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成凌
「我們倆孩子都這麼大了，就別再提當年的外號了吧？」蕭瑟笑著給段擇善介紹了自己的妻子楊箬和女兒蕭筱萱。蕭筱萱則是甜甜地叫了一聲「伯父好」。
「嫂子，二十幾年過去，你還是漂亮依舊，風韻猶存，美貌不減當年啊！」蕭瑟對著劉雪瑩贊道，接著又將目光移到正低著頭急不可耐的段若素身上。「這是素素吧？都這麼大了！還認得叔叔嗎？」
當年段擇善選擇離開雲海的時候，段若素已經有一兩歲，而蕭瑟那時候還沒認識楊箬。由於老一輩一些政治上的矛盾和分歧，二十幾年沒有再聯繫，兩個老朋友之間的變化與差異，還是令人有些陌生。
聽到蕭瑟提及自己，段若素低著頭，心下暗道壞了，卻是始終不敢抬頭。
段擇善只道是女兒害羞，也就哈哈笑著向楊箬和蕭筱萱介紹了妻子劉雪瑩和女兒素素，末了又對段若素說，「來，素素。大方點。向你蕭叔叔和楊阿姨問個好！」
段若素沒法，只得稍稍抬起頭，用比蚊子還小些的聲音喊了一聲：「 蕭叔叔好！楊阿姨好！」
「段老師！？」一聽到段若素的聲音，加之先前早就心存疑惑，蕭筱萱立馬認出了段若素。
「原來我爸和段伯父口中所說的素素姐就是你呀，你就是素素姐！」蕭筱萱「嘻嘻」笑著，一蹦一跳地跑過去拉起段若素的手，說：「真是難以置信，居然有這麼巧的事情。」
段若素急得滿臉通紅，聽到蕭筱萱的話，不由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是啊，好巧！要是早點知道——」
「早點知道會怎麼樣？嘻嘻，是不是會在學校給我開個小灶呀？」蕭筱萱調皮地笑著說。
「你們認識？」段擇善見兩個孩子熟絡地聊上了，不由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啊，是啊。段老師可就在我們學校實習呢！」蕭筱萱點頭道。
見段若素眼神躲閃，臉色通紅，段擇善還以為是女兒見了熟人害羞，不由得笑罵道：「這孩子，二十多歲的人，都快參加工作了，還這麼內向羞澀，將來可怎麼嫁人？」
蕭瑟也是「哈哈」笑道：「女孩子嘛，內向一點才正常。要是像我家閨女一樣瘋瘋野野，沒規沒距，不羞不臊的，那才擔心嫁不出去。」
段擇善笑道：「其實我這次來雲海，除了見見你小子，還有另外一個人重要的目的，就是為我家閨女——」
「爸！你看，這，這太陽都起來了，院子里好曬人，我們進去坐著說吧！」聽著段擇善扯到正題，段若素心中一驚，連忙轉移話題道。
「也好。」段擇善點了點頭，拉著老朋友老同學蕭瑟一邊聊著，走進房間。
此時，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尷尬、緊張、擔憂、急躁？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通知陳零：你最好上一輩子廁所，永遠不要出來。若是做不到一輩子，一天也行。段若素暗暗祈禱，觀世音菩薩在上，給陳零來點瀉藥吧，最好是拉一天的量。
只是眼下情形緊張，段擇善拉著蕭瑟一家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小保姆倒水看茶，果盤瓜子零食一一送了上來。段若素終於過不了被動的聽天由命，自欺欺人的求神拜佛，最後眼睜睜看著謊言被拆穿的下場。於是她悄悄地轉身，想著先給陳零通個電話，提醒他，此處有危險，請繞道行走！
可是才轉身，就被老媽劉雪瑩一句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對了，素素。小陳上廁所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劉雪瑩疑惑地問道。
段若素連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廁所跑去，「我過去看看。」
劉雪瑩輕笑不已，女兒的這番舉動落在她的眼裡那是他們小年輕之間的感情深、恩愛，不由嗔怪道：「這孩子，在你蕭叔叔，楊阿姨面前這麼急！」
「家裡還有客人啊？」 蕭瑟笑著問。
段擇善「哈哈」笑道：「是啊。我這次來雲海，除了看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見一見我們家素素的小男朋友。這次我也把他請過了，早你們十幾分鐘，剛才肚子痛上廁所去了。」
段擇善又拍了拍蕭瑟的肩膀說：「待會他過來，你得給我好好把把關。很不錯的一個小夥子，叫做陳零，人長得挺精神的，又會說話。」
