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古代魔法
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甚至說不上是戰鬥,不過是一麵倒的屠殺,從始至終瓦爾特沒有挪動一步,充其量隻使用了兩個魔法。
他不知道其他魔法師們是怎麽使用魔法的,在他看來戰鬥從來都不是魔法師必要的手段,無聊而無趣。連一支煙的功夫都不到,戰鬥已經結束了,幾分鍾前將瓦爾特緊緊包圍的匪徒們,已經消失不見,原地隻留下淩亂的衣物和武器槍械。瓦爾特沒有想要翻動這些東西的意思,他徑直走進工廠,在黑暗的角落裏,有一道人影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不要過來!怪物!”他大吼著,奮力向後退縮著,似乎向他逼近的是一頭從深淵中爬上來的惡魔。
瓦爾特一直走到他身前停下,冷眼打量這個魔法師。
邋裏邋遢,不修邊幅,一身破爛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沒洗,散發著難聞的異味。腳邊還有一枚劣質的魔杖,在瓦爾特看來象征意義大於實用性。這樣一個人不像是魔法師,乞丐可能更合適一點。
瓦爾特:“野法師?”
所謂野法師指的便是那些不願意在王國登記的魔法師,他們覺得魔法師就應該無所顧忌,不受世間任何律法的約束,在野法師的眼中,那些投靠了王國的魔法師已經失去了魔法師的榮耀,隻有他們這些苟活在鄉野中的魔法師,才是正統。
多維婭上位之前,這些野法師也的確快活,很多貴族願意和他們結交——其實也是為了利用他們的魔法力量。自從多維婭決定肅清國內不受控力量,加大對魔法師的監管力度,野法師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他們要麽在王國登記,要麽被某些貴族暗中圈養,要麽退居到更偏僻的深山中。
而現在,在王國首都居然出現了野法師,還敢伏擊已經成為宮廷魔法師的瓦爾特,稍微有點腦子的也該明白:有貴族插手其中。
“看來你是某位貴族派來對付我的,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麽值得如此大張旗鼓的針對。”確定他已經失去威脅了,瓦爾特蹲下身,盯著他問到。
這位野法師就像是被貓盯住的老鼠一樣,眼神中滿是驚恐,完全被嚇破膽了,然而麵對瓦爾特的質問,他隻是瘋狂的晃動腦袋,恨不得將肩上的腦袋給搖下來。
瓦爾特明白除非自己使用記憶探查,否則別想從他嘴裏撬出有用的消息,不過沒關係,作為事務所的一員,他最擅長的就是幫失主找回失物了。
“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能知道古代魔法中的靜滯結界和黑暗溢出,看來你從你主子那裏得到了不少好處,那麽還有一種古代魔法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野法師看見有一道光在黑暗中乍現,金燦燦的宛如黃昏,最後充斥了他的視野,一切又重歸於黑暗。
翌日。
“湯姆斯,下次我再也不想陪你一起喝酒了。”科爾諾揉了揉太陽穴,已經記不清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隻覺得現在還頭疼欲裂。
“我的朋友,美酒可是人生一大樂趣,我們貴族是上流人士,美酒更是不可或缺的。”湯姆斯臉上還有些醉意。
兩人此時正在湯姆斯的一座莊園中,昨天兩人相聊甚歡,一直到深夜,科爾諾正好也不想回去麵對自己的公爵父親,索性便在湯姆斯這座莊園中落腳。
就在兩人吃早點的空檔,有下人進來在湯姆斯身邊輕聲說道:“先生,今天早上在莊園門前放了一個大箱子,上麵寫著是寄給您的禮物,不知道……”
“禮物?我可沒買什麽東西。”湯姆斯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那你們把那東西抬到院子裏去,我等會兒就來。”
兩人慢悠悠,品嚐完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吃飽喝足後散步般來到了院子裏,那裏擺放著一個大大的木箱子。
“聽說湯姆斯交友頗廣,沒想到還有人送禮物上門,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科爾諾跟在後麵恭維到。
“我也是第一次收到禮物,很好奇裏麵會是什麽,來人,給我打開!”湯姆斯指揮下人撬開了木板。
清晨的陽光下,一座閃爍著刺眼光芒的黃金雕像展露在眾人麵前。黃金雕像惟妙惟肖,衣服的褶皺,甚至發絲都纖毫畢顯,當然也臉上的恐懼完全保留了下來,瞪大的雙眼似乎要凸出來了一般,張大的嘴巴像是在發出無聲的嘶吼,盡管是一件死物,可在場所有人腦海中都仿佛有一道慘叫聲在回響。
當湯姆斯看清黃金雕像的模樣,瞳孔一縮,臉色一白,身軀一顫,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尚還濕漉漉的草地上,最後一點醉意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他!他……”一時間竟連話都說不利索。
科爾諾不知道為什麽湯姆斯會被一座黃金雕像嚇成這樣,當看到他那個樣子,心中猛然一突,有不好的預感升起。
“不過是一件藝術品,把你嚇成這樣?”科爾諾強製鎮定地打趣問到。
“不是的,他、他是我派出去的那個野法師!還帶了十多個熟練的槍手,昨天還活生生的,今天……”所有人都不由打了個寒蟬,一想到這不久前還是個活人,心中更有些發毛。
科爾諾心中也是一寒,他瞬間明白過來了。
“也就是說你的安排完全失敗了?那個瓦爾特不僅殺了你的人,還把人做成雕像送到了這裏?”
“他怎麽能這樣?怎麽敢這樣?他不過是一個賤民!賤民!”湯姆斯歇斯底裏咆哮著,“我要殺了他!區區一個賤民竟然敢反抗貴族!”
科爾諾在一旁冷眼旁觀,在吃喝玩樂上他們是誌同道合的朋友,在事關利益問題上,一個是隻知道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一個是公爵之子。
“你確定要這麽做?一個野法師,加十多個槍手,埋伏對方一個人,都是這樣的下場,你要殺了那個瓦爾特,我想得拉上你們家族所有的私軍才行,湯姆斯你有這個權利嗎?”
“我……”
科爾諾的聲音宛如一桶冰水淋在湯姆斯頭上,從裏到外都涼了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