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第373章 懷孕四周以上了
在歷經過那樣瘋狂無人道的毆打過後,他的聲線卻出奇的平靜,用一種睥睨的目光俯視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大哥,現在你總該相信,16年前撞你的人不是我了吧?」
安琳聽著這話,疑惑的扭過頭。
地上的霍靳言除了痛呼無法給出任何反應。
霍靳琛不緊不慢的語氣更像是自言自語:「如果是我,一旦出手就絕不會留下任何遺患,讓你還有站起來的可能。」
他說完,手滑到身前,解開了西裝外套的紐扣,一彎身,將地上的女孩抱起,用西裝外套仔仔細細將她包裹好,也只有這時,深黑到沒有焦點的黑眸里才流露出一點點情緒:「七月,沒事了,我帶你回家。」
安琳怔怔盯著男人的背影,久久沒有從震驚中回神。
眼看著他將要從房間走出,忽然想起:「門外有警察……」
霍靳琛腳步未停,只是平淡回答:「霍靳言殘廢16年,斷一次腿和兩次有什麼區別?至於其他的人……意圖綁架謀害市X委書記,這個罪名還不夠?」
「……」安琳摒息,久久的說不出一個字。
還當他是衝動過頭,才敢如此行事,沒想到早想好了退路,倒是把一切都推到溫先生身上。
嘆了口氣,她找到暈倒在洗手間的溫先生,心想:若是溫先生看到連小姐那樣,恐怕也會暴怒發狂吧。這個鍋,只怕溫先生醒來,也是接得心甘情願。
……
七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見自己變成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手指腳趾都還沒張開,蜷成一團。
她安靜的躺著,被一股熟悉的溫暖氣息包裹著,令她覺得很安心,很舒服。
可是那溫暖的氣息中,總若有似無夾著一絲血腥味。
那天在酒店房間發生的一幕幕,隨著這股兒血腥味,忽的沖入腦海,她看見自己不知廉恥的騎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上,撕扯著對方的衣服,然後又是自己滾在地上,用額頭去撞床柱,最後,她絕望的一咬舌尖,在劇烈的痛苦中疼暈了過去。
嗓子……好乾……
像冒煙了一樣……
周圍一直有人走來走去,還有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她為什麼還不醒?」
「連小姐精神受了極大打擊,自我保護意識過強的話,可能就會不願醒來。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懷孕加重了病人的負擔,使她恢復起來比常人更慢一些……」
「懷……孕……?」
「這位小姐已經懷孕4周,所幸這次受傷對胎兒影響不大,不過舌頭受傷會影響進食,不利於母體和胚胎的營養攝取……」
霍靳琛聽到起那面那句話時緊繃的神經微微的鬆懈了,可緊跟著後面那句話,使得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整夜的守候在病床前,使他整個人都頹廢消沉了許多,下巴上冒出來的胡茬都沒時間刮掉,和平日一絲不苟衣線簇新的模樣,相去甚遠。
他的眼神有些獃滯的看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僵硬的又問了一遍:「你說她……懷孕了?」
醫生內心覺得好笑,如果你們不打算要孩子,自然會做措施。現在沒做措施懷了孩子,至於這麼驚訝嗎?
但他還知道面前這人是霍靳琛,所以一本正經的重複了一遍:「這位小姐已經懷孕四周,胚胎正常,母子平安。」
懷孕……四周。
霍靳琛坐在床沿,眼神複雜。那是他們在青城分手之前了。
他的視線良久的落在病床上如紙一般的臉蛋上,她的額頭上貼上了紗布,舌頭上的傷口沒法用藥,只能靠內服或忌食來慢慢痊癒,蓋在被子里的細瘦手腕和雙腿上更是數不清的青紫淤痕。送她來醫院后他就讓醫生給她做了全身檢查,包括下X體私X處,檢查結果沒有受到異物侵害,那時,他真的鬆了一口氣。
如果她被霍靳言糟蹋了,他真的可能衝進警察局,當場把霍靳言殺了!
視線微微下垂,緩緩的移到她蓋在被子里平坦的小腹上,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只是隔著被子,他的手指都會不自禁的顫抖,那裡,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連接著他和她……?
發著怔,門上傳來幾聲輕敲。
霍靳琛猛的回神,看見站在門外的高秘書。
「什麼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高秘書說:「警察在現場發現了一台攝錄機,邱隊說先拿給你看過,再決定要不要公開做微怔物。」
話說的隱晦,但足以讓每個人猜透其中的含義,錄像里的內容必定涉及著霍太太的清白,得問過當事人的同意才能決定公不公開。
霍靳琛接過帶子,問:「都有誰看過了?」
「我親自從邱隊手上拿過來的,邱隊沒看過的話,應該沒有其他人經手了。」
霍靳琛點點頭,說了句:「出去吧。」
……
夢境變幻,七月被困在了一個霧氣瀰漫的地方,渾渾噩噩的走了許久,始終找不到出路。
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她:七月,七月……
那麼熟悉……
是霍靳琛!
她循著聲音一路追去,跑得滿頭大汗,跑得氣喘吁吁,終於撥開迷霧,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
她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擦了把額上的汗,剛要叫他的名字,忽然——站在她身前的男人驀的轉過臉來!
分明還是那張她熟悉的英俊臉龐,可是他的眼睛里一片猩紅,表情也是她陌生的冷酷。
慢慢的,那鮮血般的顏色從他的眼中溢出,染紅了他俊逸的臉,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染紅了他的手,還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他身旁……
七月嚇得倒退了幾步,驚恐萬分的坐在地上,親眼看著從他眼裡流出的血,慢慢在他腳下彙集了粘稠的一灘,而他就站在那暗紅腥稠的血泊中,沖著她熟悉的微微笑著:「七月,怎麼了,你怕我嗎?」
「不……」
他伸出沾滿鮮血的雙手,向著坐在地上的她:「來,我們回家……」
「不、不、不——」
手猛的一緊,觸碰到的不是粘膩腥稠的血液,而是男人硬邦邦的骨頭,七月皺著眉頭,微微的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