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一個委托
周大用幫老李把他偵探事務所的信息掛在了網上，周大用在油管上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主播。
他把老李的信息發上去，簡單的加上一句唐人街偵探，探尋真相，解決煩惱。
除此之外他沒有其他的解釋文字。
絕不拖泥帶水，冷庫瀟灑是周大用上傳視頻的一貫風格，因此也吸引了很多的粉絲。
這個方法也簡單有效，很多人都被這沒頭沒腦的介紹吸引，給老李打來了電話。
下午的時候老李的就接到了好幾個電話。
不過老李也非常的無奈，這些電話沒有一通是正常的委托。
有幾名女孩子認為偵探就是黑客，可以利用他們的手段，來查看她們男朋友的網絡聊天記錄，來確認他是否出軌，是否在背後說她們的壞話。
她們願意支付五到十美元，以為每一名偵探都是厲害的黑客。
還有幾名學生打來電話，詢問一套完整的大學或者高中的期末考卷多少錢可以拿到，需要等多久。
還有人把他當成了廉價貼身保鏢，一名有被害妄想的媽媽希望能用十塊錢來雇傭他去幼兒園裏守著她的女兒。
當然一些人打來電話更多的是因為對偵探這個身份的興趣，他們侃侃而談開膛手傑克，或者大麗花，希望老李能從偵探的角度給出一個確鑿的回答。
周大用聽著老李不厭其煩的對電話裏的人解釋，私家偵探也不能觸犯法律，一般隻進行民事或者商業調查。
比如夫妻的出軌或者用人單位對商業機密泄露之類的調查。
周大用覺得私家偵探和他想的很不同。“哦，那不就是普通的調查員嗎？”
老李就耐心的給他解釋：
“其實私家偵探的主要業務和刑事案件沾不著邊。出軌調查、品行調查、行蹤調查、騷擾和跟蹤調查、危害隱私調查、企業調查還有欺詐調查等才是私家偵探的主營項目，如果我能打出名號和更多的機構合作的話當然也有DNA、指紋、筆跡鑒定這樣的事務。”
老李專門查閱了相關的法律條款，在米國乃至全世界範圍內都是如此，偵探的調查必須采用一般人視角，和一般人方法才能不違反法律，所得的材料才能成為證據。
所謂的一般人方法非常簡單，偵探不能使用安裝傾聽器、利用信號接收器偷聽電話、擅自進入封閉或隱私場所等手段非法的獲取信息。
采用蹲點、跟蹤和監視嫌疑人是合法的，前提是你不能去故意的獲取他的行蹤。
用通俗的語言解釋一下就是，你坐在汽車裏停在嫌疑人的家門口，等待嫌疑人從家裏出來，開始在遠距離不被察覺的跟蹤，並且一旦被嫌疑人發現，請求你不要跟蹤就停止跟蹤行為才是合法的跟蹤手段。
而通過欺騙，從他人或者被調查人口中獲取被調查人行蹤再進行跟蹤就是違法行為。偵探跟蹤隻能靠等和碰，不能去抓。
常見的影視劇裏都是這樣表現進行出軌調查的偵探的，他們在遠距離的跟蹤，發現被調查人出現就掏出相機瘋狂的拍照，這樣同樣也是違法行為。
不僅拍攝下來的照片不能作為證據，還會被被調查人起訴，給委托人帶來麻煩。
在出軌調查中不是不可以拍照，但是要采取一般人辦法。所謂一般人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一個沒有調查目的普通人。
你在大街上遇見一名熟人你會掏出手機拍照嗎？顯然不會。
但是什麽時候你會拍照，你遇見了打破常規值得拍攝的場景。
比如A不會在遇到熟人B的時候直接拍照，但是他遇到B在做一件違反常規不能理解的事情的時候，A掏出手機記錄這件事，就是正常人的做法。
也就是說偵探在調查第三者出軌的時候，隻能把自己當做被調查者的熟人，在明知被調查者有妻子的情況下，他卻於另一名女子表現出親密的關係或者一起走進賓館同一間房間，這時候熟人出於震驚掏出手機拍照，就是合法的行為。
這張照片也就能作為離婚時財產分配的關鍵證據。
如果雙發沒有肉眼可見的過分親密行為，但是長時間的獨處，私家偵探的調查報告就可以成為決定性的證言。
老李用了一段時間才理解了這些法律。鄭大夫請來了一名這方麵的專家來告訴老李在工作中怎麽正取的調查取證，讓所有的調查結果都有價值，被人承認，還不觸發法律。
鄭大夫給老李找來的是一名“狗仔”，不得不承認，在跟蹤、拍照而又不被告上麵，沒有比狗仔研究的更準確的了。
狗仔們總能拍出那些明星們的八卦花邊和尷尬醜態，讓他們恨的牙根癢癢卻無可奈何。
老李的臨時老師叫郝建任，是紐約的最出名，也是最讓明星們恨的牙根癢癢又無可奈何的狗仔。
“如果你的被調查者時一名明星、政要之類出名的人，網紅也算，你可以不用管那麽多，大膽的拍攝就行。”