「什麼？陳零？」正在聚精會神看著電視的蕭筱萱，與劉雪瑩聊著些女人話題的楊箬，以及蕭瑟齊刷刷地或轉身或抬頭，盯著段擇善，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啊，陳零。陳零怎麼了？」段擇善不免有些疑惑地問道。陳零這個名字有什麼特別嗎？百度谷歌隨便一搜，幾百幾千幾萬條結果都要出來了，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么？
「素素的男朋友叫陳零？」楊箬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段擇善點了點頭，素素的男朋友不能叫這個名字么？真奇怪。
「師山大的陳零？」蕭筱萱又問。這是什麼烏龍事件？還是陳零那小子腳踏兩隻船？她暗暗咬牙切齒，急於求證。
「不是，不是。」這個時候段若素已經跑了過來，她好不容易找到陳零，和他大致解釋了一番，來不及再仔細商量對策，便急忙忙趕回客廳。果不其然，才過不到兩分鐘，談話已經進行到了這般讓她心驚膽跳的地步了。
「我男朋友叫成凌，成龍的成，冰激凌的凌。他在超揚科技上班，而且今年二十六歲了。」段若素慌忙解釋道。不得不解釋啊，不但要解釋，而且要解釋清楚，免得造成正確的誤會。能盡量把陳零和「陳零」區分開來才是正道。
「哦！」蕭瑟恍然大悟，不由「哈哈」笑著說，「我還以為這麼巧呢，我家筱萱在學校談了個男孩，正好也是叫陳零。」
「哦？」段擇善露出好奇的神色，笑著說：「是嗎？居然有這麼巧的事情？那過幾天得把幾個年輕人都約出來見個面。」
段若素嚇了一跳，老爸您這是出什麼餿主意啊！陳零想和成凌見面，照照鏡子不就可以了啊。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唯唯諾諾地點頭答好。
劉雪瑩卻是問道：「素素，陳零呢？你不是去喊他了么？怎麼還沒來？」
「哦哦，他，他拉肚子，說是還要一會。」段若素連忙解釋，這會功夫額頭已浸出汗漬，臉色通紅一片了。
陳零哪裡是肚子壞了，他是心臟壞了，腦子浸水了。好好的怎麼就答應段若素來扮男朋友見家長了呢？這又不是過家家，難道還上癮了。要是被蕭筱萱知道，不知道得費多少口舌，死多少腦細胞，付出多大代價才能平息得了她的怒火……
本來陳零借著上廁所的借口，撒了泡尿后，在段家的別墅逛了一圈，正感嘆著有錢人的豪華與奢侈，沒有在廁所找到陳零的段若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陳零，你在哪裡？」段若素焦急地問道。還沒等陳零說：我就在這，馬上就來。段若素又說了：「不管你怎麼哪裡，總之你現在千萬不要出現。」
陳零一驚，問道：「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你爸貪污被發現，警察來抓人，你怕連累到我？那好，我馬上躲起來，保證他們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段若素此時哪裡有心情跟陳零開玩笑。「筱萱來了。現在就在我們家客廳。」
「筱萱？」陳零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傢伙可比什麼警察要恐怖可怕多了。於是他連忙問：「她怎麼來了？」
「她爸和我爸是老同學，二十多年沒見面，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怎麼辦？」段若素急得跳腳，自己假男朋友的真女朋友帶著知情的父母就要和自己不知情的父母在自己的面前見自己的假男朋友？哦，天哪，段若素的頭都暈了。
「別著急，我想想辦法。」陳零到底是男生，錯了，今天應該表演的是成熟穩重的男生，「遇事不慌」才是第一要素。他想了想問道：「你們家有什麼秘密通道嗎？最好能通往別墅外面的。」
段若素搖了搖頭，「外面那條鐵門是唯一的出口，當然你要是能爬上後山，然後翻過山頭下山的話也行。」
陳零回頭望了望，筆直挺翹的山峰猶如刀削一般光滑嚴峻。「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陳零吞了口口水說。這山要想爬上去，至少也得等我突破全面化的血脈限制，或獸化成鷹飛，或憑藉強悍的肉身力量躍上去。至於現在——做不到！
「你想到辦法了嗎？」
陳零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想了又想，終於說：「我想不到辦法了，你有什麼辦法嗎？」
「哎呀！」段若素都快哭了，「你先躲在廁所里不要出來，我回去看看情況，有機會的話你自己想辦法溜出去再說。」
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了。陳零點了點頭，還是先回廁所，那兒離客廳近，方便觀察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