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一把火
“恭喜你。”吳庸擁抱著采薇在她耳邊說道。
采薇從吳庸的懷中掙脫出來說:“也恭喜你。”
吳庸笑了笑,道:“我說的恭喜是你學會了一個新的技能。”
采薇愣了一下,不過她顯然沒有理解到吳庸話中的意思,她說:“氣勁比修武更難了。”
吳庸忍不住又笑,道:“我說恭喜你學會了主動投入我懷中的這個技能。”
采薇轉過頭去不看他。
吳庸接著說:“你是不是在恭喜我學會了張開懷抱接收你投入?其實這個技能我早就會了。”
采薇便不打算理吳庸了。
這是個小山穀,身處其中四麵都是山,吳庸是分不清方向的,采薇在這山裏待得的時間很長,所以她能夠辨認,在她的帶領下,兩人開始向外走出。
“這是什麽?”腦袋上綁著一個東西的感覺不是很舒服,所以吳庸把它取了下來,他看著胸衣,過了那麽一秒他反應過來,他很震驚。
采薇瘋狂的跑過來一把從他手中奪過胸衣,然後又跑開了,她心裏如有小鹿亂撞。
“我們快走吧!”采薇急急的說了一句,深呼吸了幾下,又道:“他們既然在路上埋下炸彈,顯然是想炸死我們,如果他們隻是對我們出手還好,我擔心的是他們會去狼山。”
吳庸心裏很想笑,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認真的說:“你不是說狼山的防禦很嚴實嗎?應該不會出事。對了,這個‘他們’究竟是誰?難道是地獄之門的人?”
“除了地獄之門,我想不到別的人。”采薇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又道:“如果是地獄之門的話,狼山有危險。”
此時的狼山已經啟動了最高的防禦機製,所有的人中止日常訓練,全部拿上武器進入實戰的狀態中。整個狼山被他們地毯式的搜索了個遍,細心的他們在林中地麵的枯葉上發現了幾滴血跡,除此之外再無發現。
他們的狼頭死了,死狀很慘,是被肢解而死。
他們發現這一幕是因為狼頭沒有如往常一樣按時出操。
他們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狼頭,他們更想不明白的是,這個殺手是怎麽做到悄無聲息,在不引起絲毫察覺的情況下,肢解了他們的老大。他們很疑惑也很憤怒,想報仇卻找不到仇人,他們隻能等,等他們的二當家采薇回來。
地獄之門是一個令人沉重的話題,吳庸和采薇也沒有心思再開玩笑,而是專注趕路。
兩人進階成功已非昨日可比,攀山越嶺雖不說如履平地,卻也輕鬆,所以很快他們便走出了山穀來到了大路上。
現在沒有車,靠徒步行走的方式沿著大路返回很費時間,所以采薇帶著吳庸走上了小道,取直徑穿插。
站在狼山之下,采薇首先便感覺到空氣中有一抹肅殺之氣,她的感覺向來敏銳,所以她心裏猛地一沉,事情似乎朝她最不願接受的那個方向發展了。
暗中窺視的哨衛發現了兩人,於是急忙走出,語氣沉痛的告訴采薇,說:“狼頭死了!”
雖然心中早有不好的預感,可是聽到這四個字的刹那,對於采薇來說依舊不啻一聲驚雷,她的身體直接就是一晃。
吳庸一步上前將她扶住。
“我們上山!”
昆銑所在的房間被重重守護,吳庸跟著采薇來到這裏,采薇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昆銑的死對她來說打擊很大。
那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些噴灑的血紅。
昆銑在臨死之前跟人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但是這個戰鬥的時間極為短暫,這個戰鬥的結果極為殘酷,如眼前所見,昆銑甚至都沒能留下完整的身體。
“你們難道都沒有聽到動靜嗎?”采薇問出了一句吳庸此時心裏疑惑的問題。
身旁的手下麵露慚愧,弱弱的回答道:“我們聽見了,但是我們感覺到不對衝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采薇咬牙道:“這個過程有多久。”
身後人回答道:“不到一分鍾。”
采薇麵色鐵青,她將這一情況翻譯給吳庸聽。
“不到一分鍾?”吳庸皺著眉頭說道:“能夠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內將人肢解成這樣,看來這人是個高手。”
“在我沒有突破時,昆銑的實力比我更勝一籌。”采薇補充了一句。
這一句話更加形象的證明了這個刺客的強大。
“地獄之門麽?”吳庸麵色凝重的自言道,他此刻擔心的是郭玲玲的安危,在這樣一群強大且變態的人手中,郭玲玲,你一定要活著啊!
吳庸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他前所未有的想要殺人。
最終采薇沒有進入房中,她在房間外靜靜的站著,過了許久之後,她說道:“取火來。”
一把火擲入房間內,天幹物燥好幾日,木製結構的房子很快便燃燒起來。
輝煌的大火將人的麵頰映的通紅,狼山之上,無論此刻在做什麽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他們麵朝大火燃燒的方向。
表情肅穆,內掩悲傷,這是恥辱之火。
“你知道嗎?”采薇沒有流淚,她倔強,她堅強,她說:“昆銑於我如父如母。”
吳庸能夠感受到雖然采薇表麵上看上去很平靜,但她的內心猶如火山爆發的前奏,這燃燒在眼前的火又何嚐不是她心裏的火。
“在我父親的所有手下中,昆銑是最不起眼的人,他老實憨厚,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會遭人嫌棄,我父親也極不喜歡他,所以打發他去廚房給人做飯。”回憶過往,采薇的身體隱隱顫抖起來,她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就是這個看上去笨笨的男人,就是這個遭人嫌棄的男人,在我死亡的邊緣將我救了出來,他一路護著我,他用他那並不強大的身軀為我擋下了三顆致命的子彈。”
采薇低下頭,沉默了許久,又道:“在我跟隨師傅修武的那幾年裏,他去偷,去搶,去坑蒙拐騙,然後有了這座狼山,有了這些兄弟。”
“在我十八歲那年,他跟我說,娜姆,這是我送給你的成人禮物,你喜歡嗎?”
說道這裏,采薇再也忍不住,頓時眼淚如雨,滾滾落下。
吳庸伸出手,遲疑一下後將采薇抱在了懷裏。
他沒有說什麽,這種時候語言本身是蒼白無力的,唯有陪伴才是最溫暖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