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都是我害的
包裹是薛明寄來的,拿在手中很輕跟空的差不多,看著單號上的信息,我從頭到腳的每個細胞都凍結住了。
上周末的二次赴約,我沒有信守,薛明連電話也沒有,那日事出突然,好好的周末大家遭遇群架,米朵被綁,曹軒被打,我卻毫發無損,還稀裏糊塗的給簡楚帶到一處屬於姓薛的廠房,讓我不可捉摸的是,鍾技術把羽凝交給他的憑證當我麵撕了。
為了能拿到憑證,我才嚐試著跟薛明合作,就這麽被突然出現的中年人給撕爛。
當時我就蒙了,姓鍾的應該和羽凝一起的才是,要不然,羽凝怎麽會把我的賣身契隨便給人?
鍾技術說撕就撕,不帶一點顧慮,完全就沒有把羽凝和他說的話當回事,他隻電話裏頭的‘薛總’。
沒有這個‘薛總’的指示,鍾技術怎麽會幫我,我連他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更別說認識了。
我的手機掉了有幾天,這期間薛明不該連個電話都沒有?
他是不可能放棄與我的合作,雖然我還不清楚,他要從我這裏獲得,宇峰日常作息有何用……
總不可能是出於親情關心。
看著手中拿著的包裹,自說著,“薛明怎麽會給我寄快遞,還把快遞寄到宇峰家裏?”
我拿來剪刀把包裹打了開來,裏麵好像是有東西用報紙包起來的,用手捏了下,手感類似於卡片。
等我把報紙打開的時候,先是一張光碟掉在了桌上,再就是幾張照片灑了出來,我低下頭就被照片上的畫麵,給驚的,隻能捂著唇說不出話來,整個人跌坐在凳子,雙手發抖的拿起這些照片一張張的看過來……
全是米朵昏迷被拍的‘裸照,比起我先前,在薛明家昏厥過去被偷拍的尺度還要大。
“米朵,米朵,米朵,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對待米朵——”我拿著這些照片趴在桌上忿恨的敲打著桌麵,將兩行清淚含在嘴裏,無溫度,無鹹味,沒有任何味道就像含著很多藥片,太苦了。
我的米朵,都是我害的——
客廳裏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抬起頭,把眼淚擦幹,將照片放回了盒子裏麵藏在了床底下,把桌子清理了下就去接電話:
“東西收到了吧~”是薛明的聲音,他的號碼我有印象,他打過來的號不是和我聯係的號碼,又或者說是個錯誤的手機號。
至於怎麽打進來的,我不想知道,也不關心。
“你——你想幹什麽?”薛明能把電話打到了宇峰的住所來,這個舉動讓我心裏堵著一團火。
薛明跟個沒事人似的,“我在幫你,你難道看不出來?”
“嗬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現在情緒波動很大,無法靜不下來思考:薛明不打我手機,反倒用其他號打到座機上來,也不擔心,我有沒有跟宇峰坦白了,和他之間私下進行的合作。
薛明做起了好人,“消消氣嘛,告訴你個好消息怎麽樣?”
我出言挖苦,“你的消息我不敢興趣。”心思全在在剛收到的那些照片上,“我隻想知道這些照片是不是羽凝給你的。”
問完這句話,我失笑,這些照片難道就是,羽凝從鍾技術手上拿走的那幾張麽,當時我就在場……
真想給自己來一耳光,我都幹了些什麽?若,當時走進看一眼,這些照片應該不會這麽快流到薛明手上。
薛明他,又想用照片這招跟我談什麽?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好消息,”薛明說,“你不樂意聽,我也沒辦法。”
我擔心宇峰萬一回來,被他看到自己在用座機跟人打電話,那要怎麽解釋?於是,敷衍塞責的回了薛明,“你快講!”
