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帶我回三樓
小爺應該是從我垂著的腦袋裏看出了我的勉強,他很善用言辭把我從頹喪的禁地裏拉出來,讓我對他產生別樣的情懷在裏麵,總有種錯覺他是帶著自己進入他的那種暗合道妙的意境裏。
從電梯裏出來,小爺就這麽突然的停下了腳步,一個轉身,我笨拙的沒反應過來,撞在了他的身板前,額頭磕到了他襯衣上的幾個扣子。
有些疼,但不至於讓我忍受不了,我低下頭一個勁的和小爺說著對不起。
“跟上了。”小爺對我的莽撞沒有在意,而是提醒我,讓我跟上他。
接著就看著他轉出了愜意的步子,往前走,這三樓和我之前走過的方向不大一樣。
我跟在小爺的身後,人有些氣餒的咬唇,往肚子裏把自己給罵了一頓。
自己也沒有去問小爺,他平白無故的幹嘛帶我來三樓。
但我對這層樓的印象還是有些的。那會我是被二鍋頭蒙上眼睛。但耳朵是可以聽到,經過的每處地方都有動感的叫麥聲,參雜的音樂聲裏還有很多令人麵紅耳赤的心跳狂躁的尖叫聲。
混合在一起形成的酥骨令我反胃甚至很排斥,這些反感的動靜現在全都沒有,走到裏頭非常安靜,就連立體感應燈都停掉了,隻有過道上的銅色壁燈是亮著的,整條斜長的包房區域除了小爺黑色皮鞋在瓷磚上,發出一兩聲協調的腳步聲,就沒有其餘的聲響了。
我尋思著:難道都沒有到上班時間?還是說現在已經淩晨都下班了?
這時,小爺在一間包房門前停下了腳步,“就這--”他還給我讓開了路,我抬眼看向金色房牌號的時候,被嚇了一跳:這不就是我呆過的那間房麽?
隻是我記得這間房電梯出來在右邊的,而現在和小爺走過來的方向明明是反的。
我估計是自己認錯房的可能性大些,這三樓不同於七樓,這裏看著檔次居中,包房掛牌都是暗紅色的,隻是黑色字跡的包間名不一樣。
我抬起頭對著左右兩邊的路口看了看,發現左手邊拐角處剛好是我說的那電梯。
這樣看來小爺帶我過來的這包間就是我呆過的。
我又回過頭對身後剛才過來的方向看去,也就弄明白了自己和小爺是從VIP專用電梯裏出來的,跟公共電梯是不同,因為客人尊貴所以電梯的隱秘性比較好。
所以從電梯出來的方向對於我不熟悉的人來說,就像現在這樣會覺得奇怪,自己明顯來過一次,怎麽連點印象都沒有。
小爺對我做了個噓的手勢,接著他的手握在了把手上輕輕往下一拉,我心裏一個不好:他該不會帶我進去?
門就這樣開了…
我怯生生的往身後退去,縮著瞳孔嘴唇心裏顫的厲害:難道小爺是要把我送回來?
看著門在推開的那刹那,我已經有要拔腿掉頭就跑的做法了,連身子都已經轉了過去,隻是聽到了裏麵熟悉的聲音,讓我又把自己給轉了回去,並且往裏麵看去。
包間內紅色的光線十分幽暗,依稀的看到了簡楚,也就是我所謂的哥哥,正眯著眼衣衫不整的趴在一個女人的玉腿上,邊上還有個半跪著給他按摩的服務小姐,身上穿著和我一樣的和服。
我記得自己從部落裏被羽凝的人藥倒之後,簡楚就好像蒸發沒掉了。
我也就對這個人,沒有過半點的那種,出於妹妹對哥哥的惦記著。
心裏生起猶疑:怎麽就會貿然的出現在我被困過的這間房內,還是小爺帶我過來的。
“把你看到的和我說,要小聲的說,要是被裏麵的那位主管聽到了,自己想辦法開脫。”
小爺站在門口,抬起一隻手順著,那個給我造成童年陰影的人指了過去。
對他說的主管,我根本就沒有聽進耳朵裏。
這間房是我的地獄,我被羽凝甩耳光,被二鍋頭等人當成跳梁小醜的絆倒跪在地上,在幾個男生的麵前半跪在羽凝跟前……她有意用腳在我臉上挑弄的蹭著……那些混合在礦泉水逼迫我喝下的液體……
裏麵的空氣,燈光每一樣物品,它們都像一雙雙醜陋的眼睛,鄙夷的看著我的人格尊嚴被那些人踐踏的全過程。
這樣的環境,小爺讓我看什麽?
