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靳笑了笑,隨口問了一句,她要什麼。
「沒有誠意,都過了一個月了,我又不是乞丐,小舅你這是打發我?」
禮物一事,不了了之。
對於徐子靳金髮碧眼的女朋友,嚴一諾口中的小舅媽,她也不排斥,跟對方玩得挺好。
見到這樣,徐子靳反而有些不舒服了。
那些久違的,他以為忘記的感情,又涌了上來。
金髮碧眼的在卡珊娜,是徐子靳的第一個女朋友。
後來,她跟別的男人有一腿,還被嚴一諾撞破了。
她糾結了許久之後,特地去了徐子靳的公司找他。
「小舅,我的小舅媽呢?你們最近沒有約會嗎?」
十三歲,似懂非懂的年紀,再加上徐家和嚴家對她保護太好,嚴一諾這種看似小心翼翼的試探,立刻露出了馬腳。
「怎麼了?你看到她了?」徐子靳立馬察覺到不同尋常,畢竟嚴一諾才跟卡珊娜見過一面,好端端的問起這些做什麼?
「我……沒有……」糾結了好一會兒,嚴一諾否認。
「說實話。」徐子靳加重語氣,嚴厲地逼問了一番,嚴一諾就招了。
「我看到她和一個別的男人接吻……」說完,飛快低下頭。
徐子靳的臉,半晌沒有任何錶情。
那段名存實亡的感情,連開始都不算,就在這一刻,畫下了句號。
嚴一諾以為他難過,小大人一樣勸他:「小舅舅,這個女的不是好女人,你不要她了,找一個更好的小舅媽。」
「這麼喜歡小舅媽?」徐子靳不急著工作了,似笑非笑地反問。
心裡卻有點堵。
什麼小舅媽,就卡珊娜,哪有那個資格,直接成她的小舅媽了?
「唔,外婆希望我快點有小舅媽,如果有了小舅媽之後,小舅你跟之前一樣疼我的話,我就不在意有小舅媽了。」嚴一諾沒有多想,實話實說道。
對於她天真的說辭,徐子靳覺得好笑,又無奈。
「小舅媽會吃醋,不喜歡我對你好,你還要嗎?」
「啊?真的嗎?」嚴一諾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真的不想要了。
「小舅你之前不理我,是因為你的女朋友生氣了,不喜歡我,所以你也不理我了嗎?」她立刻想起前幾個月,小舅舅對自己的冷淡。
「不是。」
「不,肯定是的,小舅你不要安慰我了。我沒有想到,那個卡珊娜這麼壞,竟然挑撥我們的關係,小舅你不要她,是正確的。」她定定地看著徐子靳,義正言辭地說。
徐子靳「……」
見他不說話,誤以為他的心情不好,嚴一諾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小舅,今天放假半天,我們去吃東西吧,不工作。」
「嗯?」徐子靳愣了一下。
「我請小舅吃東西,祝福小舅擺脫壞女人,好不好?」嚴一諾眨眼。
換了正常的男人,被女朋友綠了,哪裡還有心情陪外甥女吃飯?
徐子靳不在那一列,答應了嚴一諾的請求。
小丫頭的零花錢有限,帶他去唐人街的一間麵館吃重慶小面。
「小舅,等我以後賺了錢,我請你吃大餐。不過現在我們先吃這個,還有,這家店裡的食物很好吃。」
她說完,又特地為徐子靳叫了一打啤酒。
大概是覺得他失戀了,需要借酒消愁。
在那間麵館里,徐子靳聽她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夾著小女孩的心事和小秘密。
明明只是一個尋常的外甥女跟小舅談心,他心裡卻有了不該有的念頭,這種平淡的小幸福,比跟卡珊娜在一起的時候,強烈和明顯了無數倍。
小丫頭有毒,他不確定自己長期以往,能不能保持頭腦清醒。
想到這裡,徐子靳狠狠灌了一口啤酒。
「小舅,以後你要是再找女朋友,我幫你把關吧。」吃飽了,嚴一諾坐在他的對面,一副參謀的表情。
徐子靳被口中的液體嗆了一下,「你摻和什麼?」
「沒有啊,我不能讓壞女人接近小舅,我眼神很犀利的,是好是壞,一定能看出來。」
「你確定你急著找小舅媽?」
這話一堵,嚴一諾頓時只剩下訕笑了。
哦,也對,小舅媽是搶小舅舅的,她不喜歡。
「那小舅你不要那麼早結婚嘛,等我長大了再結婚。」
長大了再結婚?她長大了,會是多少歲?十八?二十?
徐子靳的注意力,慢慢的從腦袋裡久遠的記憶,回到現實。
放在右手邊的熱咖啡,已經涼了,可見剛才發了許久的呆。
當初嚴一諾一句童言無忌的長大了再結婚,他沒有刻意去記住或者遵守。
但事實是,一直到十四年後的現在,她二十七歲,他三十七歲,他還沒有結婚。
「徐子靳,你這個人渣,變態,神經病。」
她罵自己的話,用詞,深深刻在他的腦海。
十四年後,嚴一諾已經不像當年一樣,可愛懵懂了,可是他的感情很複雜,對於她,從十幾年前心裡就有一個位置,一個影子。
但是,從未挑破。
在嚴一諾十六歲,徐燦陽和徐老太太私底下說話不小心被他聽到,他才知道,嚴一諾不是徐家的孩子。
但又如何?不管她是,或者不是,名義上的身份,以及父母的存在,徐子靳很清楚,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
她十四歲開始,就很少到徐家了,越往後,越少。
從一個月數次到徐家,一直到一年偶爾一兩次去,兩人也越來越生分,距離,橫在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當初無話不談的舅舅和外甥女之間的感情。
上一次,嚴一諾因為求嚴臨的事情找上他,腦子一熱,徐子靳才說了這樣的話。
終於打破了數年來,冷淡的關係,也徹底讓嚴一諾恨上他。
徐子靳的臉埋在雙手之間,就當他確實是變態好了,就當他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好了。
嚴一諾,他勢在必得。
男人想清楚了這些,緩緩起身,眼裡的迷茫已經褪去,整個人又恢復了冷靜。
「放我出去,徐子靳,放開我!」隔壁,她還在重重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