“照片不止那幾張,都在光盤裏麵,我表哥剛好不在家,你可以放出來看看,羽凝手上的底片也全都在我這裏,你可以放心,不會流出去的。”
真是夠好心的,換個號碼打來就是告訴我這些?我才不信。
連宇峰不再家他也知道……就和上回他翻宇峰家陽台進來,是一樣的。
都是趁宇峰出去了。
我做了個深呼吸,告訴自己這個時候隻有冷靜。
對上座機上的時間,我要在宇峰沒回來之前,必須把光盤放出來看看,才能確定薛明電話裏說的是真是假。
影碟機鏈接到液晶電視上之後,我就後悔把光盤放出來看了。
電視裏麵輪播的畫麵太煞風景,我隻看了一點點就把圖像給關了。
打開影碟機,把光盤拿出來,用力折斷丟進了垃圾桶,又跑回房間從床底下翻出包裹,把裏麵的照片全部撕碎丟進了馬桶用水衝掉。
光盤內的那些照片,除了張超之外,還有簡楚,他們輪流把昏迷的米朵給欺負了,雖然沒有動真格,但他們已經毀了我活潑開朗的閨蜜。還有曹軒.……在幾張照片裏,就有張他摟著米朵睡在一起的照片,換給誰看到都認為兩個人是真的好上了,可我清楚,照片上發生的事情不是真的。
因為我也同樣經曆過。
我終於明白米朵說,陳嬌會把她當仇人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肯定是和照片有關。
為了避免讓宇峰發現光盤,我把屋內的垃圾全部收拾出來,拿上鑰匙就下樓丟掉。
嘟~嘟~
在我轉身回樓上時,聽到了身後響起了汽車喇叭聲。
是宇峰回來了,我站在門口等他一同上樓。
宇峰把車停好後,就跑了過來,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身上。
被他這個舉動給驚呆了--
他帶著柔聲斥責了我,“溪子,下來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隻穿兩件棉質的衣褲,這大冬天的我就這樣下樓……
“怎麽總不帶腦子的?”宇峰把我往樓裏麵帶,等電梯的時候他就很自然的把手搭在我肩上,似乎已經成了理所當然。
我也沒有抗拒除了凍的不行,再就是陷入了,薛明掛掉電話最後說的那句話:我們私下合作取消,你也不需要用藥了。
我對著話機追問,但回我的隻有忙音。
回了屋內,我突然想起來影碟機的和電視機上的電源沒拔,把宇峰推開就往客廳跑去,火速的把電給拔了。
“嗬嗬,想看電視就看,至於這麽緊張麽?”
還是被宇峰給撞見了,不過他隻以為我在偷看電視,可能是覺得我怕被他說不好好休息,才急著關掉電視。
“嗯,知道了。”我低著頭沒有去看他,心不在焉的想著,找個理由回趟學校去看看米朵。
宇峰突然和我說,“曹軒住院了,情況我已經了解了,要聽嗎?”
“什麽?他住院了,嚴重麽,什麽時候住的院……”我很吃驚,連說話也打著哆嗦。
宇峰雙手落在我的肩膀上,語氣委婉,“溪子,著急是處理不了問題的,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事情已經發生了,難受和自責是解決不了的,懂我的意思麽?”
我根本聽不進去,隻想知道曹軒在醫院裏的情況,“宇峰,他是不是很嚴重?”
“問題不大,隻是估計可能會……”
看著宇峰說話遲疑的樣子,我這心裏更是不安,“到底怎麽了,你說,我能接受的,真的!”
“他被傷到要害了——”
“?”我沒明白,用訝異的眼神分毫不理的在宇峰的眼睛裏停留,“什麽意思?”
宇峰說話一向直截了當,這次居然會在曹軒的事情上繞起彎來。
接著質問我,“曹軒是為了陪你去見什麽人,才受的傷?”
“你還知道什麽?”我的心慌張的怦怦直跳。
“他是被人打暈的,醒來的時候就渾身疼痛,尤其是腹部下--麵.……他說很有可能是一個叫張超的混混打了他,不知道你看到沒有。”
麵對宇峰犀利的眼神在我臉上狐疑的猜測著,我無法躲避問題,把那晚在茅草屋曹軒被打暈的經過和他說了遍。
“.……當時我的注意力一直在曹軒和張超的身上,害怕兩個人打了起來,等我發現有人要對曹軒動手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曹軒被人用木棍打暈,我連人家臉都沒看清——”仔細想來打暈曹軒的人不是冒充宇峰的簡楚就是羽凝,宇峰沒有打斷我,看他的樣子是示意我繼續說下去,“是張超,我親眼看見張超往曹軒那裏踢-——”講到這裏我的話頓時卡在了喉間,落在肩膀上的雙手就好像把我整個人往下壓,隻聽到自己的急緩的心跳像是無法接受某種事實而亂跳著。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多久,才給自己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
今晚我回偏房,宇峰說我那間房的暖氣效果不好,而且陽台的正門是在我這邊,等我身|體裏的‘抗生素’自動退熱完全好了,他才能同意我睡回去。
抗生素這三個字,現在聽起來覺得好諷刺。
我和宇峰提了個要求,“那我在房間裏一個人呆會,等你忙完了在叫我這樣可以麽?”
