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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踏著風雪隻為遇見

  幸福莫過於,當你需要他的時候,他出現。


  幸福莫過於,當你覺得他變得特別無賴的時候,你成功的把他收入囊中。


  我的幸福,莫過於以上這兩樣,對我來說已足夠了。


  不曾想過,這樣的幸福給我們創造了一個在肚子裏醞釀的小生命。


  ”什麽,我懷孕了?“沒有人告訴我這個事情,是自己聽到的。


  鍾技術給我做了體檢,就把宇峰給叫出去說話。


  “怎麽可能懷孕,弄錯了吧!”也沒有給我做B超,隻是把個脈而已就能測出自己時而反胃是孕期早其的正常反應。


  我無法在床上躺下去,連拖鞋也沒穿好,就光著兩隻腳出去,打斷了他們的講話。


  “怎麽出來了?”宇峰臉上顯得很不高興。


  鍾技術同樣跟宇峰一樣的表情是如出一轍。


  這都是怎麽了?我覺得兩個人挺古怪的,便問了,“你們講了半天,都在講什麽?”想聽宇峰告訴我結果。


  結果是-——跟自己聽到的不一樣。


  宇峰說:“是你前段時間,吃剩飯吃的,吃壞胃了。”


  鍾技術附和道,“簡溪,以後過頓的食物盡量少吃,最近你要吃湯類的,這樣對胃有幫助,也能減輕反胃的現象。”


  “真的是吃壞胃了?”難道是自己產生幻覺,是自己心裏作用,聽錯了不成?


  “有事在聯係,好了!”看似鍾技術這話是在對我說,實則是說給宇峰的。


  宇峰讓我回房間,他去送下鍾技術。


  我本想叫住他,見兩人似乎還有什麽話沒講完,也就算了。不過我可沒有那麽聽話,去看了米朵,裴邵已經來了,就坐在床邊陪著已經睡去的米朵。


  聽到我走進來的腳步聲,裴邵轉過身來,給我做了個噓的手勢,讓我小點聲別把他的寶貝米朵給吵醒了。


  我點點頭,打心眼裏替米朵感到開心。


  裴邵把我給叫出去,我們去避暑山莊把米朵救出來的事,他已經聽說了。他找我是因為米朵跟薛明到底是不是親兄妹這事。


  “我們隻是對調了身份。”我說。


  裴邵是知道宇峰心裏藏著的秘密跟個小女孩有關,但他並不知道,那個小女孩就是我。所以我跟他說的不詳細,他聽的也是一頭霧水,還是宇峰一句話,直接讓他明白。


  “話說,你們兩個什麽時候把證領了,我都不知道?”裴邵問起了我跟宇峰兩個人的事。


  我看著宇峰,領證的事除了我們自己之外,也就是給我們辦證的工作人員知道,裴邵是怎麽知道的?

  “你們兩想不通是吧!”裴邵看出了我和宇峰的疑惑,他是從宇峰的車上發現的,說是前幾天開了宇峰的車,座位旁的知儲存箱沒有關好,這才給他看到了我跟宇峰兩個人的結婚證。


  “結婚證呢?”宇峰說保存的,結果放車上,這還不如交給我。


  “差不多可以搬回去了。”宇峰卻丟了這麽句話給我,然後把我給轟走,“你給我回樓上休息。”


  “你過來,我要了解最近公司裏的情況.……”又一副義正言辭的將裴邵給叫客廳裏去了,在我看來,談公事是假,把我支開有事交代才是。


  經過一個月的重新裝潢,房子基本上是煥然一新的,還沒有進房間看。


  宇峰讓我閉上眼,牽著我的手,”好了,可以推開門了。“


  在我打開雙眼的那一刻,整個房間裏全是粉紅色的蒲公英,瓷磚上鋪上了柔軟的毛毯,我都舍不得踩上去。


  “喜歡嗎?”宇峰站在我的麵前,將我落在房間內的視線給擋住。


  “喜歡!”我傻乎乎的笑著,轉而想著,好端端的把房間布置成這樣,是,“今天是什麽特別日子?”


