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帶著煙草味
在醫院裏住了兩天,每天需要掛三種點滴,一瓶外麵用黑色袋子包起來,說是針對我那啥子宮內膜異位症,而我也並不知道,這種症狀的罪魁是針管裏的黃色液體引起的。
最令我想不到的是,打在腰上的針不是什麽止疼的,而是改變生理情況,促使血液循環失調,讓人伴有PSAS生理綜合症現象。對這種發病,在醫學上上是沒有很明確的治療方法。
這種發病率的幾率很低,一般會在成年人身上,而我還隻是個未成年的女生。
沒有與人發生身/體接觸,更沒有染上不良的習性,彩超就可以說明我還是個幹淨的女生。
造成異樣是近期服用了不明藥物,又剛好在生理期底子最弱的時候,持續性的做了超負荷的運動量,也就讓藥物產生了副作用,初步診斷為:子宮內膜炎異位症。
另外兩種點滴分別是葡萄糖和消炎。
因為人偏瘦,手上也沒什麽肉,摸上去也就一層皮而已,這紮針的苦頭吃了不少,兩隻手背上都是烏青跟紅色的針眼。
原本蒼白的氣色好了很多,每天吃的都是米朵外麵給我捎來。
在醫院裏的這兩日,我才知道什麽是枯燥無味,自己除了隻能在病房外頭走走,散散心。
有腿哪都去不了。
最近溫度降的也低,醫院裏提供的休閑散步的去處,對於我這種特殊體質不適宜出去,隻能在室內走動。
我讓米朵回學校,不能因為我住院,耽擱她學習。再說了她已經陪我在醫院呆兩天了。
雖然我和米多上午半天的課程是一樣的,就算紅竹老師那邊請假了,其餘課程她不能因為我曠課。
還有電腦房這邊,也有事等著她去做。
說起電腦房的事,這事還真的怪我,要不是那天我為了跟薛明碰麵,耽誤了時間,在規定的時間裏沒有回學校,宇峰要求電腦房每天都要打掃衛生。
本來是懲罰我的,因為例假,宇峰讓米朵代勞,還發話,我例假結束才可以不用繼續打掃電腦房。
米朵要是都在醫院裏陪我,宇峰那邊她準備怎麽解釋。
總不能說因為我住院,所以不去電腦房搞衛生。這樣隻會讓宇峰認為,她是故意偷懶的,因為來醫院陪我根本就不耽誤時間的,隻要她晚上回去打掃也是一樣的。
況且,電腦房又不像教室那麽嘈雜事又多。
要說校園裏哪塊角落最安靜?也就隻有活動樓的第二層,鬧中取靜掛著電腦房門牌的教室。
裏麵一目了然,頂多就是擦擦電腦桌,掃掃地每天灰常弄一下就好了。
其實很輕鬆的,要不是體能課被那沒人性的笑麵虎害的住院了,我肯定會跟米朵一起分擔的。
米朵不聽我的,執意留下來,她還把我當成初次來生理期,並不曉得我的子宮內膜炎異位症,是因為腰上打了針引起的。
她給我講了一堆自我防護意識和注意事項:雖然不是得了疑難雜症,隻需要用藥物輔助,注意休息就可以。
但畢竟這身子是自己的,尤其是有了例假之後,這女孩子就要更加愛惜保護自己的身體,一點小毛病如果不引起重視,這後麵的苦頭有的吃了。
還誇大其詞的說我這次例假劇烈運動,大出血還能把身子調養過來完全就是靠運氣,要不然我這輩子恐怕連女人做不了了。
經期身體出狀況就要引起重視,像我這種病號身邊沒人照顧是不行的。
平時大大咧咧的米朵,一旦安靜下來就特別心細,這說起話來,句句都在理,我也不再在繼續堅持讓她回校了,“那你想好怎麽和宇學長說了?”
“這你就別管了!”