“嗯……”宇峰頓了下,接著用手帶著獨有的氣息捏了下我的耳朵,“你的小秘密我就不幹涉了,去吧,手機別忘了,在沙發上。”
我的臉頰燙了起來,好像被他說穿了心思。連忙用胳膊擋掉宇峰的手,把沙發上的手機拿上就跑去了隔壁的房間。
我估計宇峰看著我滑稽跑走的樣子肯定發了回呆。
回了偏房我就把房間門和陽台上的玻璃門都關上了,窗簾沒有拉上。我拿著手機坐在床上蓋上被子,這間房確實沒有主臥那間暖和,時不時有風從兩邊門縫隙裏跑進來。
當我知道宇峰的手機號碼被簡楚複製後,短信是不敢在發了,就給米朵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我才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換了,我想應該是宇峰把我手機拿去修過重新後,另外弄了個號碼。
怪不得,這些天我沒有收到接收到任何信息跟電話,就好像那個周末下午之後發生的事情隻是場夢一樣。
電話裏的米朵和我說一個人在培訓室上課特沒意思,虹竹老師特地把她安排在了原來的班級。
我問了她,“亞楠,陳嬌她們還好麽?”
米朵不冷不淡的回了我,“嗯。”
我聽的出來,米朵不是很樂意聽到我問起的那兩人。
“那你呢?最近有遇到什麽嗎?”這下我說話很嚴謹,心裏卻非常忐忑,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薛明說的,隻是我收到了米朵的L照,並沒有把不雅的照片對外流出去,我想著對外應該也是包括米朵本人的。
可是我總覺得米朵好像都知道了——
“簡溪,這學期結束我拿了證書就不讀了。”
米朵的這個決定讓我接受不了,“為什麽?不是還有兩年麽?”
3E大學本來就是三年連讀模式的,怎麽可能會隨意的打破學校的規章製度,讓學生提前兩年就拿到畢業證書。
而且米朵也不是什麽品學兼優外加才華橫溢的尖子生。
“你都不來了,我一個人在學校也沒意思,我已經申請好了,教導主任這邊已經通過了。”
米朵說我不來了,這話是什麽意思?“米朵我們不開玩笑好嗎,你這樣真的讓我很擔心。”我在心裏挖苦自己:簡溪你把對你好的人都連累了,就連你最好的閨蜜都被你害的連學校都呆不下去,寧願提前畢業都不願繼續讀下去了。
“簡溪,我說的是真的,再說了高中畢業證拿到了也不錯了。”
雖然隔著電話,看不到米朵現在臉上的表情,但她的這句話說的特輕鬆,就好像解決了麻煩事。
“哈欠,我現在很困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米朵率先把我的電話給掛了的這個舉動,留我拿著手機發呆,直到手機裏沒有了聲音,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下來了。
一人牢牢地拿著手機,靠在床頭仰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著,“米朵現在肯定是不想理我了,都是我把她害的顏麵竟失,被人羞辱……”
現在我才體會到米朵說的那句話,“朋友之間是互相理解,相互信任的,最重要的就是在對方需要關懷的時候,他(她)可以站在你的立場幫助你。”
自從我交了米朵這個舍友,從同桌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之外,也另外結識了要好的幾位同學,隻要是我遇到不好的事情,全是他們在幫我。
而我從沒有為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友誼付出過,不僅如此自己還連累了他們,讓他們一個個都因為我遭遇了不幸。
自己卻安然無事,還心安理得的被人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