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夜色之下
不知不覺間,已經快到開春的時候,這場貴族挑起的交鋒最後在槍炮的硝煙下迎來了平息。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可是在這平靜之下早已是暗流湧動,大貴族們和統治者多維婭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下一次當火藥桶再次被點燃的時候,注定必有一方徹底被消滅。
但至少卡特拉表麵上迎來了平靜,巡查的士兵減少到正常水平,宵禁也接觸了。很多工廠中的工人在吃過晚飯之後會選擇去酒館喝幾杯,自然也不乏喝得亂醉如泥的酒鬼。
“嘿!沒長眼睛麽……嗝,剛剛是不是有個人過去了?”
“我的老夥計,你是不是喝多了,眼神都不利索了,分明隻是飄過去一道影子而已。”
“我沒喝多,明明看到一個人,他大半夜的還戴著墨鏡。”
“說什麽胡話呢,走,咱們換個地方再喝兩杯。”
兩個已經醉的連路都走不直的醉鬼,在夜風中嘀嘀咕咕,消失在街道拐角。這裏是外城區,這裏有酒館,有賭場,也有娼妓,富人有富人消遣的地方,窮人有窮人尋歡作樂的去處,這裏是外城區的煙花巷,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說不定在黑暗中還隱藏著某個魔法師。
瓦爾特今天大半夜的跑這裏來可不是為了沉迷酒色,他最近忙於法師塔的研究,好不容易抽出時間怎麽可能跑到這裏消磨時光。
當前麵那個人閃身鑽進一條小巷,瓦爾特也遁入黑暗,他眼看著那人鑽進了一家賭場的後麵。
一扇門可擋不住瓦爾特,他悄無聲息的跟了進去,賭場內各種叫罵聲、吆喝聲不斷,賭紅了眼的還和別人杠上,扭打在地上。
盡管賭場內人員嘈雜,不過瓦爾特依然緊緊綴在那人後麵,看見他鑽進了一個隔間。瓦爾特沒有直接進去,而是鑽進了隔壁房間。
能開隔間的一般都是見不得光,或者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進的這個房間中,幾男幾女正扭打在一起,顯然不是正經活動。
當他進來的瞬間,那些男女們都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瓦爾特沒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沒等他們開口,直接將所有人打暈了過去。
房間的隔音不好,外麵的喧鬧聲依然傳了進來,不過他也能聽清楚隔壁在說些什麽。
“巴卡爾先生,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尾款呢?”
“放心,錢我還是給得起的,隻要你們能把事情做幹淨。”緊接著重物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像是被扔出來的錢袋子。
錢袋子被提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但很快又被摁回桌麵上。
“巴卡爾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說話的那人語氣不善起來,瓦爾特還能聽見房間中傳來其他人的腳步聲,顯然還有其他同夥。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白影,我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把事情做幹淨了,錢,自然是一分都不會少。”
“老東西,你是在質疑我們殺手聯盟的能力?還是在威脅我?”
對麵顯然低估了巴卡爾,槍兵利刃的包圍下他依然泰然自若。
“哈哈哈,你敢動手嗎?我賭你不敢開槍。”
“有種你試試!”哢噠一聲,子彈已經上膛。
房間中的時間仿佛凝固,那聲槍響遲遲沒有來到。
“白影先生,我勸你最好理智點,別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你們刺殺女王的計劃失敗了。”不僅隔壁房間雅雀無聲,就連瓦爾特都是眉心一跳。
巴卡爾麵不改色繼續說:“你信不信,你敢開槍,就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有種可以試試。”他將原話奉還,可白影還真不敢開槍。
房間中傳來椅子摩擦地麵的聲音,“白影,我相信刺客聯盟的能力,錢,我給了,在天亮之前,希望你們能把那個女人搞定。”
然後巴卡爾開門離開了。
瓦爾特沒有跟在他後麵離開,而是依然坐在這裏。
“老大,真的就讓他這麽走了?他一個三流教會都算不上的教皇,在咱們麵前神氣什麽……”
“閉嘴!”啪的一聲,酒瓶子摔在了地上,“要不是你們幾個廢物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我們早就拿錢走人了!”
他站起身,“走!”
“走、走哪去?”
“蠢貨,當然那是找那個婊子!”
然後摔門而去。
瓦爾特摸挲著下巴,巴卡爾口中的那個女人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卡蓮娜,讓他有些意外是,卡蓮娜竟然還從殺手們的手中逃了,這就很有意思了。前段時間,他還拜托多維婭派點人手找一下,可現在也沒有音訊,這麽多人找不到一個女人?
不同的勢力覆蓋的範圍不同,明麵上有巡邏的士兵,暗地裏還有教會和殺手,卡蓮娜躲藏的地方已經不多了。
瓦爾特遠遠綴在那些殺手後麵,黑暗是他最好的庇護,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察覺得到他的存在,殺手也不行。
站在高高的屋簷上,他俯視著夜色籠罩下的城市,或許卡蓮娜就在陽光和視線都照不到地方。
……
這裏臭不可聞,這裏滿是汙穢,這裏無人踏足,這裏五毒常駐。
三五成群的老鼠從瓦爾特腳邊跑過去,粘稠而又散發著惡臭的汙水從他腳下流過,這裏就是卡特拉的下水道。
卡特拉作為波西坦王國的首都,一座有著十多萬人的城市,建立一套排水係統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可惜的是,國王都輪替了幾代,卡特拉的下水道卻還是一成不變,多年無人維護,在加上建造工廠,導致部分地下管道坍塌堵塞,廢水、垃圾、動物的屍體大量淤積於此,每到夏天暴雨季,簡直是一場災難。
現在,瓦爾特正行走在卡特拉的下水道中。
在瓦爾特的身後還有幾具屍體,在他們的帶路下,瓦爾特終於見到卡蓮娜。黑暗的下水道中,傳來微弱的喘息聲,他很難相信,卡琳娜還活著。
卡蓮娜:“你終於來了,瓦爾特。”如果不是這裏足夠安靜,瓦爾特甚至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仿佛夢中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