  “我們結婚的日子!”宇峰說,然後他打了個響指,房間裏突然冒出好多四五歲這般年紀的小天使,各個吹著彩色氣泡。


  “結婚?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麽?”其實我要的很簡單,隻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足夠了,現在我們領了證,這對我來說比起物質上的還要的珍貴。


  “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所以我們的婚禮殿堂就是在家裏,有沒有祝福不重要,因為我們早已就被祝福了。”宇峰開始詩情畫意了起來,“如果有一天,我讓你傷心了,你一定要記住,此刻,我對你說過的每句話。”


  “怎麽說起這個了?”聽的我心裏反而不好受了起來,“哪有像你這樣說話的,都把人給說哭了!”


  “溪子,你看天上的繁星就數今夜最多!”宇峰帶著我從小天使們的身邊走過,陽台被重新改造過,是全景玻璃,抬頭望天,一片墨藍色,真的如宇峰說的那樣,繁星遍布整個夜空,就像銀河般的奪人眼球。


  “太漂亮了!”我把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宇峰,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對嗎?“


  “溪子。”宇峰的聲音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我隻沉浸在此刻的幸福裏,並沒有宇峰接下來跟自己說的話,“繁星是漂亮,是美,當一個人身心疲憊不堪一擊的時候,試著在夜晚,看看窗外的夜,你會發現原來自己的內心,也隻不過是繁星點點中那找不出來的星辰。”


  “溪子,記住我說的這句話,如果有天我讓你傷心了,讓你無可原諒了,你要記得今晚的繁星。”
——

  宇峰說有一天他讓我傷心了,傷心道,我不會原諒他!


  這樣的一天,我覺得不會出現,因為無論他如何犯錯,都是為我著想,這就是他愛我的方式。


  可是,我沒想到,自己的心真的被他給傷到了,傷的將宇峰對自己所有的好,所有的點滴全都給甩掉了。


  他跟我那個所謂的舅舅都騙了我,我沒有聽錯他們的談話,我是真的懷孕了,可他們卻說我是因為不注意飲食把胃給吃壞了。


  我懷孕,他們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喜悅。自己是怎麽去的醫院把孩子給流掉的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隻覺得這是一個殘酷的夢魘。


  當我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看到宇峰在和一個女護士說著什麽,表情上時而頓號時而感歎號時而省略號。


  做完人流,他開車把我送回了我們兩的小窩,我讓他滾。


  他沒有任何的反駁隻是在滾出去的時候,他強吻了我一口,我往死裏的拍打他傲慢的背脊!

  “廚房裏我煲了雞湯,好好養身體。”這是他最後一次跟我說的話,之後的之後,我後悔了。


  這一夜,我未眠,腹上有一陣沒一陣的痛著,想著喝開水,我去了廚房,陶瓷鍋裏飄著香醇的雞湯,我有點食欲,畢竟身子流失了營養,可心裏卻反著來做,我把這鍋雞湯從窗戶外到了出去,我們住的樓層算小資,每棟樓層都是獨立的,樓層一圈下來都是處在花壇草叢中,所以我發狂的時候,不用顧及樓下有人,也不必擔心會因為這一鍋的雞湯造成什麽事故。


  宇峰就在這一夜,淋著暴雨扛著電閃雷鳴在樓下站著。


  整個江城,冷漠無處不在!

  到了第二天早上,宇秋姐來了家裏,發現宇峰躺在濕潤的草地上,衣服裏裏外外都濕透了,宇秋在和我描述她發現宇峰的情景:“我把他從地上扛起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


  聽到這個噩耗猶如晴天霹靂,我的心神開始了從未有過的驚慌心跳和不安寧。


  我不相信宇秋姐說的,宇峰我知道你的身體一直很健碩,即便來一場暴風雪,你也會為了能跟我說個晚安,哪怕風雪把你困住,你也能輕易的脫離困境。


  宇秋姐打斷了我,“他的唇都發白了,你知道昨夜的雨有多大麽?“


  我眼眶濕了,喉嚨裏堵著鹹鹹的淚水,不讓宇秋姐看穿我:其實我愛他至深不比他的少。


  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耳朵裏總是徘徊著宇峰對我的叮囑:溪子,要喝開水不要和生水。


  為了能讓你睜開眼睛,為了能讓你有呼吸,也為了我自己愚蠢又令人可笑的希望,我把開水和自然水摻和在一起,我始終做不到用生水。


  因為,我的心不能這麽狠,既然你無情,那我無義,咱兩還是這麽般配,你說是不是宇峰?


