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她炸了
素纓樓因為那一場拍賣會的盛況,再一度成為京中火熱的話題。
按照當初協議所訂,所競拍到的二十萬金,素纓樓做為主辦方從中抽取百分之五的利潤,一萬金兌現到達寧馥的手裏的時候,程衍和霜容幾人皆是感慨不已。
“要是每天都有這樣的金主就好了……”
素纓樓的正事順利結束之後,寧馥也並沒有鬆下這口氣來,府外的事妥當了,府內的事卻是最費心神的。
不得不提的是,拍賣會當天,不止是喬小黛這一頭的事惹麻煩,那天不安分的人還有一個——寧立昌。
自從任氏開始不再管四房的庶務,每天午飯後按時按點兒的出府聽戲後,沒過幾天寧立昌就有變化了。
任氏不再日夜冷臉對他,也不再提不許霜容進門的事,他覺得任氏這次使的冷戰的招術簡直是太好了!
他沒人管了,沒人煩他了,府裏除了荷鬆園之外,再沒人因為這件事給他臉色看,也再沒誰跟他說反對的話了!
他求之不得,他簡直恨不得任氏在霜容進門之前索性就不要回府了。
由於任氏不到天黑不回府,而天黑後回了府也是回她自己的房裏閉門不出,寧立昌應了他的名字——越來越猖狂。
寧馥已經早就不再從水榭東門入園,他便就天天帶足了人在西大門等著,無論霜容露不露麵,他和他帶來的人如同地痞無二,圍著馬車儀仗前後呼擁,一聲更比一聲高,一聲更比一聲輕浮。
“小丫頭,做好喜被了?”
“小娘們兒,不露麵是害羞?”
“等你給四老爺生個大胖小子,以後豈不是了不得?!”
等等諸如此類不能入耳的話一天更比一天難聽,有著寧馥的吩咐,程衍和蕭翊隻管駕車,心裏再是惱恨也隻視若不見,還好這些人正如寧馥所說——隻敢動動嘴皮子,還不敢對她的馬車做什麽。
對此,煙瓏起初有些擔心,畢竟當初將青戲樓的牌子給任氏的時候,引導的方向是她一旦不拿寧立昌這件事放在心上,寧立昌見她不再關心自己,應該會出現逆反心理,反而會覺得自己的妻子更重要,很想把妻子的心拉回來。
寧馥不急。
“任氏就算沉迷青戲樓聽曲兒,也不可能對四老爺的事真的就毫不關注的,這事上她比我們更上心,隻要我們這邊沒有半點鬆手的意思,她也就不怕,而以四老爺現在的作法,鬧的越大越難看,在世人的眼裏霜容也就越不值錢了,就算將來真的進了四房的門,霜容也不會有一丁點的地位,她現在,反而比以前放心。”
這段話寧馥沒有當著霜容的麵說,霜容自從死了心不再自作主張解決這件事之後,在後來一次回府時遭到寧立昌等人的圍堵便就再也沒有回府住過。
寧馥問過煙瓏與茵妙她們:“如此下去,就算將這件事攪黃了,霜容也有不好的印記在身,霜容會不會覺得我在這件事上處理的不好?”
幾人是深思過後才認真的回複她的。
“名聲也許對一個姑娘來說是最重要的,但是姑娘您都將自己置之度外,就更甭論我們。名聲再重要,也重要不過一個女子一生的將來,這是姑娘您教我們的,這事不怨姑娘,四老爺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家心裏都有數,換成誰也不會像四老爺這般不依不饒,有時我們都恨不得下去把他們痛打一頓方才解恨,但是事情不是這樣做的,得一步一步來,我們懂,霜容也懂。”
成熟的時機並沒有太過漫長,劉嬤嬤在府內借無可借的時候,李大向她敲的這一筆錢是一千兩。
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已經初冬,落葉枯黃掃地,路上行人漸稀,周睿與寧立武已經在青雀長街的這家酒肆做客半月有餘,包廂所在之處是這家酒肆的轉角,隔邊窗的對麵偶爾傳來伊伊呀呀的戲聲,也是因為這裏的位置與青戲樓隔著一條小巷做對麵,酒肆裏便就沒有說書的和唱曲兒的。
寧立武頭一次和周睿逛到這裏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地方不錯,沒有外來的吵鬧,又隱隱聽得見對麵的戲聲,更不影響二人聊天把酒,是以這半月以來就沒再換過地方。
這一天,二人飲了幾盞之後,寧立武將窗子挑開了些,目光望著對麵的青戲樓,突然就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五老爺有什麽有趣的事兒?”周睿抬眼問道。
“沒什麽,就是這幾天回府的時候聽下人們說起四奶奶這陣子常來青戲樓,想到我們寧家的女子似乎個個都不讓須眉罷了。”寧立武語氣頗有些玩味。
這話中自有參差,寧家無論是幾位奶奶夫人還是幾個姑娘,若按照他這話來說個個不讓須眉,那差別就是天與地了。
很顯然,天天來這個女子不應出沒的場所的寧四奶奶,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點是很有嘲諷之意的。
周睿笑了笑並未語,正要舉杯就見寧立武突然一探腦袋。
他眉心微凝,聲音很是疑惑:“那角門口的不是劉嬤嬤?”
周睿看也沒看,把杯中酒喝了,道:“四奶奶在樓裏聽戲,劉嬤嬤出現很正常。”
寧立武卻是聲音更好奇了:“她好像跟一個男子吵起來了。”
“是嗎?”周睿聞罷這才起身探了探,二人便一同探出頭去,望著樓下胡同處的角門。
劉嬤嬤已炸。
劉嬤嬤炸了。
劉嬤嬤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一同炸死了事,大家一起同歸於盡算完。
“我前前後後給了你多少了?你這個沒皮沒臉的,就算是個無底洞也沒你這樣的要法!我能有多少錢給你?我連棺材本兒都被你掏光了,你居然張嘴就是一千兩!你就是真的有這個需要,你也得給我時間去籌啊……”
劉嬤嬤盡量壓低著聲音,可她這陣子焦頭爛額都快被李****瘋了,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儼然一副神經衰弱的臉,耳朵都因為近期心煩意燥而一轟又一轟的,是以她此時自以為聲音很小,其實對麵三樓上的兩人卻是聽得甚為清楚。
李大不屑的嗤了一聲,眼神上下打量她,很是痞的道:“你可是寧家四房的骨幹,你能沒有錢?你隻要想要錢,那不就是一張嘴的事?我向你要這一千兩,你很冤嗎?你冤我更冤,我幫著你們主仆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隨便一件捅出來,我可能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著了,我連命都搭上了,你們現在連這點錢都給不起?你要是再跟我說這種話,那大家就一拍兩散算了,我活不成你們也別好活,反正我賤命一條,讓你們主仆兩個人給我陪葬,我還賺了一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