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被軟禁
手背上傳來的疼痛沒有後腦勺的傷口厲害,是種細膩微帶著點點的氧,我能感到手背上的血管裏有根東西在裏麵。
好像有跟針在裏麵……
如果我的手在不自覺的隨意動來動去,很有可能就會腫起來。
待自己神識慢慢的回來,頭腦也清晰了許多,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況完全是不對頭的。
就好像回到了幾個月前,成人禮的入殮儀式的那個晚上:
自己被羽凝的人弄暈,在被人抬上車帶出部落,醒過來的時候,我就成了被人戲耍的玩偶。
說要給我準備16歲生日禮物的阿婆和哥哥,他們離開部落隔天回來,並不是給我帶來驚喜,而是在給我找買家。
就算哥哥簡楚在這件事情上不知情的,但在活人入殮儀式上,他是看著我被幾個人綁在木板上的,我是清楚的聽到簡楚在人群中,大叫我的名字:“簡溪,簡溪…你堅持住,哥哥我這就找人來救你。”
當時,我心裏很感動,要不是嘴巴被布條堵上了,我肯定是哭出聲來的。
沒想到平日生活不檢點,作風不端,沒有給我好印象的哥哥,其實也有疼我的時候。
嗬嗬,可我等啊等,周身全堆著火把,是要將我活生生的給燒死,十幾個披著黑色鬥篷的婆婆們,奇奇怪怪的拿著特製的風鈴,圍著我一圈接著一圈晃著上麵的鈴鐺,帶出幽哀的聲響。
這是多荒唐的儀式,所謂的哥哥說去給我找人,我等來的是什麽?
是自己間歇性休克死亡,還出現了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的事情。
我居然可以看到躺在木板架上,自己全身泥漿差不多被火烘幹的身體。
到現在想起這件事情,我都會心悸的打著冷顫。
哥哥簡楚他確實找人來了,可我看到的是他換了身行頭,和一張我完全不認識的臉,帶著一幫人把我從祠堂抬走。
他對我做的那些事,雖然都沒有得逞,但已經傷害了我純真的心靈。留給我的也隻能是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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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另一隻手往自己的大腿上使勁的掐了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夢裏出現幻覺了。
好疼,掐的我眼角逬出眼淚了。我趕緊給自己揉了揉,緩解疼痛之後,也就知道了:原來我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夢遊,現在感受到的心安全都是真實的。
我是被好心人給救了?
忽然從腦海裏劃過些自己在路邊找車牌號的情景.……
一共是三輛黑色小車,我看的車牌號好像都差不多相似的,當走到最後一輛車前時,還沒來得及看車牌號人就再次昏倒在地上了。
看來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人弄上車,帶到這裏來的。
我把頭揚了起來,第一眼要看的就是自己那隻不能動來動去的手。原來是有人在我手背上紮了針,現在手上還在輸液,也難怪我動一下,總覺得有根針刺進肉裏麵。
我在的這個地方是個單獨的房間,還是在一樓的,家具齊全也有獨立的衛生間。
應該是在別人的家裏。
房間裏有扇窗戶是推推的那種,就在我這邊,我估計了下,走過去也就幾步路,就下了床,輸液管的長度是有限,靠進窗戶還差一點,不過可以從窗戶上看到外麵,我還特意看了關著的窗戶能不能打開,發現上麵的鎖是斷掉的,也就開不了了。
我隻好坐回了床上,心裏很是奇怪:我在城市裏人生地不熟的,會是誰這麽好心的幫了我?
房間的門外,有說話聲,是小聲談話的那種,我豎起耳朵偷聽了起來:
“我是怎麽交代的,人給我看住,你是怎麽辦事的?”這清冷的聲音就像一個畫麵感,讓我很吃驚:怎麽會是宇峰?
我不相信這好心人是宇小爺,懷疑自己聽錯了,再說了我都可以模仿小黑貓,有人的聲音剛巧像宇峰也是很正常的。
隻是下麵回話的那個人,居然是雪碧,我多少還是感到意外的,那前麵說話的是?
雪碧好像對他有情緒,“我一想到,小喵的車禍跟平老板也脫不了幹係,我就.……”
“所以你就不帶腦子,我是怎麽交代的,讓你照片拍了就把她帶走,結果呢,你意氣用事,要不是我讓嘉年留下來盯著你,平文會信以為真了?”是宇峰,他提到了我和平文的床照,除了他能嗬斥雪碧還能有誰?
我一聽到宇峰提到了讓雪碧拍照,就有數了,宇峰下麵說的話,我也就沒怎麽聽進去了。
被人欺騙,這在我的身上不是沒有發生過,我也早知道了是宇峰讓雪碧拍了我和平文睡一起的床照,當親耳聽到從宇峰的口中說出來,心裏卻難受的特想哭。
至於為什麽?或許是,自己把宇峰當成了,他是這個城市裏我願意嚐試著去相信的一個人,我把自己的自由都寄托在了他身上,結果因為他的考驗,我就被自己這可笑的想法給潑了冷水。
雖然隻是躺在平文身邊幾分鍾的樣子,平文也隻是把胳膊放在我身上,就沒有了任何動作,我和他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的。
我心裏清楚,可是我不能當床照沒有拍過。
還有我想不通的是,雪碧在給我和平文拍照時,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心裏猜想著:難道我在那段時間裏睡著了?
