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達成共識
聽了程遠的話，繞是吳鴻飛閱歷不淺，輕易不會激動，也開始為此動容了。
很明顯，程遠說的話如果是真的，那就等於是對華國開了一個軍售的口子，而且是先進武器的軍售口子。
這是相當不容易的！
很多人都說，華國的武器裝備一直走的是自力更生，自主研發的道路，很少進口國外武器，所以才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讓世人矚目，並且很多人也為此自豪。
但身為一個資深的武器專家，或者說資深的技術官僚，吳鴻飛卻知道這裡面包含了多少的無奈。
實際上，華國在武器科研方面，到目前為止，沒有多少真正的自力更生，或者說獨立自主創新過，華國的武器裝備，基本都是在借鑒跟偷學中前行，而這個借鑒或者說偷學的對象，主要就是俄羅斯以及歐美。
俄羅斯武器不說了，蘇聯解體后，華國一直在吸收前蘇聯的遺產，為此藉機進口了一批俄羅斯飛機，並在此基礎上，讓本國的戰機研製有了一個重大的飛躍。
但實際上，俄羅斯的武器雖然先進，但畢竟前蘇聯解體受創過重，在質量上，已經不如歐美等國了，特別是在飛機發動機，飛機航電系統等方面，跟歐美已經拉開了差距。
因此，國際上真正先進武器的代表，就是歐美貨。
如果當年沒有那該死的禁令，華國可以進口到歐美最先進的飛機，如果有足夠多的歐美先進貨色，特別是獲得人家的發動機等核心技術的話，再去逆向研發，可能技術會比現在更先進。
這是因為，自主研發不等於閉門造車，如果能夠進口到別國先進武器。再進行逆向研發的話，可以節省很多彎路跟時間。華國一直對歐美等國的先進武器以及先進設備跟技術垂涎三尺，只可惜，人家不給你，你就進口不到，頂多偷運點東西回來借鑒，對整個產業升級來說，影響不大。
美國就不說了，一直對華禁運，國際上算一下武器先進的國家。除開俄羅斯，就只有歐洲還比較上檔次了，不過歐洲對華的態度也不怎麼樣。早先的巴統禁令就不說了，後來巴統雖然解散，但歐盟依然在實行嚴格的對華武器禁售政策，並要求歐共體成員國嚴格執行。所以說，歐洲國家從八十年代末之後，就再也不怎麼對華國出口先進武器，或者說先進設備了。
正是因為進口不到好東西。華國才開始了艱難的自力更生道路，期間有多少辛酸，親身經歷過這一切的王鴻飛自然十分清楚。
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前蘇聯解體。如果沒有購買一部分俄羅斯的先進飛機，並在此基礎上進行研發，華國要想自己搗鼓出一套新型戰機，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也正是因為華國的武器基本都是在前蘇聯的基礎上走出來的。所以華國的武器現在看起來依舊是一水的俄羅斯風格，頂多有些東西借鑒一下歐美的設計理念而已，但內里還是前蘇聯的貨色。
現在。瑞典著名的薩博公司推出了世界超一流的飛機，卻回過頭來跟他們說，可以出口給你們，還能授權部分技術，讓你們自己在本國代工……這，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
「你說的都是真的？」想到這裡，吳鴻飛有點微微失態，再次確認道，「你能對你的話負責？不，我是說，你能代表薩博公司，不，是代表奧斯坦公司做主么？」
「我們也算合作過了，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說大話過。」程遠道，「其實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找你們的，畢竟這是人家的既定策略。不過，你知道，目前這種環境，軍售的事情畢竟還很敏感，所以具體細節，肯定不能明著來，你說是不是？」
