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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孤苦無依

  安曉看著號碼發過來的這條短信,憤怒的想要摔掉手機,可是她不舍得,站起來在房間裏麵巡視了幾圈之後,卻沒有可發作的東西。


  她拿起來抱枕狠狠的錘了兩下,然後無奈的流下了眼淚。


  “媽,都怪我沒有保護你!”她抬著頭,帶著哭腔的看著天空說道。


  安曉不知道在房間裏麵哭了多久,總感覺剛才還太陽高照,此刻夕陽都已經落幕。


  她剛才並沒有開空調,在這個逼仄的房間裏,溫度在一點一點的降低,窗外的皚皚白雪也顯得這冷漠的冬日更加冰涼。


  安曉默默的穿上了衣服,掏出了手機,給那個久違的父親打了個電話,“爸,你在哪裏?”


  電話那頭說了個地址之後,安曉總覺得心中微微有了一點希望,開著車情不自禁的加大了油門。


  “爸,就當是我求你了,請你從她手裏把我媽的骨灰盒要回來,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這是我唯一求你的事情了。”安曉幾乎是帶著哭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那個男人正是她的父親,可是這個男人卻一臉冰涼的看著安曉,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憐憫。


  “你媽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男人臉上似乎帶著一些為難的說道,可是那眉宇之間對原配妻子的冷漠卻彰顯的淋漓盡致。


  安曉總覺得心裏麵涼透了,她為什麽要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來找父親的,還真是可笑。


  明知道得到的會是羞辱……或者說明知道父親會冷漠的應付她。


  嗬……他竟然稱那個女人是她媽?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話,恐怕她的母親也不會英年早逝,她也不會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飽受這個後媽的算計。


  “爸,我隻問你最後一句,你願不願意幫我把我媽的骨灰盒要回來。”安曉強行抑製住了自己的哭泣,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故作堅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的目光帶著倔強,一如當年。


  男人的語氣先是一頓,然後歎了一口氣,略顯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安曉,“爸其實也是在為你好,她雖然不是你親媽,但是好歹也是含辛茹苦養育了你這麽多年,孝敬父母是應該的事兒……”


  “你們所謂的孝敬父母,就是無條件的讓我幫助你們,給你們錢?然後成為你們的傀儡?”安曉略微有些諷刺的反問著男人。


  她輕哼了一聲,實在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父親。


  男人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然後略有一些惋惜的看著安曉,“你怎麽能這麽不懂事呢?什麽叫做傀儡?什麽叫做我讓你無條件的幫助我們?”


  男人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然後煩躁的拿起來桌子上的香煙點上了一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媽不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好嗎?你要想想現在爸爸公司裏麵這麽難過……我……”


  安曉略有一些諷刺的反問著,“公司裏麵難過?嗬嗬,所以在公司難過的時候,她能拿著錢去香港買那麽多的衣服,能去澳門豪賭!她的錢怎麽就不能幫助公司渡過難關的?憑什麽現在度過難關,全部都需要我拿錢?”


  男人被自己的女兒這麽追問著,臉上也有一點尷尬,他帶著一絲牽強的笑意看著安曉,似乎是在討好著自己的女兒。


  “現在公司確實是有點難關,女兒啊,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把這次可就栽了……”男人臉上堆滿了笑意,然後雙手都有一些拘束的不知道該放到哪裏。


  安曉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在賣慘。


  他向來喜歡如此,如果強勢不過的話,就會哭訴自己到底有多麽為難。


  她早就已經看慣了他的這些拙劣的伎倆,怎麽可能會再次上當受騙?

  “你幫我把我媽的骨灰盒要回來,我會幫你。”


  男人略微有一些為難的看著安曉,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手上的香煙也沒停,一直向煙灰缸裏麵彈的煙灰。


  安曉聞見房間裏麵的煙味,總覺得有些反胃,她強行忍著身體上的不適,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果你還念在過去和我媽的那點舊情的份上,就請你把我媽的骨灰盒還給我,而且,那個女人不是我媽,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你也知道你媽的性格有點……”男人說到這兒的時候一頓,似乎知道安曉現在心情不好,也不敢再說那個女人是安曉的媽,趕緊改口。


  “她不也是怕你最後不孝敬她,所以才會扣著你媽的骨灰盒……”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自己的聲音都情不自禁的降低了。


  安曉知道在這求父親沒用,她以前就知道父親薄情寡義,可是沒想到對自己的母親竟然會如此冰冷,安曉歎了一口氣,似乎不想在這地方多做糾纏。


  她直接摔門而出,開車趕往另一個地方。


  安顏的墓前。


  安曉一個人跪坐在這個冰冷的墓碑麵前,淚眼朦朧的看著那個墓碑上灰白色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跟她有九分相似,可是一個女人的容顏卻永遠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安顏臉上的笑意都已經不是那麽明顯,黑白的照片更是顯示出了一種年代的滄桑感。


  安曉蒼涼的笑了一聲,“你說媽怎麽就這麽糊塗呢,就看上了一個根本就不愛她的男人!”


  安曉哭的聲音都已經有些哽咽了,她在這裏麵跪的時間長了,雙腿都有一些麻木,而雙手早就已經被凍得像紅蘿卜一樣,沒了知覺。


  “姐姐你說咱倆怎麽就這麽命苦呢?攤上了這樣一個父親。”


  她說完之後自己也笑了一聲,似乎在自嘲一樣說著,“那個女人還真是有手段,把咱爸勾引的顛三倒四,到現在,竟然還握著咱媽的骨灰盒,不願意讓媽媽安定。”


  安曉說到這兒的時候,再一次哽咽的泣不成聲,她踉蹌的摔了一下,已經沒有知覺的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滾燙的淚水在滴落到雪地上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冰封住了,安曉似乎已經感覺不到臉上的寒意,聲音一頓一頓的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媽媽安定下來的,以後再也不會讓媽媽受欺負了。”


  安曉說完之後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那個冰冷的墓碑。


  她本來以為姐姐會給自己傳來溫暖的溫度,可是懷裏麵滿是冰涼,最清楚的告訴了她,一切都是假的。


  隻有現在的生活才是真的。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曾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成為了過去,而現在即將麵對的未來才是令她覺得最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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