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遲來的道歉
丁香和嘉年的房間,全是粉色係的。牆壁四處上掛著由小氣球組成的愛心,很童話。還有地上,從門口延伸到床鋪那,全部鋪上了玫瑰花瓣,空氣裏飄著清幽幽的花香,這些都是嘉年精心布置的,他最擅長的就是製造surprise。
能擁有個為她著想,支持她在會所工作的男人,對丁香來說這沒有什麽,隻要兩個人相互喜歡,自然就會相互體諒,要不然就算不上喜歡,而是好感,也有可能連好感都沒有,隻是一時興趣。
丁香幹笑:“沒想到,你還記得。”
我回,“嗯,記得,那天是你讓我幫你上藥的。”
話剛講完,有些後悔不該說這些的,我認為自己跟著丁香來她家就是個錯誤。
我不是個臉皮厚的女生,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丁香在上班期間被客人糾纏不休,雖是從雪碧那裏旁聽過來,沒有目睹當時在包房,丁香被薛明的人灌酒的情景。
可她身上出疹子的,整個過程我是親眼所見的。
她背麵上的藥還是她告訴我,使用方法,給她上的,那種奇癢無比隻能忍,卻不能用手來緩解,我都看在眼底。
那回,我在心裏告誡自己,既然總有人容不得我安好一天,去傷害願意與我相處的人,那麽,我就該有自知之明,不要去跟他們靠近,最好就是保持一開始的陌生人關係。
丁香在‘金典會’職務也算是高管,還是平老板的侄女,應付老滑頭是綽綽有餘,可也有例外,也有她應付不了且不敢隨意冒犯的客人。
七樓天字號裏的人,連平文都賣麵子,她一個經理除非是不願幹了,可走人不是她能選擇的。
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她身上起的疹子按理應該是全好了才是的。
怎麽會留印?還是一大片的,完全就影響到她穿衣服了。
“對不起,丁香姐。”薛明讓人找丁香麻煩,就是給我警告的,我沒想到他心毒起來,是不管男女的,何況丁香隻服務他表哥的,他連宇峰的麵子也不給。
“簡溪,我把你叫房間來,不是讓你跟我說句遲來的道歉。”丁香把我往房間裏頭帶。
她都這樣說了,在笨的人也該聽出來,她被人灌酒,酒裏被下了起紅疹的藥,這些遭遇全都是拜我所賜。
“丁香姐,你是知道對不對?”既然這樣,那她完全可以自救,沒必要自討苦吃。
為什麽還要去招待?這是我想知道的。
丁香當著我的麵換上了白色的禮服,小腹上微微的隆起,不仔細看,也隻以為是發胖了,她在我麵前轉了一圈,問了我,“漂亮麽?”
“好看,你穿的很漂亮。”白色禮服是半透明露背,挺胸寬腰的款式,穿丁香身上別有番韻味。
我的額頭無緣無故的在出汗,想弄點水給自己洗把臉,但又礙於出去會碰見宇峰,就別過頭用袖口把額頭上的汗給抹掉,沒讓丁香看到。
丁香並不是個話多的人,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晚,不該把我一個外人領進臥房裏的。
這要是在我們部落,是很不吉利的。
丁香說了很奇怪的話,“雖然,我不知道薛少為何要跟平文搶你,但,我們都是替小爺辦事的,何況小爺待你不尋常,你在天真和無知,也總該能感覺到小爺對你的好!”
“我……”一時間,我吸收不了丁香講的。
丁香盯著我,“你能明白我這樣講麽?”
看她的樣子很迫切,我做賊心虛的,移開視線看向了別處,丁香突然把我的臉給端正,讓我不得不看像她。
我慌了,天生就不會撒謊,扯個子虛烏有的理由,是會的,可我不想這樣做。
丁香說的對,我跟她都是替小爺辦事的,她幫我是出於同僚。
而宇峰待我的不尋常,就像丁香說的那樣,天真也好,無知也好。
總會發現宇峰的另一麵,而他的另一麵似乎隻有我才有這個榮幸見到。
我這雙眼睛也是會看的,何況心也不瞎。
每天跟宇峰在進出同個屋簷下,他的一舉一動,跟最初我們剛認識的那個,嚴冷孤傲的宇小爺比起來,真的很不一樣。
丁香說不是宇峰態度變了,而是因為我,我覺得她在笑,我哪有這個能耐?