我能有勇氣往裏麵看,是因為我害怕小爺忽然向裏麵打招呼,那我就真的完蛋了。
我心底認為是小爺故意刁難自己的,並不知道小爺提出的古怪要求是在對我進行觀察力測試。
小爺說我要是在門口看不清楚可以走進去看看,但隻給我兩分鍾的時間。
我訕訕的搖了下頭,沒有意識到兩分鍾是什麽概念。
我害怕看到簡楚,就算這會他是睡著的,我也膽小的往小爺身後挪去,‘借用’小爺高長的身影,逃避的把自己給掩藏起來之後說,“我這樣也可以看到裏麵。”
其實這個角度我什麽也看不到,對於小爺來說,他用在我身上的這點心思算是白費了。
“還剩下一分三十秒。”
我任然沒有意識到小爺給我限定的兩分鍾就是個定時炸彈,如果沒有在他規定的時間回答出他想要的答案,那我很有可能就被丟回這間房。
“還有一分鍾。”
這下,我頭皮如麻感覺不對勁了,小爺這是在給我倒計時,立馬出聲打斷,“等等——”
“就說你現在看到的。”小爺對我的呼喊沒有半點愕然,他居然還往包間裏頭走了進去。
看著高大的背影沒有繼續佇立在自己跟前,我身上的支撐架就好像散掉般,隨著他腳下的步伐跟在了後麵。
沙發旁跪在地上給簡楚按摩的小姐見到小爺,花容愣住了應該是有些意外,但又好像出於什麽理由,讓她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事,就跟沒看到有人進來一樣。
眼看著隻有幾十秒,心裏很是著急,雙手都捏出汗來了,就在小爺抬手要打響指的時候,我一個疾步從他後麵跨了上去,把小爺抬在空中的手給握住,眼神懇切的在他冷若冰霜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就轉移目光,往沙發那處看去,把兩個不同檔次的服務小姐說給了小爺聽。就算小爺剛才沒有提醒我說話小點聲,我自己再愚鈍,但麵對沙發上趴著享受按摩的男人是簡楚,說話自然而然的就謹慎起來。
我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可以說是悄悄話了。
小爺側過臉來微眯著眸子,注視著我抓著他不放的手,對我說的這些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
我慌忙的放開了小爺的手,低頭和他倉促的說了句:“對不起,小爺!”
卻把簡楚給吵醒了,語氣裏帶著不耐的說了句,“哪來的說話聲,這麽吵?”
他的聲音讓我很懼怕,我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已經害怕簡楚到,連聽他說話聲都會掉了魂的程度。
“楚哥哥,人家的腿可酸死了呢。”坐在沙發雙腿給簡楚當枕頭的女人嬌滴滴的埋怨了一句,接著就用手在簡楚的臉上妖媚的撫摸著,那動作就好像是為了掩護我和小爺離開才勾引簡楚的。
我見小爺看的興趣盎然,他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怕被簡楚發現。
可我怕啊!簡楚已經醒了,就算被美色纏著,根本拖不了多久的。
所以我必須馬上立刻離開這間房。
好在,小爺並沒有把我給攔住,他也跟著我前後從包房裏走了出來,並且把門重新給關好。
回了12樓,為了避免碰到二鍋頭跟薛明,小爺帶著我還是從原先臥房的後門進了包房。
臥房茶幾上放著兩份不同的食物,看樣子是有人給小爺準備的。
“吃完飯,我要睡一覺,上午十點叫醒我,在這期間的時間,你可以睡外麵的沙發上。”小爺吩咐了我。
這餓壞的肚子好不容易憋得沒有感覺了,現在看到眼前吃的就兩眼放光。
小爺把茶幾上其中一份食盒打了開來,拿起筷子就開動。
另外一份被他推倒了我麵前,心想著:難道這是給我的?
“我要是沒猜錯你應該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小爺隻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在心裏回到:不止,估計三四天都有了。
“我這份也給你!”說著,小爺就把他吃過的那份也推倒我麵前,然後起身往外麵走去,“吃快點,希望我洗完澡進來的時候,這裏是幹淨的。”
*
我吃飯一向很利落,不到十分鍾連著小爺的那份用筷子碰過的食盒也吃光了。
可以說是沒有丁點吃相,完全就是迫不及待的扒飯模式。
接著以加急的速度把茶幾上清理好,就老實的坐在外麵的沙發上等小爺洗完澡出來。
我不知道時間,隻覺得小爺洗完澡那會,自己已經迷迷糊糊的倒在沙發上。
我睜眼醒來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立馬從沙發上坐起來,發現身上有東西滑到了地上,是件白色浴袍。
邊上有幹咳聲傳入了我耳朵裏,是小爺疊著雙腿倚靠著背脊,坐在我腳尾這頭,嚴實的雙眸正朝著我看來。
我身子僵住了,看向自己光著的腳丫,猥瑣的從沙發上放下來穿上拖鞋站了起來,不敢正麵對著他,而是麵朝著自己跟前,磕著下巴說:“小爺,我…不好意思,我,我睡過頭了!”
“人轉過來!”聲音寡淡穿進我心裏,快慌的要死了!
轉過去正臉撞進了小爺深不可測的眼底,他又讓我把頭給他抬起來,接著他就站了起來走向我,停在我跟前特地用他尖的鞋頭碰了下我的拖鞋,目光從我的臉到身上掃視了一會,問了我身上的和服穿的合身不?
我奇怪的用餘光看了眼小爺,不是很明白他說的話。
身上這套和服不是讓丁香給我準備的麽,穿在身上那會怎麽沒問,偏偏這回沒頭沒尾的問起這套和服來。
見我沒有回答,小爺到沒有責怪,隻是從我身上移開目光的時候,在我臉上多盯了回。
唇角似有似無的勾起一抹令人猜不透的笑意,轉過身背對著我,讓我站到沙發上去。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就問了遍,見他回頭眼神如冰絲的望向我,嘴角的笑意早就收起,端著鐵質的五官,不寒而栗。
並不是聽錯了,小爺剛才就是那意思,我提著心把拖鞋給脫了,沿著沙發邊爬了上去,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