  可是,我找不出宇峰哪裏無情了,滿腦滿心全是自己的錯,即便宇峰用了非正常的手段將我送進手術室,流掉了我們的孩子,我也覺得這裏麵肯定有內情,是宇峰不得已才會做出的決定。


  從遇見宇峰的那刻起,他給自己的每次傷害,不僅深刻,且如同咖啡般的苦味融了心,變成了濃情蜜意。


  我很依賴偉岸的身軀,鼻翼間醇厚隻為我一人心跳的呼吸,還有他英姿下很會解風情的颯爽對我體貼入微。


  所以我根本就不信那些捏著的不省人事。


  我們兜兜轉轉的再次遇見,經曆的阻礙,難道還不夠嗎?

  如果不曾遇見宇峰,遇見的隻是個宇小爺,不是年幼時的那個小宇哥哥,那麽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接下裏的日子裏,我活在自己所以為的世界裏。


  我另外找了個文員的工作,跟宇峰的公司隻隔著一條馬路。


  宇峰喜歡我做的醋溜土豆絲,我提前五分鍾就切好土豆絲浸水裏,等他回來,現做現吃。


  他總說我:溪子,大晚上的在廚房裏丁丁哐哐跟麻雀似得,你把飯菜保溫我一樣可以吃。


  我怎麽聽他這話是在說我,以後大晚上的下廚房,我人就要往麻雀的形象上進步。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所以我也就嘴上應了他,但是每晚我都會提前一個小時做好飯菜等他,除了做土豆絲我會延遲到50來分鍾這樣!


  宇峰衝了澡換了家居服,就靠著門兩手交叉在胸前,修長的腿折疊在一起,他看著我的背麵正在忙活的很起勁。


  嘴上勾勒著很細膩的笑容。


  吃飯的時候,宇峰要開香檳,我不允許他大晚上的喝這個東西。


  他也就把肚子裏的那酒癮給忍回去,乖乖的吃飯。


  這頓飯吃的和平常有些不同,他吃的很慢,我在想是不是自己手藝失真?

  一般燒菜我都是先在出鍋前,夾一筷子嚐一下,這頓菜好像沒有,燒菜的途中我在想件事情,我想和宇峰好好商量,我下班之後直接乘地鐵去他公司,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

  我剛要開口問是不是菜做的不好吃。


  宇峰邊吃著邊說著話,他這樣的神情與態度,我也隻當他在和我閑情逸致的聊聊家常。


  宇峰也隻是頓了頓,我看到他的喉嚨在吞咽,這是在猶豫,這樣的宇峰我是頭一次注意到,所以我也在猶豫也在緊張,我的猶豫和緊張是來自於剛才我的小雞腸子,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在潛意識裏的敏感度,對自己男人的猜忌。


  我當做沒聽到,低頭收拾自己桌前的碗筷,就往廚房裏走。


  我緊張的時候,就會往廚房裏躲,拿餐具當擋箭牌,開水洗碗衝刷。


  然後,就有人從身後圈住了我的腰,是宇峰。


  我繼續洗,沒有理他也沒有說話。


  宇峰圈住我腰的雙手慢慢的放開,蓋上了我的手臂,他的兩隻大手正正好好的貼著我的兩隻手背他陪著我發癲。


  水池裏空空的,被我大掃除過的餐具放置在隔水籃裏。


  我轉身埋頭準備去收拾桌子,不料在他的胸前撞了個滿懷。


  手上濕漉漉的,我直接推開他不管,卻還是被他給拽回來。


  他的手也很濕,他也不管,直接就雙手捧起我麵無表情的冷臉。


  他也麵色冷峻不帶一絲絲的笑,鄭重其事的像在宣告一件很嚴重又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簡溪,看著我的眼睛!”