「沒錯，沒錯。」吳鴻飛連忙點頭，表示理解。
這倒是，各國像這種涉及到軍事採購以及技術買賣，很少有國家直接出面的，大都是委託一些私人先去試水，做探路石，然後再秘密交易。在以往，華國就跟歐美日各國進行過不少這種私下交易，甚至就連華國的武器對外軍售，很多也是一些私人公司在代理的。比如非洲很多國家的武器採買，就都是華國的某些公司在代理，根本不是國家的名義去進行的，在這一點上，跟美國歐洲俄羅斯等國，都是一樣的。
像這種武器掮客，技術掮客，吳鴻飛之前也接觸過不少，所以他現在也是把程遠當成了這種人。
「你看，雖然現在瑞典還不是北約成員國，但畢竟屬於歐盟成員國，而歐盟還有個歐盟禁令不是？就算歐盟的武器禁令也已經是一張千瘡百孔的草紙，但明面上總要給點面子。」程遠笑了笑，「所以，薩博公司雖然有心開闢華國的武器市場，但總不能正大光明的去做，所以，他們是想用技術投資的名義，在華國設廠，跟你們進行合作。」
「技術投資，設廠……你的意思是，辦合資公司？」
「對！」程遠道，「我直說了，歐洲目前的經濟形勢你也知道，復興疲軟，加上又剛經歷了一番金融危機，所以以瑞典挪威等北歐國家為首，決定在歐盟內部另外建立一個小圈子，彼此互助互幫。但是，要想刺激經濟增長，光有先進的技術還不行，還得有足夠多的市場，要不然生產出來的東西賣不出去也是白搭。目前歐洲市場疲軟，美國日本的市場也不景氣，所以華國市場是他們十分看中的領域之一。他們打算擴大在華的投資力度，轉移部分企業到華國，以此來刺激本國新的經濟增長點。這其中，武器軍售就是一個敲門磚，算是他們的一個誠意，之後么，他們還會轉移更多的合資項目過來。」
「嗯，這個想法很好。」吳鴻飛點點頭，「現在已經是全球經濟時代了，只有互相合作。才能取得共贏，而華國跟瑞典的關係一向良好，對於這種投資，我們是絕對歡迎的。」
「呵呵，我還是說說他們基本的打算。」程遠繼續道，「這種烏鴉飛機，肯定不能明著賣給你們，只能是拆除武器裝備以及部分航電設備后，改成教練機賣給華國的私人公司，這一點。你們應該明白？」
「明白明白，非常明白。」吳鴻飛咧嘴笑了起來。
這種把戲雖然騙不了人，但有這個名義，國際上總會好很多，就比如華國第一艘航母，當初不就是打著民用的名義讓私人買的么，等買回來以後嗎，呵呵呵。
「明白就好。」程遠也跟著笑了笑，「另外。這種烏鴉式飛機只是試驗機，並且也不打算裝備瑞典空軍，所以……」
「等一下，容我打斷一下。」吳鴻飛忽然問。「這麼好的飛機，瑞典空軍居然不要？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這款飛機只是一個外賣的過渡產品。」程遠面色和藹的一笑，「瑞典空軍的選擇。是他們設計的另外一種飛機，代號灰天鵝，是一種真正的第六代飛機。」
「灰天鵝？第六代飛機？」吳鴻飛只覺得眉毛一跳。「竟然……聽你的意思，莫非他們已經設計出樣機了？」
「是的。」程遠眯了眯眼，「據我所知，這種灰天鵝飛機，已經出了樣品，不過有些地方還要改進，比如航電以及智能控制系統以及新的武器系統等方面，所以沒有拿出來露面。當然，這些都是機密，希望你們不要外傳。」
「你放心，我懂的。」吳鴻飛正了正臉色。
「嗯。」程遠不無可否的點點頭，「還是說回烏鴉。總之，對於這款烏鴉飛機，為了利益最大化，薩博集團決定只在本國生產這種戰機的發動機，隱身塗層，航電設備等核心設備，至於機身等零部件，都在代工廠生產。
目前，經過我們的努力，他們已經同意把代工廠設置在我們華國，在華國投資開辦代工廠，來生產飛機的零部件，之後再進口他們的發動機等核心設備，組裝成沒有武器設備的教練機。
不過，這代工廠只能是跟華國政府沒有直接關係的私人公司開辦，並且基本確立是由我來建這個公司了，不能讓別人插手，你們不反對？」
「這……應該的。」吳鴻飛笑眯眯的道，「程董付出了這麼多，總要有點回報，這是恰當的，也是合理的。你放心，只要你能把技術引進過來，我保證沒有別人過來跟你來摘桃子。」