怎麽可能,我記得很清楚,躺在床上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
除非我給平文用噴霧器的時候,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吸入了一些,所以.……
這種可能性會有嗎?我不是很確定,隻有找外麵的兩個人問一下,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
但我要問,也隻能找雪碧問,另一個還是算了,麵對他我就慫包了,到時候是他問我,而不是我問他了。
自己還有可能被他堂而皇之沒有來由的給說了一頓。
這種啞巴虧在宇峰麵前也不是頭一次吃過了,我得吸取教訓才是。
我的腳已經落地,是想走過去靠的更近些聽,快要站起來了,發現沒有聲音了,往門上看了過去,見門鎖在動,我來不及多想,躺回床上把被子蓋好,頭轉到了裏麵裝睡了起來。
進來的隻有雪碧一人,他站在床邊碰了下我露在外麵還掛著點滴的手,我不自覺的彈了下手指頭,也就給他發現我已經醒了。
“別裝了,”雪碧把手拿開,往我肩上拍了下,問道,“醒了多久?”
我也就沒有繼續裝下去的意思了,睜開眼轉過頭,他扶我坐了起來,我告訴他,“剛才你們說話的時候,就醒了。”
雪碧放開了我,嘴裏也隻是“哦!”了一下,我和他互看了下,隻是一秒,他立馬錯開我的視線,就好像我會從他的眼睛裏看穿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先不馬上問他,我和平文床照的自己的事情,而是問了宇峰,怎麽見不到他人的,“小爺呢?”
雪碧低頭給我拔針,跳開我的話,倒是問起了我後腦上的傷口,“你頭上的傷口哪碰的?”
“怎麽了?”本來就夠背的了,要是和雪碧說是自己翻陽台不小心打滑,栽倒的時候剛好給自己扔的鞋子碰去吧!?那豈不是要笑死人了?我才不會蠢到連這個也說。
“好了,我一會給你送吃的,這幾天你就住這裏先。”雪碧也隻是隨口那麽一問,並不是真的很想知道,我也就不用擔心他會追著問了。
雪碧拿走掛完的空瓶,把門從外麵帶上,我這才後知後覺他剛才都說些啥。
自說道,“是讓我在這裏住幾天?”我拍了拍自己的臉,確認沒把話給聽錯。
看來這回是真的安全了,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司機帶走。
這應該算是好事,依雪碧的意思,我算是有了著落,可我開心不起來。
雪碧是有自己的住房,就算他想幫我,但也沒那個能力,安排人在我路上還剛好這麽巧的,碰上我被司機追逐,已路過為由跟司機發生爭議,給我爭取離開的機會。
從有人特地給我塞的紙條,上麵寫著車牌號跟看不懂的英文,我就懷疑這些人並不是簡單的經過,我也不是真的遇上了好心人,而是這些人幫我是因為有人讓他們這麽做,他們在替別人辦事。
那麽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寫紙條的,隻怪當時沒有注意筆跡,不過我記得為了不讓司機發現,我把看過的紙條給揉成團放外套口袋裏的。
醒來半天,我好像沒有看到穿的那件外套,床邊上也沒有。
雪碧給我送飯來了,我問了他才知道,外套給扔了。
不用說肯定是宇峰的意思。
從窗戶往外麵看去,全是幾層樓的排屋,看上去特別的好,到底有多好?當時我的印象就是“太漂亮了”!
而自己呆的這間房,和外麵的排屋是差不多的。
在這裏除了一日三餐,雪碧來給我送吃的之外,這門基本上都是鎖著的,我就相當於被人給軟禁了。
軟禁我的人,也就我醒來那天,聽到他在門口跟雪碧說話的聲音。那時,我還以為他會露個麵,和我說說通關之後的我,他打算怎麽安頓我?
總不會,就這樣把我真當一隻小貓的關在這裏吧!?
現在倒好,接連幾天了,人見不到也算了,我連他的聲音也聽不到了,就好像這個住房,是專門用來把人關在這裏麵限製自由的。
沒有在城市裏呆過,就不會曉得,自己成天生活在窮鄉僻野的迷信村莊。日思夜想所憧憬向往,認為能給自己帶來希望的地方,並不是那麽美好的。
外麵的人,好像都是帶著麵具的,他們臉上看似簡單的微笑,都很有可能就是在給你顆糖果,利誘了你的天真,然後讓你很樂意的跟他交換條件。
卻沒想到,對方留了一手。
你自己認為占了人家很大的便宜,結果卻成了受害人,對方給的條件頂多隻是兌現了,而你的身心受到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在說了,我的身心早已千瘡百孔,鬱結的不快隻會不停的長出荊棘來,到最後隻會讓我變得更孤僻,甚至會把自己封閉起來,連話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