我能看出米朵是有意躲開我的視線,就是不知道怎麽問。
接著她很嚴肅的瞪著我,“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麽對付羽凝。”
“?”我對羽凝的恨不是沒有,可我隻是把恨意壓在情緒裏,不知道怎麽把它消除掉,也從來沒有想過因為恨而去對付羽凝。
米朵說我不僅缺心眼而且是腦袋缺根弦,別人給我個好臉色,我就會忘了前一刻還被這人當隻螞蟻,給捏的死去活來。
我的心思單純的就跟低齡兒童一樣。
不管一個人對我有多壞,或者做了多少傷害我的事情。
我都會被這些善於偽裝的嘴臉給欺騙,然後像個蠢蛋一樣把自己往對方的陷阱裏麵跳。
“我身無分文,現在我擁有的並不是屬於自己的,隻是因為一個人,她至於要費這心死整死我嗎?”
羽凝隻小我一歲,懂得事情卻超過了我所知悉的範圍,她的行為舉止就像個十七八歲少女,甚至可以說是成熟的。
米朵默不作聲的盯著我動蕩不安的表情。
“我拿什麽對付她?她有家,有錢,有相貌有才藝有一堆的追求者……”而我呢什麽也沒有,隻有這一具從入殮儀式裏麵活過來的身/體。
況且,在我五歲就被當不詳拋棄了,在八歲一批命格,老一輩直接判了我是不詳的禍根……
好不容易苟且偷安,他們就是見不得我能在外麵安然無恙,總是來找茬。
我的現狀不是米朵也不是任何一位同學看到的那樣,她們肯定不會相信,我是個連身份都沒有的女生。
一個人沒有家可以,但身份是從你呱呱落地就有了,哪怕一個孤兒,收養他的人都會給他辦理信息。
而我卻是一個悲催的例外,被收養光有個名字,阿婆連戶口也沒有給我上過。
可以說我連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沒有,就算我想靠自己雙手換溫飽,但現實已經甩了我一巴掌。
外麵的世界,並沒有我在部落裏想象的那麽美好。
無法想象,喜歡一個人因為得不到,眼裏居然一粒沙都容不下,這心也太狹窄了。
況且我和宇峰兩個人之間說白了就是類似雇主的關係。
我答應和薛明的合作,要怎麽繼續下去?
出賣宇峰,也不見得薛明能履行說好的,反而,我若是一心一意的聽宇峰的,或許有出路。
“誰讓她是市電大的校花,人漂亮家境也好,追求她的人多了去,可她偏偏單相思……如果你是她,你喜歡了宇學長三年,每次表白被拒,除了知道人家名字,連電話號碼也問不到……突然出現個從頭到腳沒有任何優勢的女生,反而獲得自己喜歡的人注意,你難道就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一點點都不會生氣?”
我給問住了,站在麵前和我近距離的米朵,臉通紅,還喘著氣等著我說話。
“我沒喜歡過,不知道!”我的回答,直接把米朵得臉給氣綠了。
“怎麽說你才好呢?”米朵對我這種無關緊要的狀態很捉急,“試著,試著喜歡,我剛才不是說了麽,假設你是羽凝,你喜歡了宇學長三年,可他對你沒意思,一眼都不可能,你又不差,喜歡你的一堆……”
“停—停—停—”我抬起說打斷,米朵剮了我一眼,自忖了一番,“應該會心裏不平衡。”
“那不就得了,這是嫉妒,一個女人能瘋狂是因為男的。是因為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偏偏與自己討厭的人在一起,這是她絕不容許的!”
米朵這話比她說的那些長篇大論要有用的多,直接把我給點醒了。
讓羽凝嫉妒,也就是讓她對宇峰的心思徹底死心。
讓一個追求者對自己喜歡的人死心,最好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讓她看到自己最瞧不上眼的人,攀上了自己喜歡的人。
我茅塞頓開:“因為她得不到的東西,我居然就這麽輕輕鬆鬆的擁有了,她見不得宇峰待我好!”
