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第298章 妊娠2周半
溫煦楊聽得低笑了兩聲,卻沒有迴避他的視線,只是道:「我一直認為我跟霍總是同樣的人,凡事只看結果,過程不重要。我既然拋棄了首都南下,沒理由空手回去,霍總也是一樣,到手的肥肉不會再拱手讓出去,在商言商,霍總不是那麼小心眼因為女人的事拋棄原則的人吧?」
霍靳琛聽了溫煦楊的話,並沒有什麼表示,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又喝了一杯酒,隨後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溫煦楊看他的樣子,笑了起來:「怎麼了?你別告訴我你改變主意,打算捨近求遠?」
言則,選擇他是近。
選擇秦耀,那是遠的不能再遠,幾乎沒有可能的一條路。
霍靳琛靠坐在沙發里,淡淡沉思著。
確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考慮過秦耀。
秦耀上了年紀,已經缺乏那股狠勁和雷厲風行的手段,但骨子裡的貪婪卻與日俱增。他當初肯為了七月和秦耀撕破臉,也是因為早知道和這隻貪婪無度的老狐狸沒有共謀的可能。
換屆選舉是個契機,就算南下的不是溫煦楊,他也會立刻把橄欖枝投向新的人選。
本以為是溫家人更好,肥水不留外人田,但青城一行,橫生的枝節,卻令他猶豫了。
誠然如溫煦楊所說,他不是這種被兒女私情牽絆的人,退一萬步,他也可以跟溫煦楊合作完,再考慮溫煦楊和七月的婚約。
可此時此刻,他卻真真正正的在猶豫。
為一些不著邊際的事優柔寡斷。
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溫煦楊仍舊是笑著的模樣:「你就真這麼忌憚我?就算我是一頭狼,事成后就翻過來反咬你一口,但你與秦耀那種貪婪無度的老狐狸合作就真有好處嗎?為表誠意,我這裡有一份見面禮,就當是對自己人的表示。」
他說著,借著推杯換盞的間隙,將一張纖薄的內存卡塞進霍靳琛的手心。
霍靳琛抬了下眉,不動聲色的將內存卡收進袖中:「你到是客氣。」
溫煦楊朝他一舉杯:「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是對自己人誠意足。」
霍靳琛望他一眼,淡淡問:「禮尚往來,你想要什麼?」
溫煦楊聳了聳肩:「不急,你先看了內容,認為我這份禮夠大了,咱們再談條件。」
霍靳琛沒作聲,眸光冷冽的坐在那裡安靜的抽完了一支煙。
溫煦楊也沒有執意追問,彼此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即可。
霍靳琛抽完煙,又喝了一杯酒,這便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盡興。」
溫煦楊也不挽留,起身送他離開。
……
霍靳琛一走,便有溜須拍馬之人湊上來打趣:「溫先生,雖然這霍靳琛在港城商界呼風喚雨,可你也太給他面子了,何必呢?」
溫煦楊向後靠在沙發里,淡淡的吞雲吐霧,想著霍靳琛剛才的模樣,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一絲冷笑。
欲將取之,必先予之。
這個道理總有人不懂,霍靳琛倒是心裡清楚的很。
他淡淡吐了口煙圈:「我剛到南方,立足不穩。明爵是港城商界龍頭老大,怎麼敢不給面子?」
便有人笑了起來:「等溫先生上任港城市wei書記,他霍靳琛還不是得唯您馬首是瞻?」
溫煦楊目光幽深,仍舊是笑:「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自古商不同官斗,但他霍靳琛的本事,我可不敢小覷。只不過……」
「只不過?」
「男人身上一旦有了致命的弱點,就不再是攻不可破。」溫煦楊緩緩朝天花板吐了口煙圈,又想起霍靳琛那一刻的猶豫,「這樣的人,成則是一番霸業,輸必定一敗塗地。」
「那依您看,這霍靳琛是會成還是輸?」
溫煦楊再次笑出聲來:「我只知道,霍家不是只有他一個繼承人,明爵內部,也多的不是省油的燈。」
*
蘇景坐在醫院綠化帶的長椅上,七月走過去,遞給她一瓶溫水,在她身邊坐下的同時,看到了她手裡那張化驗單。
蘇景想收起,已經來不及。
七月怔了下,猛的從她手中抽出,仔仔細細看清上面的字……
妊娠2周半……
「怎麼會這樣?你們沒做措施?」
蘇景的表情很茫然,尖尖的下巴垂著,張了張嘴,好半晌不知該說什麼。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自己都還有點玩鬧的孩子心性,哪裡考慮到這麼多。
秦世錦倒是有時候會戴套,但大部分時間興之所至,想要就要了,在廚房、衛生間這種地方,哪有時間給他找套子。
這段時間她每天在外地飛來飛去,大姨媽遲遲未來,她也以為是舟車勞頓導致的經期推遲,怎麼也沒想到……
太突然了,那種電影里、小言里的狗血橋段,忽然就發生在自己身上。
尤其還是在她打算和秦世錦分手的當口……
「七月,我該怎麼辦呢?」她轉頭,突然握住七月的手,手心裡一片冰涼。
怎麼辦?
七月也並不比她懂得多,兩個小丫頭十指緊扣,沉默了半晌。
七月說:「總得先告訴秦世錦,他可是罪魁禍首……」
「他一定會讓我打掉的……」蘇景幾乎不用懷疑。
若是以前他還迷戀她的時候,也許還有商量的餘地,現在,他連大人都已經厭煩了,怎麼還會願意多個拖油瓶?
說不定孩子正好成了他提分手的理由,最好的結果,不過是一紙支票,讓她滾蛋!
「那就預約手術,越早拿掉越好,你少一些痛苦,孩子也少一些……」
七月看過那些網上流傳的人流手術幻燈片,等孩子成型以後,就太恐怖了。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始終不願做這種殺生的事。
蘇景用雙手撐著額,半晌沒有說話。
傍晚漸漸起風了,涼意沁入皮膚,令她微微的發抖。
許久,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再讓我想想吧……」
*
霍靳琛回到崇山別苑,已經是晚上9點。
他看了眼黑漆漆的別墅,便知道七月今晚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