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太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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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恭，我已奉太子之命，率靈州守將三萬，囤兵陳倉！”
李道宗低喝一聲，整個人站起來，眼睛滿是血紅，死死盯著李孝恭。
李孝恭大驚，聽完李道宗的話後，整個人後背都是冷汗。
“你敢造反！”
李孝恭厲喝一聲，濃眉倒豎，翻身拔出掛在牆上的寶刀，兩人之間瞬間劍拔弩張。
“太子令在此，吾乃奉命行事，哪來的造反。”
李道宗雖然手無寸鐵，但毫不示弱，一步不退，唰得掏出一份明黃色的卷軸，攤到李孝恭眼前。
李孝恭死死看著卷軸中李承道的簽字。
“太子根本沒有調兵的權力！沒有皇上和兵部的調令，你李道宗敢擅自調動軍隊！”
李孝恭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每個字都鏗鏘有力，每個字都殺氣騰騰。
“哈哈，你認為太子令沒有這個權力，但我不這麽認為，我李道宗覺得太子令可以調動我這個靈州總管！”
李道宗毫不相讓，兩名剛剛還在喝酒賞舞，赫赫威名的至交好友瞬間對峙在一起。
時間流逝，房中死一般的寂靜。
“你想怎麽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孝恭緩緩放下手中的寶刀，不過他身上的殺氣沒有散，緊皺的眉頭仿佛有一把鐵鎖牢牢鎖住。
李道宗目光微微一動，他知道，自己這個老友，終於開始思考要不要投靠東宮的問題了。
“立即下令調楊州戰船300艘全力趕往上陽城，抽調5萬江淮及嶺南諸州兵馬囤兵潼關……”
“不可能！”
李孝恭還未等李道宗說完，就斷然拒絕！
“此乃太子令！揚州大都督，宗正卿李孝恭接令！”
李道宗上前一步，又從懷裏掏出一份新的明黃色卷軸。
李孝恭往後退了一步，這是李承道在逼他表態嗎？他心念電轉，天人交戰，額頭上滿是豆大的冷汗，這個太子令到底要不要接？
如果他不想投靠東宮，那麽這一份太子令對他來說就是狗屁，太子從來就沒有調兵的權力，他李孝恭身為揚州大都督，掌管幾十萬兵馬，何須聽從東宮的旨意。
但如果他想投靠東宮，那麽這一份太子令就比聖旨和兵部的調令更加重要了。而一旦他決定投靠東宮，那麽調楊州戰船300艘全力趕往上陽城，抽調5萬江淮及嶺南諸州兵馬囤兵潼關就是他要交給李承道的投名狀。
現在不存在模棱兩可的選擇，要麽你就接令，要麽就不接令。
李孝恭想起了剛才李道宗和他說的話，現在皇上和李承道的關係不是東宮和秦王府的關係，李承道也不是李世民，他們能看清李世民的底牌，但沒人能看清楚李承道的底牌。他身上隱藏的實力，未來的潛力，都遠遠不是李世民可以的。
李世民奪位是兵變，李承道登基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現在沒有人能阻止他。
李孝恭臉色陰晴不定，距離皇上上次朝會已經不知道多久了，自從李承道登上太子之位後，就再也沒有早朝過，整個朝堂氛圍也越發讓人看不懂。
李承道在外麵的動作，難道李淵真的沒看到嗎？還是李淵看到了，卻不加以阻止，聽之任之。
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李淵和李承道之間的關係就不是外界所預料的那樣了，自己所有的決定也必須重新考量。
但現在擺在自己麵前的最迫切的問題是，接令還是不接令，已經沒有時間給李孝恭細細查探了？
不接令的後果想想就知道，等李承道上位後，甚至不需要等到那個時候，隻要李承道在朝堂上的勢力越來越大，他李孝恭的地位就會岌岌可危，甚至以李承道對待秦王府的雷霆手段來看，他李孝恭失勢後的日子將會非常難過。
“李孝恭，你接，還是不接！”
李道宗緊緊盯著李孝恭，後者已經滿頭大汗，握刀的手不時握緊，又不時鬆開。
“臣李孝恭，接令！”
最終，李孝恭咬了咬牙，半跪在地上，李道宗也同時籲出一口氣，走上前把太子令遞到李孝恭手上。
“你這強脾氣，屬牛的，拉也拉不動，他奶奶的剛才還拿刀，你想砍死我啊！”
李道宗此時哪還有醉酒的狀態，剛才兩人對質時，那種千鈞一發，箭在弦上的氛圍，早就把兩人身上的酒氣逼散了。
“哼！早知道就應該砍了你。”
李孝恭也放鬆下來，既然太子令都接了，那就不去考慮不接令會有什麽後果了。
“走吧，太子還在等我們呢。”
李孝恭剛坐下，喝了一大口酒，試圖緩解一下天人交戰後疲憊的精神，就被李孝恭拉起來，著急忙慌地往外趕。
“什麽？見李承道……不，見太子？”
李孝恭有點懵，怎麽感覺事態進展有些快，自己才剛剛下了這個決定，現在就要去見李承道了？急也不至於急成這樣吧。
“對，太子說給你留了一件神秘禮物，保證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李道宗神秘一笑，兩人同時乘上早已備好的馬，朝著長安城外而去。
“承宗，你老實告訴我，如果剛才我不應該，你會怎麽辦？”
路上，李孝恭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如果你不答應。”
李道宗沉默了一會。
“那我就會去找李靖了……”
“如果李靖還不答應呢，他比我還要謹慎。”
“總歸會有人答應的，李靖和你都不答應，就會有別人，來做你們要做的事，人嘛，找找總會有的……”
李道宗想起了李承道對他說的這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