我連怎麽去吸引他的關注力都不會。
丁香說:“雖然你是小黑貓的替身,可你並不知,在我讓你冒充小黑貓推薦給小爺的時候,就後悔了,因為我知道,小爺要調查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就算你是黑戶,隻要他想查,沒有他拿不到的信息。”
我心裏頭竄出不好的想法,手絞著衣角,要跟丁香確認,“小爺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假的?”
丁香似笑非笑的把我臉上的焦慮收在眼底,我的問題,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回答的必要,“不要打岔。”
“我在外麵選了很多有條件的女生,就是為自己補救的,可小爺卻指定,就要你。”
就要你!!!這三個字,回聲般的在我耳畔周圍重複著。
“你知道有多少跟你一樣的妙齡女生,不要酬勞薪資,隻求我給她們一個留在小爺身邊的機會麽?”
“小爺他?”不用說妙齡女生了,以丁香的眼光,她給宇峰挑選的人肯定是一個比一個優越。
宇峰卻留了我這麽個其貌不揚的在身邊。
我到底哪裏被他看上了?
“小爺指定就你,我還能怎樣,他說一不二的性格,你留在他身邊也不是一兩天了,這個應該發現了。”
丁香這話我認同,宇峰做事,從來就是不按照常理來的,他不會給人選擇的機會,他絕決的態度,就好像是個審判官,做與不做,提腿走人隨便選一個,他反正已把你最終的結果都已經拍案叫板了。
“我本來是不打算和你說這些的,”丁香淡淡道,“可你真是個麻煩精,盡給小爺添麻煩,喝酒那會,你的舉動讓我對你有所改觀了,你並不能喝酒,卻因為小爺跟你說‘倒好的喜酒,哪有不喝的道理。’你就把整杯喝掉了。”
“所以,你把我拉房間裏,就是瞞著小爺,把我不知道的事都告訴我?”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眼,若一開始,在我被丁香搭救,已服務生出現在至尊房裏,在到宇峰的出手相救,我偶然的出現全是巧合.……
“不完全是。”丁香打斷了我的困惑。
“嗯?那是.……有.……別的……”我突然感到腹部絞痛,咬唇努力的嚼出話來。
“現在是晚上12點鍾,時間剛剛好,你這肚子疼都是夜裏發作的吧!”丁香把我扶到了她和嘉年的婚床上讓我躺下,我不願意,她就警告了我,“不想我告訴小爺,你就給我躺下。”
我不在堅持,將自己躺了下來,丁香側身坐在了我身旁,拿了紙巾給我擦額頭上的汗,收起了花容,“你身體裏的抗生素,其實是x亢奮,你是怎麽染上的?”
她說的太快,“什麽是X亢奮?”我腦子一片空白,不是很明白話裏的意思。
接著,她讓我把捂著肚子的手拿開,說是幫我腹部按摩一下,我立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擺手謝絕:她可懷著孕呢,怎麽好意思勞煩她照顧我,我自己忍忍就過去了,每晚上我都是咬緊牙,用手圈住腰部扛過來的,今晚腹痛是因為喝酒的關係,提前發作了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丁香沒有強迫我,而是擠出個不算微笑的笑容來,“像你這情況我最了解了,因為——”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眼眶裏濕潤了,“你還不知道吧,我有個妹妹,可惜她已經不再了。”
聽到丁香說有個妹妹,我就非常吃驚了,想開口詢問:怎麽都沒聽她提起過。我整個人僵硬住了,腹部上的絞痛還有身下的鬼祟的行徑也拋而棄之,默不作聲的看著眼前憂傷的女人,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她陷入了某段回憶裏,又像是在跟前說故事,“小妹和你一樣,身體裏被注射了類似抗生素的藥物,一開始隻是腹痛,下體也隻是輕微的亢奮,在醫生的指導下,給她進行了心裏疏導,用鎮定劑,穩定她的情緒,直到有一天,我夜班回家,發現小妹一個人在房間裏解決生理問題,開始我沒當回事,畢竟她也成年了,這方麵很正常的,可慢慢的我發現小妹精神失常,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興趣,等我重視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小妹的這些異常,是患上了SAS生理綜合症,說的通俗點就是x亢奮還是持續性的,那時候的醫學不完善,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根治,鎮定劑隻能壓製她的情緒,卻無法克製生理上的興奮……最後她選擇了輕生.……”