“正常人見到明星會驚訝，會想要拿出手機拍照才是正常的行為。”
“不過有幾條底線要記得。”郝建任叮囑老李。
“不要用閃光燈、不要拍在開車的人，不要拍被調查者的父母和孩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老李和郝建任學了狗仔的理論技巧和一些使用的偽裝小套路，又從他那裏學習了一些專業拍照偷拍設備使用方法。
郝建任也給老李列了一份好用設備的清單。
鄭大夫對老李的事務所全力的支持，馬上讓林月如幫忙買來了專業的相機設備。聽說老李要當偵探，林月如還特意買了一副墨鏡當做小禮物。
三年過去了，林月如已經大學畢業，她成績優異，在華爾街的一家投行裏找了一份實習的工作。
平時很少回唐人街。
鄭大夫出手一向闊綽，林月如也願意給他跑腿。
老李全副武裝，穿上風衣把相機藏進懷裏，帶上藍牙耳機，低簷的禮帽遮住了他的一半麵貌，他的身材高大，看起來神秘而又魁梧有力。
林月如給老李一身搭配讚歎道：“果然是人配衣裳馬配鞍，這樣一看才顯得專業，委托人才信任你。”
“老李你得改，少笑笑，眼神犀利一點，表情不能總和社區遛彎的老大爺一樣得，得酷起來。”
“再把這個墨鏡帶上，妥妥黑超警探那樣。”
老李苦笑了一下，心想如果不發生意外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小區裏遛彎的老大爺。那會這樣折騰開了偵探事務所啊。
老李的身體年輕了，心態還是沒有改變，一向還是把周大用和林新月當子侄輩看待，能折騰的動的時候就陪著折騰折騰，他們喜歡的事情就由著。
這次開這個事務所也因為這些人的熱情也很高，都對偵探這事情好奇，鄭大夫也說服他唐人街需要這樣一個人。
不管怎麽樣，老李困難的時候是這些人鼎力相助，敞開懷抱給他一個能容納的天地。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老李自己，人形成職業習慣是很難改變的，老李的一生都在守護，都在巡邏，都在調查，這成了他骨子裏的習慣，他靈魂的樣子。
本來他逐漸退休，身體老化，折騰不動了，自然隻能退下來，人老了心是不會老的。
退下來那半年，雖然他學車陪伴家人，很充實，心裏和骨子裏還是癢。
就像是辛棄疾說的：“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聯營。”
現在如有神助，他年輕了，骨頭裏的癮就上來了。老李也願意幹這個偵探。
周大用又上傳了幾個視頻幫老李宣傳，好好的講了一個私家偵探的業務範圍，和專業的偵探他專業性對隱私的保護和法院判決的助力。
人們算是接受了一波科普，不過偵探的工作範圍還是距離普通人遙遠。大部分出軌的男人手段低劣，女孩子用點心就能識破。
普通人也沒有萬貫家財等著分割，多數人發現另一半有異樣，大多數是鴕鳥心理，不想去拆穿，不是不能到需要偵探的幫助。
第二天老李隻是陸陸續續的接到了幾個谘詢電話。也被委托金和調查這件事的嚴重性嚇退了。
偵探調查不是過家家，不管配偶有沒有問題，雙方的信任基本上就破裂了。
老李和周大用的熱情被打擊了一些，開了一家店，也沒有什麽實質上的進步。
鄭大夫作為投資人更沉得住氣：“我叫人在賓館附近牆上、公告板上留了一些小廣告。那裏還是性質特殊，有人看見，早晚心動。”
“紐約有錢的人多，偵探是有市場的。沉住氣，打出名聲來，才會有顧客。隻要有人因為你的專業在離婚官司裏吃到了甜頭，獲取了強力的證據。”
“律師事務所就會幫你宣傳的。最後你可能廣告都不用打，直接服務高端客戶了。”
老李需要錢，這三年他在米國打工積攢下來的錢都陸陸續續的打回國內給秀秀了。
本來他退休正是老兩口享福的時候，每月的退休金也能增加收入。
老李打錢回去，讓秀秀能給孫子買點喜歡的玩具衣服，她自己愛美愛旅遊都能有底氣。
秀秀這兩天打電話告訴老李，他寄回去的錢很多也被她捐給了學校裏有困難的學生。
她給老李念了幾封感謝信。
老李很快樂滿足，紐約掙錢多，他的生活極簡，吃飯都在寶芝堂，攢下錢來也沒處花。能幫助到別人讓他很舒心。
這天下午老李正在寶芝堂忙呢，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老李接通手機，是個中年女子的聲音，她顫顫巍巍的詢問：“是私家偵探貝爾先生嗎？我已經在你的事務所門外了。”
“你現在能回來嗎？我有個委托想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