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界裏界外
“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圓木之中的人沉聲說了一句。
“一個名叫大琺琅山脈的原始森林而已。”吳庸腳下站定，體內氣勁悄然運起，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你能活著走到這裏來，看來不是一般人。”圓木中人說道，“你是規矩之外的人？”
吳庸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他猜測，大琺琅山脈中有隱藏著的勢力，眼前人應該正是其中的人，而他口中的規矩，大概是拄拐者一直閉口不言的，國家與他們之間的協議。
這協議就是規矩。
外麵的人不能隨意進來，裏麵的人自然也不能隨意出去。
這樣一來，這些超越練武極致，而擁有大能力的人，就不會對這個普通的世界產生威脅。
吳庸忽然想明白了這一點。
但是在他麵前，一場一觸即發的戰鬥正在醞釀。
“你見過身穿綠裙的姑娘？”圓木中的人再一次走了出來，他身上的氣勢突然凝聚，光著的身體表麵，肉眼可見的是輕微扭曲的空氣。
這是修武凝勢，但能夠將勢凝聚到這種地步，吳庸心裏隱藏不住驚訝的情緒。
采薇是修武第二境的實力，但是她凝勢的樣子完全沒有眼前人這麽凝實。
也就是說，眼前這人的實力至少是突破了修武第二層，最少也是在第三層的階段。
對於吳庸來說，這是他從沒有遇見過的對手。
“若是沒有見過，我又怎麽會知道。”
“你在什麽地方見過？她現在何處？”眼前人麵色微微一變，明顯是有些擔憂和急切，並非是想要動手了。
“我若知道她在何處，就不會來這裏了，”吳庸淡淡地回答道，“我沒有追上她，正是為了追她，所以我與同伴在走失。”
眼前人緩緩閉上了眼睛，似心裏在思考什麽問題。
過了半晌，他睜眼，道：“你想跟我打一場？”
吳庸說：“我沒有打架的愛好。”
“大琺琅山脈不是不可以進入，但是進入有個限度，但凡是從外麵進來，走到了你現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他左手緩緩抬起，道，“都是一個死！”
一個“死”字剛出口，雖是左手緩緩抬起，但出手的卻是右手。一拳突然轟出，這拳頭比正常的成年男子要大很多，古銅色的皮膚使得拳頭看上去，就現實一個銅錘一樣。
他出招突然，但是吳庸早有防備。
幾乎是在同一瞬，拳至身退。
對方既然已經率先出手，吳庸當然也不會客氣，在身體向後一閃的同時，手中的腰劍順勢刺出。
這一劍刺在了他的左手臂上，但是給吳庸的感覺就像是砍在橡膠木上麵一樣，附著於他身體表麵的勢凝實如有質，綿軟般的卸去了一劍之力。
反饋回來的還有一股反彈之力，吳庸沒有繼續進攻而是迅速向後拉開了距離。
氣勁之力注入腰劍中，腰劍如盛精光，白芒一閃之間，吳庸主動發起攻擊。
他從正麵襲去，但他一躍而起的身形卻是向左略去。
一劍橫挑，赤膊男子猛地揮出右手，見他這架勢，似乎是想要抓住腰劍。
說時遲那時快，隻一個眨眼的時間，吳庸落在左側的樹梢。
赤膊男子感受到了手上傳來一股刺痛，他麵色微變，到了他這種境界，凡鐵根本不能破開他的武勢防禦。
他看著自己的手，出現了一道血紅，他雖然麵色微變，但他的心裏並沒有覺得多麽驚訝。
因為在最初看見吳庸手中劍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結果。他方才隻手抓去，其實不過是一種試探。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吳庸身上，沒有急著出手，而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乃是氣勁？”
他雖然張口間說的平淡，但是吳庸還是在他的眼中看見了一抹驚訝。
還是那個問題，在超越練武極致的這些人中，氣勁與修武的人數比值，超過三位數。
但是，兩者之間的實力對比，卻是修武更為厲害。
至少在突破到最後那一層的圓滿之前。
“你是我遇見的最厲害的一個對手。”吳庸沉吟片刻，這樣說道。
雖然交手不過一來一去兩個回合，但是已然足夠在這一點上，了解對手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赤膊男子淡淡的說道。
氣勁難修成，但修成之後，同樣不是同等境界修武的對手，這一點是彼此心裏都明白的事情。
可是事無絕對，比如此刻，赤膊男子兩手空空，但是吳庸手中有腰劍。
腰劍之能，已經無需贅述，前番飲血雖然還不足以積蓄出來一個大招，可是也足以彌補吳庸氣勁修為的落差。
這一點，麵前的赤膊男子顯然不清楚。
赤膊男子負手而立，又道：“你很不錯，沒想到外麵那樣渾濁的世界裏，竟然還能出現一個內修，內修潛力大過外修，你應該尋一山穀潛心修煉才是，為何趟入此地？”
內修與外修這個詞，吳庸還是第一次聽說，細想之下，大概氣勁便是他口中的內修，因為氣勁者乃是修煉身體內的一股氣，而外修便是修武，修的是自身身體，凝勢也是附著於身體的外表。
“我說過我來找人。”吳庸回答道。
“外人是不可能進去的，你要找人就往外出走，”赤膊男子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忍心殺你，你走吧！”
他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好像一個高人前輩麵對一個晚生後輩一樣。
但是吳庸並不會因而生氣，他本來就不是來求一戰的，將時間浪費在這裏戰鬥一場沒有意義，不管勝負，都是對自身體力的消耗，他接下來還要找人了，保存好體力，顯然比毫無意義的打一場更有意義。
“你是什麽人？”
吳庸從樹梢上跳下來，同時收起了腰劍，雖然不打算在戰了，但是心裏的好奇，當然還是要求證一下。
“知道我是什麽人，對你來說沒有意義。”赤膊男子說話的同時，再一次向著自己的圓木走去。
“你不說，怎麽知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吳庸不甘心放棄，他跟了上去。
“世界有天地，生靈有兩重，”赤膊男子回身說道，“界內界外有兩別，你是界外人，不應該知道界內之事。”
“你所說的界內界外，無非就是這座山外和山裏麵而已，你們這些生活在山裏麵的人，大概就是從小接受練武教育的人，但山裏山外都是人，就算是超越練武極致的人，難道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