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力缺口（上）
“老師，我真的冤啊！”
呂剛話剛說出口，一見李承道麵無表情的神態，再加上雨化田逐漸緊繃的身體，這兩人是準備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趕緊打住！
“不是我不願意開，是沒人啊！”（58年9000萬人煉鋼了解下）
呂剛小聲地抱怨道。
“沒人？雨化田不是找了長安城那啥丐幫的幫主，100文一個人，讓他把那些乞丐送過來嗎？現在已經不需要隱瞞什麽了。”
李承道皺了皺眉，看向雨化田。
“殿下，這任務我可是百分百完成了。原先的丐幫幫主還不樂意，嘿嘿，我去的時候，這家夥床上女人都七八個……估計是享福享貫了，手下那些乞丐一走，剩下他一個光杆司令，所以不答應，隻是交了幾十個人想糊弄過關。”
雨化田冷笑一聲：“他不聽話，我隻能換人了……現在換了一個聽話的，一聽交一個乞丐能拿100文銅錢，開心的不得了，連他自己都在煤炭煉焦廠幹活呢，怎麽可能還缺人？”
“就那些乞丐能有幾個人啊？撐死萬把人，煉焦廠石磊要個3000人，運輸隊馮慶華要個3000，自行車間是老師點名，優先級最高的，也隻拿到2000，剩下的零零碎碎全部加起來也才3000多，造紙廠，橡膠車間，鑄造車間，子彈車間，組裝車間，火炮車間……一個個都為搶人搶破了頭，我死乞白賴，又是哭又是鬧，才分到了1000多，要不是各個車間都要用到鋼，我連1000人都搶不到，我容易嗎我……”
說完抹了抹眼睛，原本李承道和雨化田還以為這家夥是裝模作樣，想不到就一眨眼的功夫，這家夥淚花嘩啦啦流下來。
裝！這B一定是裝的，還拿眼角偷偷打量太子爺，太子爺，千萬別信他啊！雨化田心裏在嘶吼，但臉上卻無法表現出什麽，隻是眼角不斷跳動。
果然，李承道被呂剛演進去了，雖說這矮墩說話有些不靠譜，但輪到做事的時候，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勤勤勉勉做的。
人力缺口的問題李承道比這個時代所有人都更加清楚，即使放在現代，基礎原料行業的工人數量都是非常龐大的，更不用說現在完全沒有基礎設施，靠人拉馬拽的唐朝了。
想想幾千上萬噸的原料，李承道自己都心裏一緊，看來變天計劃要加快了。
“人力的事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那些工人，你看一下，也別弄得太緊，別出人命……”李承道頓了頓，“還有你小子，不在實驗室呆著，來車間倒鋼水是幾個意思？我花了幾年培養出來的精英在幹那些乞丐該幹的活？是你在浪費時間，還是我浪費了幾年的口水？”
“老師，我冤枉啊！”
“停停停，好好說話！”
呂剛從懷裏掏出了幾片巴掌大的鋼板和一疊宣紙，上麵寫了滿滿的數字，表格，各種柱狀圖和曲線圖：“老師，我在測試實驗室做出來的鋼板與大批量生產時出來的鋼板，在性能方麵的區別……”
提到上麵數字和曲線，呂剛一下子變得嚴謹起來，李承道也全神貫注聽取著呂剛的匯報。
前世李承道也隻是知道高爐煉鋼的流程而已，落實到實踐時，爐內溫度的控製，鋼水的冷卻等等專業問題，都需要一次次的嚐試才能得到準確的數據，這種事李承道自然不可能去幹，如果這都要他親自出來，那還當個屁太子，幹脆當個研究員算了。
時間慢慢流逝，兩人從每個高爐中焦炭和鐵礦石的最佳比例，到切割鋼板時的溫度，最適合用來做成成品的形狀和厚度，最後到火炮與槍管的鑄造時鋼材的區別，每個細節都拿出來反反複複分析。
一個多時辰後，李承道伸了個懶腰：“今天就到這裏吧，你改天把數據送一份到東宮，今晚時間太緊，雨化田，幾時了？”
兩人在討論時，雨化田一直默默站在兩人身後，一句話都沒說，他知道，兩人在討論的都是絕對的專業領域。青雲大學有一句話，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非專業的人要想參與，行，你拿出成績來，實驗數據和理論依據，要是沒有的話，就別瞎幾把起哄。
“回殿下，已經亥時了。”（晚上9-11點，這裏指11點）
“恩，時間過得真快，呂剛，其他車間還在開工嗎？”
“其他車間早就關門下班了，老師，你看才亥時，我們再聊聊鋼材的防鏽問題……”
呂剛顯然是棋逢對手，手癢難耐，整個青雲大學能在鋼材原料上指點他的，也就李承道一人而已，其他同學要麽和他差不多，他困擾的問題其他人也有，要麽就是專研的領域方向不同，還有就是大家都忙得團團轉，哪有空陪他瞎扯。
李承道自從兵變後，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研究的狂熱分子和他見麵的機會已經很少了。今晚既然李承道來了，就別想輕易走。
“殿下，現在所有車間都是三班倒，沒有下班一說的，呂剛在騙你呢。”雨化田陰惻惻地說道。
“恩啊，三班倒好，也能讓人好好休息，不然6，7個時辰連軸轉，鐵人都廢了。”（一時辰等於兩小時，不會有人不知道吧，不會吧。）
“切，車間裏誰幹活不是超過7個時辰。”呂剛嘟著嘴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麽！”
李承道臉色板了下來，剛才呂剛的那句嘀咕顯然被他捕捉到了！
“啊，老師，沒什麽，沒什麽，我胡說的，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呂剛訕訕一笑。
“我和你們說了多少次了，要持續發展，不要搞，一個人幹7個時辰，一天兩天還行，一個月兩個月人就疲勞了，一年兩年，整個人就廢了，到時候誰來幹活。是，的確有新人會進來，但這些做了幾年的熟練工廢了，新人進來有什麽用！”
李承道語氣逐漸嚴厲！
“……那指標怎麽完成，定目標的時候我們這些項目負責人可都是嗷嗷叫著定了3倍以上的指標的，不往死裏幹怎麽行……到時候績效考核來個倒數第一，臉都丟盡了，還不如平時多出點力呢……”
呂剛低著頭，看似在老老實實接受李承道的訓斥，嘴巴裏卻嘀嘀咕咕吐槽著。
聽得李承道拳頭不由自主握緊。
“我叫你們定3倍以上目標了！”
一拳擊腹，不過李承道顯然是收力了，呂剛也很配合地拱起身，啊啊叫著倒在地上，接下來自然又是一頓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