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第438章 神女有夢,襄王無心
霍靳琛的目光落在面前那份密密麻麻的賬目上,眼神幽淡:「欲先奪之,必先予之。何況拿八千萬的代價,獲得回購20%的股份的機會,反而是我們賺了,不是嗎?」
聽到這,梁洛也忍不住拍案叫絕:「老太婆和魏biao子怎麼也想不到,年永國已經是我們的人。你竟然這麼早就埋下了這根線,連我都差一點被你瞞過去。」
倒不是瞞,只是年永國忽然公開支持路琪暫代CEO的時候,霍靳琛正好躺在ICU里人事不省,梁洛還真以為公司元老都被兩個女人籠絡去了,卻不知早在收到路琪回國的消息時,霍靳琛就已經先秘密約談了年永國,甚至讓年永國出國度假,釣一釣路琪的胃口,都是霍靳琛給他出的主意。
待價而沽,才能獲得更好的利益,也更讓人信服不是嗎?
「不過……」梁洛還是有些擔心,「你怎麼肯定姓魏的走投無路時,一定會變賣手裡的股權呢?萬一她帶著股份跑路怎麼辦?」
霍靳琛一笑:「她帶著股權能吃嗎?不變現她怎麼跑路?」
話音落,他的眉頭卻是忽然又糾結起來:「溫煦楊那邊……還是沒消息嗎?」
每次一提到這個問題,氣氛總是會莫名沉重。
梁洛知道是自己的錯,沒看好他老婆,所以這段時間,除了幫霍靳琛奔波辦事以外,他幾乎動用了所有人脈,去查找七月的消息。
「明的暗的,能查的都查了,溫煦楊在港城的所有住所,可能去的地方,包括一天上幾次廁所,都查得一清二楚,可是一點都沒有連七月的蹤跡。難道人真的不在他手上?」
霍靳琛揉著額角:「不可能,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書房裡一時沉默。
見他習慣性的去書桌抽屜里找煙,梁洛一步上前,把他煙盒和打火機都沒收了:「你瘋了嗎?你剛做完肝移植手術醫生不是說過絕不能沾煙酒,你不要命了?」
霍靳琛也只是煩躁時下意識的動作,此刻被梁洛罵醒,也只是眉目淡然的說了句:「抱歉,我忘了。」
那樣漫不經心的表情卻更讓人心疼。
連七月就這樣莫名的失蹤了,就像人間蒸發。
她走了以後,霍靳琛就經常這樣突然的發怔,魂不守舍。梁洛看著都替他心急。
許久,他忽然道:「首都那邊讓人查了沒有?溫煦楊最近就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聽他這麼一說,梁洛倒是想起:「那邊的確還沒查。」主要是連七月出院時傷得還很重,梁洛沒想過能轉移到那麼遠,所以查的都是港城的醫院。
「不過溫煦楊最近的確回過一次首都,而且待的時間還不短。」
霍靳琛當機立斷:「把調查重心放在首都那邊,清查溫家所有的土地產權。」
……
這天深夜,霍靳琛躺在床上,不知是做了什麼噩夢,夢見七月渾身是血的喊著救命,他一驚,就從床上醒了過來,然後右胸下方那處開過刀的地方莫名的刺痛起來,他弓起腰,佝僂著身子,其實床頭就有鈴,三十多歲的男人,不至於一點痛就深更半夜的叫人起來。
他伸手想自己找止疼片來吃,結果止疼片沒找著,倒是把床頭的檯燈碰倒了。
「嘭」的一聲,就睡在隔壁的護士馬上被驚醒,穿著拖鞋跑過來開了燈,結果就看到霍靳琛已經從床上滾到了地上,滿頭大汗的像個蝦米似的佝僂著,躺在那裡大口大口的喘氣。
小護士被嚇壞了,喊了聲「霍先生」,馬上過去想扶起他。
地上有檯燈摔碎的玻璃渣,護士怕他被扎到,手剛碰到去被他反拽了過去,然後就那樣拉著她的胳膊將自己圍住,口中一遍一遍的叫著:「七月……七月……」
小護士愣住了。
霍靳琛雖然傷愈后瘦了很多,整個人的氣息也沉鬱了很多,但五官輪廓卻越顯深邃,尤其這麼大個男人深更半夜疼得佝僂在地上,很容易激發女人的保護欲。
那護士在最初的怔愣后,很快紅著臉把他扶到自己胸口靠著,像母親一樣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我在這,在這……」
奇異般的,他竟然慢慢安靜了下來,人似乎還在疼痛中痙攣,只是呼吸平和了許多。
被動靜驚醒的姜岑也趕了過來,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驚得張大個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心裡暗罵一句:媽的,真發X情?
那護士看見姜醫生,臉紅得更厲害,卻又不敢撒手,一撒手他准得跌到那堆玻璃渣上。紅著臉對門口的男人道:「姜醫生,你能不能搭把手,把他扶回床上?」
姜岑愣了一會兒,才答應著過來。兩個人合力把他弄上床,霍靳琛可能真疼得迷糊了,姜岑喂他吃了點止痛藥,他才滿頭大汗的又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本該護士交接班,昨天值夜的護士卻沒走,仍舊來了房裡喂他吃藥。
而且動作神色都有些與尋常不同,霍靳琛注意到,她一直時不時的拿餘光偷瞄自己,故意的在他面前捋耳邊的頭髮,露出半截微紅的耳根,好像在害羞似的。
吃過葯,姜岑過來給他檢查,提起昨夜發生的事,霍靳琛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姜岑忍不住打趣:「那你怎麼辦?我看那小護士對你放電一早上了,別是神女有夢,襄王無心。」
霍靳琛臉色更難看了,他眉頭蹙緊得說:「這種事有什麼好糾結的。」
結果吃午飯的時候,那名護士從馮媽手裡接過辭退的薪水,比最先說定的還豐厚了一倍多。
小護士從信封里拿出那錢,愣愣的。
馮媽笑得一臉和藹:「本來說好做兩個月的,是我們違約先辭退你,所以薪水是按兩個月的雙倍給。」
「不是……」小護士嘴唇囁嚅著都不知怎麼說了,「我想問,為什麼辭退我?」
馮媽抿著唇笑笑:「霍先生的意思,我也只是個幫傭的,怎麼猜得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