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箭難防
小二幹笑著撚了撚手指，示意沈厭禮是錢的問題，原來他已經吃光了一百兩銀子的肉食。
“何不早說。”沈厭禮又遞上一張銀票。
掌櫃笑意更濃，連忙吩咐小二優先供應肉食給沈厭禮。
“掌櫃的，快……快沒肉了，總不能全給他一個人吃吧?”
少頃，小二去而複返，在掌櫃身旁附耳說道，同時斜睨著沈厭禮，暗自心驚，這小子還是人嗎？這麽能吃?
掌櫃怔了怔，不悅道：“沒肉了就趕緊派人去買啊，好不容易有這麽大的生意……”
小二苦笑著攤開手：“掌櫃，您難道忘了近日有山賊四處亂竄，以致於許多商販不敢來鎮上做生意了！”
“嘶……這該死的山賊，還有這沒用的官府！”掌櫃拍著桌子抱怨一句，感到心在滴血。
“若是沒肉，就拿些酒來！”沈厭禮修煉妖法後耳力過人，這二人的竊竊私語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哎！”小二忙應承。
兩壇不知名的烈酒送上桌來，沈厭禮心中豪氣頓生，有心要學傳說中的江湖好漢那樣舉壇痛飲，卻剛拍開封泥就被嗆得鼻子發酸，兩眼流淚，隻好坐下來慢斟慢飲。
不少人看到這一幕掩嘴失笑。
沈厭禮視而不見，畢竟他這輩子都沒喝過幾次酒，更沒喝過如此昂貴的美酒佳釀，於是堪堪一杯酒下肚，他的臉色已是有些酡紅，握著酒盞的手也有些哆嗦。
心知再喝下去必然要出事，沈厭禮便打算抱著酒壇離開，剛一起身，卻感到指節處的青絲有些燥熱。
沈厭禮心中一驚，醉意盡消，要知道隻有在他瀕死之時，這保命青絲才會有所反應。
難道酒裏有毒?
“咻！”
這個念頭剛落，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響隨之而來！
沈厭禮下意識偏頭躲開，一根長箭呼嘯著從他耳邊擦過，釘在了八仙桌上，箭尾搖曳不止。
沈厭禮一陣後怕，若非有這保命青絲示警，他醉醉醺醺的絕對躲閃不開，隻要反應稍慢一分，就是被長箭穿顱而死的下場！
在品香樓外的一條幽暗小巷中，一名手持大弓的玄袍男子心底一涼：“怎麽可能！”
他自幼習武，雖說現在連後天高手都算不上，但擅使一手弓弩，能開三石勁弓，曾於暗處偷襲，射殺過一位真正的後天高手！
當品香樓中傳出消息後，他便提著大弓趕到，蟄伏在附近尋找良機，誓要為江湖上除去這一禍害，為趙老前輩報仇雪恨。
他本想等沈厭禮喝醉後再將其一箭射殺，沒想到沈厭禮隻喝了一盞就要抱著酒壇離開，便來不及再等，一箭射向沈厭禮的後腦。
這一根暗箭蓄足他渾身力氣，哪怕是先天高手都要吃個大虧，毫無防備的沈厭禮絕不可能躲閃過去，幾乎非死即傷！
可詭異的是，這一箭卻出乎意料的空了！
玄袍男子腦海中甚至都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心中升起莫大的恐懼。
“快逃！”
所謂一擊不中，遠遁千裏，他連後天高手都不算，拿什麽去和殺了趙求義的沈厭禮硬碰硬。
品香樓內鴉雀無聲，皆被這一箭所驚，人人噤若寒蟬。
沈厭禮扭頭看向窗外，一眼鎖定了小巷中落荒而逃的玄袍男子，眸中紅光閃過，釘在桌上的長箭已是被他拔出來隨手甩了出去。
長箭來時快，去時更快，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狹長的弧線，精準貫穿了玄袍男子的頭顱。
“噗嗤！”
長箭從前額穿出，鮮血淋漓。
“怎麽會……”
玄袍男子瞪大眼睛，栽倒在地氣絕身亡。
沈厭禮沉默著收回目光，徑直向外麵走去，剛跨出品香樓的門檻，就聽到附近喊殺聲四起。
“那小子還沒走！殺了他！給趙老前輩報仇！”
“諸位不要怕，他隻有一個人，我們一起上，亂刀砍下，即便先天高手也要被剁成肉泥！”
一群江湖好手提著各式兵刃，將沈厭禮圍困在品香樓的大門前，俱是殺氣騰騰，躍躍欲試。
沈厭禮心中微沉，目光一掃，將這些人的虛實盡收眼底。
又是一群烏合之眾，大多數人甚至提著兵器都有些吃力，此番出手，估計又是憑著一腔熱血以及所謂的江湖道義。
這倒也並不離奇，趙求義是從雲安鎮走出，從而名滿江湖，故而鎮上的許多後輩都極為仰慕趙求義。
如此大的陣仗，嚇得品香樓掌櫃連忙把大門給鎖了住，樓中的客人也都無心吃飯，扒在窗戶上擦亮眼睛，等著看好戲。
“這小子害死了趙老前輩，還敢明目張膽的來品香樓吃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幾十號江湖好手聯手圍攻，隻怕是先天高手也要飲恨於此，看來這小子今天要為趙老前輩償命了。”
……
“趙老前輩縱橫江湖五十餘年未嚐一敗，他的大名江湖上誰人不知?怎奈到頭來竟死在你這毛頭小子的手中！”
“你作為後輩晚生，卻去欺壓甚至殺害日薄西山的趙老前輩，當真是欺人太甚，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我等就要為趙老前輩討回一個公道！”
一名作為領頭人的後天高手，指著沈厭禮的鼻頭，義正辭嚴的厲聲嗬斥，口水飛濺，說到趙求義時，他又向天邊拱了拱手，流露出一抹半真半假的哀痛之意。
沈厭禮似笑非笑：“公道?什麽公道?公道就是那老東西要殺我，我卻不能還手，是麽？”
“少在這裏妖言惑眾！”
那名後天高手怒斥一聲：“趙老前輩乃是江湖名人，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要殺你，定是你這小賊出言不遜，無禮在先！”
“就是！趙老前輩自持身份，絕不可能去主動冒犯一個小輩。”旁邊有人大聲附和，義憤填膺。
沈厭禮目光一冷，心中有股戾氣悄然滋生，這些人連事情的經過都不了解，便將罪名全都扣到了他的頭上。
既然話不投機，那就不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