  我被動的配合,抬眼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我心裏再說:這雙眼睛是多少女人想要從這裏麵找到她們的身影。你就知足吧。


  “在我宇峰的眼裏,你值得我每晚踏著風塵雲霧而來,與彼此共度一生一世的人隻有我們對方,我不允許你的小腦袋瓜裏,無中生有的在給自己添亂!”


  “簡溪啊,簡溪,你在想什麽?這個男人他就是你的,拴在一起的情愫不是說變味就變味的。”


  可惜,香檳變味了!這瓶香檳是最初我般進來就一直沒有開封過的,如今開啟它的會是自己一個人。


  回到現實,隻有自己孤零零的呆在客廳裏,舉起酒杯抬起對著空氣:“宇峰,幹杯。”


  興許是自己喝醉了,所以眼花,看到了香檳的瓶身上站著一隻透明的錄音筆。


  我摸了摸,拿了下來,按了開啟,聽到了宇峰跟米朵的對話。


  “學長,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保住簡溪的同時,孩子也安然無恙麽,非要將孩子溜掉?”


  “米朵,溪子是懷孕了,但那是醫生判斷錯誤,溪子的母親之所以難產,是因為家族史體質特殊,生孩子就相當於一命換一命。”


  “為什麽會這樣?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是真的?”


  “如果能用一命換一命,不讓她傷心,痛恨,我希望自己可以。”
……

  這個男人他到底瞞著我多少的事?他總以為自己可以給我扛起一片天,可是天下之大,沒有辦法讓我遺傳的家族史體質得到改善,這也就是,我為什麽偏偏聽力很好,連含在嘴裏的話都知道在講什麽。


  一命換一命,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在發現懷孕了,在一個就是,可以選擇生下孩子,那麽大人是逃不過這一劫難的。


  所以宇峰做好最壞的打算,他身體很好,但是長期的心力在事業上,也是很容易將自己弄垮掉的。


  上天給我開了這麽大個玩笑,一場暴雨,一場暴雨就把宇峰從我的生命裏帶走了。


  我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知道人的生命在麵對大自然的各種狀況,是無濟於事的。


  但是你說,好好的人淋了場大雨,就在也回不來了,這樣的事會相信麽,即便親眼所見,仍然不相信眼前所看。
-

  冬天的鵝毛大雪把整座江城埋沒在了白雪皚皚的銀光下。


  冰涼的手掌心接住一片片飄落下來的雪花,我在心底默默的數著雪花的片數。


  我以為已經在慢慢的適應,宇峰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認為悲痛的心轉為了麻木,沒有任何知覺。


  我望著眼前一目了然的城市街角,這條路從頭到尾一片空白,平常擁擠的街道,現在空無一人,唯有我獨自穿著大紅色的厚家居服站在路的源頭。特別醒目!

  路麵早已覆蓋上了厚厚的積雪,沒有車子痕跡,也沒有路人經過踐踏下來留下的腳印。


  此時我的形象跟不遠處那百貨門口的長鼻子雪人,如出一轍。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路的源頭,低著頭盯著自己腳下的棉鞋看,原來我出門的時候也失魂落魄了,穿著宇峰的灰色棉鞋就出來了,難怪總覺得鞋子裏麵有風跑進來,我的雙腳一點熱氣也沒有。


  要是宇峰在我身旁,他肯定會敲我腦袋,然後嗬斥:“溪子,你怎麽一點都不心疼自己(我)。”


  這聲音,就是踏著雪白的路麵,一步一腳印的走到了我的麵前,突然雪下的更大了,完全就遮住了我的視線,可我的臉上全是熱淚,全身不停的在發抖,喊著:“不是不省人事了麽,不是被暴雨淋沒了麽?一年了,這裏三年沒有下過雪,今天的雪好大!”


  一雙手,夏日裏才該有的溫度,摸著我被凍的刺骨的臉蛋,熟悉到可以讓自己窒息的聲音吹進了耳朵裏,“因為冬天太冷了,可以凍住時間,凍住不省人事,凍住那場暴雨,凍住傷心,隻有我風塵仆仆的踏雪而來,隻為了遇見你!”


  (本文完)會增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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