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64】最後一晚,重返校園
我起身,猛然抱住他。
我的心跳就像外面波濤翻滾的大海,給了我令人驚訝的力量——我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在我想付諸行動、回吻他身體時,他卻撐住我的身體,慧黠地笑出聲來。
他翻過身,重新將我壓下,用嘴巴封住我的唇,阻斷了我的行動,也沒能讓我說出什麼反對的話。
唇舌若即若離,眉眼風流俊逸,我在他的身下,像待哺的鳥兒焦灼地接應他…
那晚,我們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只是親吻的有些濃烈和痴纏。
相擁的六個夜晚,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要了我。
身體曾為他紅了一次又一次,內心深處為他燃燒了一遍又一遍,愛情這種東西,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呢?可能真是因為愛情,像他說的那樣,他不願意欺負我,願意等待…
雖然不捨得從華銘給的快樂中蘇醒,可我們都心知肚明,我們還要繼續面對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7點,我在睡夢中因窒息感而醒。睜開惺忪睡眼,發現他睜眼斜卧,體態風流地在我枕邊,捏著我的鼻子,帶著笑意看我。
他那雙眼睛,看得我一時發窘,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完全透明。
他俊顏一斂,嘆道:「子君,7點了,你該回學校了。」
酒店工作人員把我們積壓的臟衣服都洗凈烘乾,並送到了房間里來。我簡單梳洗完,陪華銘用了特供的早點,並向服務員打聽要來了塑料袋,把我倆從海邊拾撿來的貝殼包好。
最後我拿起茶几上的那頂花邊草帽,扣在自己頭頂上,望了一眼他和這處套房,準備離開。
跨出門前一秒,他拉住我:「要不要把衣服帶走幾件?」。
我想了想掛在衣櫥里的一襲襲紅,只做搖頭:「華銘,太扎眼了,學校應該是比拼學習的地方。」
「也好,先擱這兒。這個套房是我在一個洛陽固定的落腳點,我一年到頭很少回洛陽,我不在時,你也可以來看看。比如不開心時,你可以來試試能不能在這裡睡個好覺。」
雖然點了頭,可沒有他,我找不到來這裡的理由。
他開車很快把我送到了學校大門前,和他道別後,我低著頭,快速溜進了校園。
那天的校園要格外安靜,連續的大雨,把校園的柏油路面沖刷得如青黑的緞面一樣清亮。校園園丁暑假未歸,原本嚴肅呆板的草坪,上面一簇簇的雜草藉機拼了命地瘋長,格外突兀打眼。
小徑的石板上生了淺淺的青苔。兩邊的紅色月季花瓣曾被雨水打殘過,卻百折不撓陸開始綻放新的一茬兒。
我一路輕手輕腳,從石板小徑,溜到臨時宿舍樓前,偷鑽進了原本就只開了2間房的其中一間宿舍。
里有個同樣參賽的外系女生,在沉重呼吸,我從開門到上床,彷彿個小賊,把手提袋在臨時床鋪的角落裡放好。
那個女生被她自己的定下的鬧鐘驚醒,詫異地和我打招呼。她起身開始收拾,我提前趕去了計算機房。
我忐忑地邁上計算機房的樓梯。
明明一周前的雷雨之夜,我還在樓梯口壯膽和張子俊對峙。
明明那晚,我的頭皮的痛感曾那麼清晰和真實。
明明那晚,我差點被張子俊給毀掉。
可,突然間發現,那些恐怖的場景恍然如上輩子那麼遠。都如煙霧一般淡淡散去。
明明是讓人膽寒,應該被烙印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卻都被這趟出行給淡化到模模糊糊。
華銘陪著我一起看山看海看日出,起初的那些恐懼,再也找不到了。
怪不得人們愛旅遊,看進一處山川,平掉一段記憶,真好。
教室門前那條走廊地板磚被重新換過,幾處白色瓷磚和周邊磚塊的顏色有色差,瓷磚的銜接處是新縫,比以往亮了、也新了很多。
那天上午,賽事委員會的負責人特意去機房陳詞:「大家前段時間辛苦了!現在開始我們恢復節奏,力爭上遊,爭取在這次大賽上,碾壓各大高校,幫學校拿到好名次 …」
我和小組的另外倆隊友,開始新一階段的配合,做團隊賽事模擬訓練。
當天上午,華錚就來到了我們機房。
他和現場的老師低聲談了幾句,就直接把我喊了出去。
一直走到樓梯道里,他扣住我手腕,壓低聲音,急切追問:「劉子君,這幾天你上哪兒去了?我一個個問過來,都說你們放假一周,他們也不知道。打你手機關機,到你們宿舍你也不在。劉子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這幾天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望著那張白凈的臉憋出的慍色,那一刻,我其實很想坦白。
我和你哥一起看山看水看日出去了…
我開不了口,畢竟,這個世界上,他在擔心我。
我瑟縮道:「上周一直下雨,我手機進了水,人也感冒發燒了。整好放暑假,綰綰媽媽想讓我過去幫她帶幾天綰綰,我在她家一邊養病,一邊陪綰綰…」
華錚忙摸上我的額頭,問道:「那你好了嗎?呃,還好,不燙了,那就好那就好…」
我退縮著別過腦袋,生怕被人看見,心虛道:「嗯,早好了」
他向我伸出一隻手說:「你手機給我,我去給你找客服,修好后給你送來」
我搖頭,「哦,手機已經找人修過了,昨天剛取到,不信你給我打打看…」
他狐疑地望了望我,一向口齒清晰的他,開始卡了殼,「你、你怎麼修的,那個可是緯圖限量…」
他最後半句聲音很低,讓人很難聽清。他長睫毛下黑眼球里有光閃了閃,最後笑說:「修好了就好,你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弄感冒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我漸漸把心放回肚子里。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在心虛什麼。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是當時諾基亞尊貴版的緯圖,維修需要找諾基亞公司的VIP客服部。
…
那個雷雨之夜,彷彿時間繩索上的一截斷帶一樣,被華銘剪去了。
雖然不知,那晚華銘最後處理的,但我清晰地記得他那天凌晨1點半回酒店,他對我說過:張子俊再也不能對我做什麼了。
如今看校園裡大家也並不知曉,我逐漸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唯一的變化是學校的門衛多出來了好幾個,晚上會不斷在校園各個樓宇間、宿舍前、操場上來回巡邏。
暑假很快就結束。在大二開學的前半個月,為期3天的數學建模大賽終於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