丁香揚起頭,讓眼淚倒淌回去,給自己深吸了口氣,拾起跌落的情緒,從她的手機裏翻出了電子票,給我看,“你比較幸運,遇上了小爺,國內無藥並不代表國外沒有。”
她話還沒講完:“你何止是幸運,或許你命好吧,你體內的抗生素是能引起x亢奮,但並非是SAS,而是症狀相似。”
我的關注力都在她飛往國外的機票上,她下麵說的這段話,並沒有用心聽進去。
丁香給我看了宇峰發給她的短信,是已經隔了一個半月。
我不是很理解,丁香的做法,她把之前去國外的機票給我看做什麽,還有她和宇峰互動的短信,我的目光隻停留在她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淩晨了,我居然跟她在房間裏呆了這麽長時間,外麵的兩個男的總不會還坐在飯桌上暢聊?便開口,“丁香姐,今天是你和嘉年哥的領證結婚的日子,應該開心點,對於你妹妹的不幸,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現在已經這麽遲了,你應該休息了。“說著,我就下了床,她也沒攔著我,我邁開腿停頓了下,總覺得這樣走欠妥了,轉過身來,背脊有些弓著,逞強的直了起來,”也謝謝你替我保密,可能我體質特殊,身上的症狀是跟你妹妹的相似,但那隻是子宮內膜異位症的表現。”
丁香叫住了我,語氣在加重,不過她有分寸,說話聲沒有流出房間外,她成功的製止我立馬走出房間的念頭,“小爺有事都是一個電話,這是幾年來第一次發信息,”說著,她向我走了過來,給我看了一條短信,就是宇峰讓她連夜訂機票飛往M國。
這就是她說的宇峰初次給她發信息,我順著丁香把信息往上翻的順序,發現了觸動我心弦的一條短信,也是來自宇峰發給她的。
宇峰在短信裏說道:我已經打了招呼,到了之後會有專人來接你,拿到藥即刻回國,我親自來取。
宇峰讓丁香連夜飛去M國就是為了拿藥,對上信息的時間和自己住院的時間完全吻合,我問了丁香,“小爺讓你去國外拿的藥,是什麽樣的?”
“妹妹,你心裏應該清楚了,何必回避呢?”丁香打了個哈欠,捶著背,困意來襲,“一些人一些事,都是兩麵性的,好比你剛才說的話,表麵的否決不承認,其實心底早已忐忑不安,將心比心,小爺讓我連夜飛M國,當時他是抱著什麽心態?他完全可以聯係人包裹過來,或則真的很重要,可以自己去,可他做著一件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那就是呆在醫院裏,守著一個愚蠢的傻丫頭-——”
那個愚蠢的傻丫頭,除了我還能有誰?宇峰的好,我不是沒有感受到,但在轉瞬的溫暖之後,就是冷不丁寒風席卷過來,讓我接受的膽戰心驚,很怕自己稍微不留神,就接受了他的考驗。
會所裏,我因一句話,他讓我從底層做起,我被帶到了二樓,見識到那些做底層的服務小姐,是如何用肉|體來取悅客人,我差點就栽在了薛明手上。
還有禮儀大賽,我已經按照要求完成了,他也該履行承諾,卻附加了個要求,還是讓雪碧轉達給我的,他讓我假裝跟平文陪睡,雖然是假裝,但脫衣服光身子睡在老男人身邊,這是真的……這些不都是他在給我暖意之後,讓我猝不及防的去接受,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丁香晚上沒有喝酒,她今晚的惆悵因何而來的,明明是開心的日子,一起用餐那會,還一切正常.……
難道是我自己喝醉酒了,聽到的其實都是丁香瞎編亂造的,她哪有什麽妹妹?就算真的有,未免也太巧合了,我身上的不是症狀跟她妹一樣,都是被人注射了藥劑,難不成給我倆注射藥劑的還是同一個人,薛明不成?
想到薛明,我不覺得在心裏自嘲了一番,覺得自己也太容易被欺騙了。
咚-——咚-——門上終於傳來了敲門聲,接著被從外麵打了開來,是嘉年在看到我跟丁香是拉開距離的站著時,表情微愣了下,也隻是一閃而過,大步進來就給了他的新娘一個熱吻。
我要是還幹站著那就難堪了,快步離開房間,連個招呼都沒打,提他們把房間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