“母親。”蔣虛舟有些脫力的打斷了她,現在困擾他的已經不是寧馥對他如何,眼下他隻想好好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寧君潔的事情,若不是先前自己鬼迷了心竅說要娶寧馥,這個時候他是斷然不想提到寧馥的,“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不管什麽資格不資格的,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她有她的選擇,她也有她的誌向,算了,算了吧……”
蔣夫人還想再說什麽,他卻心情懨懨,擺了擺手,拖著步子回房去了。
蔣夫人看著他這幅模樣的離去,心裏疼的滴出血來。
她恨寧馥。
她的兒子,那麽優秀,要什麽有什麽,寧馥呢?一個喪婦之女,在寧家毫無地位的一個姑娘,竟然還端架子?!
可是她心裏再是恨,卻也隻能咬牙忍住。
她真的很心疼,很難過自己的兒子眼下這般模樣。
她從來不曾見過自己的兒子這樣,她這個做母親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血肉都掏出來,來換回自己兒子以前的笑容。
寧馥縱然可惡可恨,可是沒有辦法,自己的兒子被寧馥給傷成這樣,她……
她這個做母親的,隻有豁出去這張臉皮不要了,也得成全了自己的兒子啊……
靜默了不知多久後,她叫來了嬤嬤。
嬤嬤也很心疼,道:“夫人……”
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道:“這兩天準備一下,我要去向二房提親。”
嬤嬤歎道:“可是三姑娘她如果堅持不同意……”
蔣夫人的目光又冷又硬,聲音也是如此:“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隻要我開得出條件給陳佩青,陳佩青拿了好處,不是她親生的,她巴不得刀切豆腐兩麵光,收了我的好處還能把寧馥嫁的體麵,裏外她都賺足,我就不信這門親事會成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