「其實也不是你想的那樣。」程遠笑了笑，「之所以一定要私人公司辦廠，是因為跟私人公司合作，阻礙會少很多。畢竟他們也想把這事情當作一個探路石，來試探一下歐美各國的反應。如果歐美政府的反彈沒那麼激烈，那麼他們就可以對進一步的合作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至於為什麼要我來辦廠，也是因為一來是無黨派認識，二來我一直都在替奧斯坦公司做事，是外界公認的奧斯坦集團在華的代理人，所以有我這層身份，做事也容易的多。」
「其實程董你不用解釋這些的。」吳鴻飛笑著道，「道理我們都明白。你放心，對程董的愛國心，我們都看在眼裡，我們是絕對支持程董在華創業的。」
「嗯，那就好。」程遠接著道，「到時候，我會在藍東新區設立一家代工廠，專門生產這種烏鴉飛機的『改型教練機』，之後么，我把產品出口給瑞典的同時，可以留下部分飛機轉賣給你們。但你們最好不要直接改成戰機拿出去炫耀，而是先拿去私下研究，總之短期內，盡量減少這種飛機的出鏡率，等你們擁有足夠數量的這種飛機了再說，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么？」
「放心，這一點我們都明白的。」吳鴻飛接著點頭，「這點隱忍功夫，我們華國還是有的。」
「還有一個問題。」程遠接著道，「合資辦廠的技術，可以讓他們提供，但資金方面，必須你們全額支付，而且只能通過銀行貸款的形式給我們，不能以入股的方式進來，這一點，你能做主同意嗎？」
「雖然我不能替銀行做主，不過我想這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吳鴻飛道，「只要是確實在華國設廠，確實能引進這種飛機的技術，確實能夠把部分產品賣給我們，那麼我想，銀行方面是不會不同意給你們提供貸款的，而且絕對是優惠貸款。」
「很好，看來我們算是達成共識了。」程遠點頭道，「這樣，你可以趕緊跟上級請示，如果同意我說的那些條件，那麼我就回復薩博集團，讓他們儘快派出人手，來這邊設廠。我想，如果一切就緒，或者說，如果你們的資金到位的話，我們可以在一個月內就把工廠給建立出來，並且生產出第一架飛機。」
「一個月？」吳鴻飛驚道，「你是說一個月就能把工廠建成，並且出成品？」
「當然。」程遠笑了笑，「據我所知，這種烏鴉式飛機，他們已經實現了模塊化跟全程自動化，也就是說，只要模塊化零部件到位，那麼就基本不需用人工，全程都是機器人去控制。」
頓了頓，程遠才接著道：「所以說，我們要代工生產的部分，不過就是這種飛機的模塊化零部件，比如飛機機身等，像飛機發動機，超材料隱身塗層等核心技術，還得是瑞典本國生產，然後運過來組裝。
這樣一來，事情就簡單了，薩博集團所要做的，無非就是運過幾條生產線跟生產設備，再派出幾組技術人員調試機器。我們這邊要做呢，是提供資金、廠房以及原材料，比如優質的石墨粉，稀土礦等。
至於高標準廠房建設方面，你也不用擔心，畢竟你也看見那些建築機器人以及新建築材料的威力了，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把廠房建設出來。所以說，我們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資金以及優質原材料供應了，這方面就是你們要做的部分。
我這麼說，只要你資金到位，這個合作項目立刻就可以上馬，絕對不會拖泥帶水！到時候，以快打慢，造成既定事實，那麼西方國家反應過來之後，也就沒有辦法阻止了，你說是不是？」
「我明白了。」吳鴻飛鄭重的點點頭，「你放心，我這就跟上頭聯繫，詳細的把你的意思報告上去，保證三天之內給你準確的答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