“對了,以我之見,你幹脆跟了宇學長得了,反正你倆在校園裏那個……同學門嘴上不說,但那眼神你懂得,羨慕嫉妒恨,更多的是,大家都認為你兩是這個.……”
這好不容易說到正事上來,米朵居然拿我和宇峰開玩笑,還用兩個大拇指比劃親密的手勢。
“瞎說什麽呢,去,去,去玩你的遊戲去,去看你那些偶像劇去…”我拿起病床上的枕頭就朝米朵身上丟過去,她閃的快,沒被我砸到,可憐了白白的棉花枕給我撒氣的扔地上了。
我心裏開始構想,如何能把自己茅塞頓開的情形以假亂真,同時又不會被宇峰察覺到。
察覺……我還有事情沒有問完,“米朵,體能課上的事情沒傳開吧?”
“沒有,就我和紅竹老師看到,不過你那哥哥太膽大了,怎麽可以明目張膽對你這樣?”
“有鏡子麽?”提到簡楚,我的心就好像被踹了一腳,用手摸了脖子一圈,被簡楚啃過的地方,如果還沒有散去的話,明天到學校裏,怎麽見人,尤其是他?
宇峰早提前和我說過,這周他要外出,不在校園的。
走了三天了已經。
米朵拿了她的化妝鏡給我,“好的差不多了,還有點,不是很明顯。”
我從被子裏把手伸出來,拿了鏡子,就對著脖子照了照。
還有一處暗紅的吻痕,跟米朵說的一點點,還相差很多。
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吻痕就是簡楚用嘴和那惡心的舌/頭,打圈然後用力啄出來的。
“沒事的,那麵包服是立領的,拉上去就可以了,他特地給你帶來的。”米朵這話分明是瞞著我什麽,這回是說太快才說漏嘴了,又被我給清楚的聽到,大概的意思是,軍綠色的麵包服是另一個人的。
會是誰給我帶的?不是米朵,還有煙草味,隻能是他了,可我現在最怕的就是見到他。
“額…我的意思是,是我特地給你帶的。”米朵笑得很不自然。
“真的是這樣?”我把化妝鏡還給了米朵,她動作很快的把鏡子從我手上拿走,繼續縮著腦袋玩平板。
我把脫下來的麵包服拿在手上,聞了聞,已經兩天了,衣服上煙草味本來就不濃,現在早就在空氣中揮發掉了。
衣服上的商標剛好露出來,上麵的牌子跟宇峰給我買的那些衣服是同個牌子的。
我一股腦門的掀開了被子,赤腳穿上拖鞋,拿上這件麵包服套上棉拖就衝出了病房。
玩平板入迷的米朵是聽到了病房門鎖上的動靜,才知道我跑出去了。
米朵從後麵追著我,叫我不能跑,我不願理她,一心思的往大門的方向奔去,也顧不上還虛弱的身體。
周圍總有異樣的眸光投在我身上,我也聽到了,一些人對我的議論。
但我沒所謂,已經習以為常慣了。
外麵的風確實很大,可我仿佛感覺不到,站在門口對著正中心的花壇發呆。
米朵喘著氣把我給追上來了,她把我手中的麵包服給奪了過來,套在我身上,把我往會拉。
“米朵,我覺得你說的那事,我可以試試。”我緊緊的裹著麵包服,就好像個擁抱在給我溫暖,我早應該知道為什麽軍綠色的顏色這麽眼熟。
因為宇峰有件和我身上穿的麵包服,顏色一模一樣的大衣。
那天他剛好抽著煙靠在窗前打電話。
他沒有煙癮這是我可以肯定的,和他單獨一起我聞不到煙草味。
應該是遇事,或者談事他才會抽的。
“簡溪,我們先回去再說,好嗎?外麵很冷,你不要感冒了,要不然明天又得繼續住這了。”估計米朵不知道我說的那事,隻是擔心我的身體。
“米朵,他每天都來的是嗎?”這兩天夜裏,總覺得除了米朵之外,有人盯著我,開始我以為是看錯了,或者是精神失常出現的幻覺,現在看來很有可能,真的是有人在關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