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又半年後。
半夜,夏筠顏突然發作,嚇得月韶光立刻起身,連外衣也沒穿,就跑出去叫產婆和禦醫了。
產婆和禦醫很快便進了屋,倒把月韶光給趕了出去。
太後聽到消息,也跑了過來。
“母後。”看到太後過來,月韶光連忙去迎。
“筠兒怎麽樣了?”太後一邊扶著月韶光,一邊就進屋。
“已經在生了。”月韶光也是有些擔心,主要是懷的是雙胎,禦醫說比單胎要危險一點兒。
“禦醫怎麽說?”這門關著,太後也不好進去,隻能問月韶光。
“禦醫說胎位很正,應該沒問題。”月韶光一邊寬慰自己,一邊寬慰太後。
太後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靜靜地在外麵等著。
月韶光則是不停踱著步子,聽著裏麵一聲聲隱忍的呻吟,月韶光終於忍不住了。不顧眾人的反對,進了屋。
“筠兒!”月韶光一個健步衝到床邊。
“皇上……”眾人見月韶光進來,連忙就要行禮,卻被他瞪了一眼:“都不用管朕,當朕不存在,好好給皇後接生,若是皇後有半點閃失,朕要你們全部賠命!”
“是。”產婆們頓時便心驚肉跳地繼續接生了。
“月……”夏筠顏滿頭濕汗地看著月韶光。
月韶光連忙抓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別怕,我在呢。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努力!”
夏筠顏點了點頭,便再次用力。
有了月韶光的陪伴,夏筠顏的狀態好了很多。
終於,在天亮之際,生下了第一個孩子。
“哇……”
那清亮的哭聲,頓時便夏筠顏鬆了口氣。
月韶光也是一臉欣喜,立刻心疼地親了親夏筠顏滿是細汗的額頭:“筠兒,辛苦你了。”
夏筠顏晃了晃腦袋,巴巴地看著產婆:“孩子……”
月韶光連忙起身,親自去抱了孩子過來,給夏筠顏看。
孩子正哭著,可是依舊能看出來長得極好,像極了月韶光。
夏筠顏下意識地掀了繈褓,看到是個姑娘,頓時又笑起來:“是你想要的。”
月韶光也看了一眼,默默鬆了口氣。
有個姑娘就好。
夏筠顏剛想抱抱小丫頭,肚子卻突然又痛起來:“好痛……”
產婆連忙看著過去看你了一眼,急忙道:“皇後肚子裏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夏筠顏一臉懵逼,稀裏糊塗地便又生了一個。
“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又是一個小公主。”產婆抱著剛出生的小丫頭,也是十分欣喜。
這可算是意外之喜啊,皇後娘娘懷的竟然是雙胎。
月韶光看著兩個小丫頭,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心痛得緊。
外麵,太後聽到夏筠顏生下兩個小公主也是歡喜得緊,同時想到月韶光,又是一陣擔憂。
等產婆們收拾好,夏筠顏抱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丫頭,那是喜歡得不得了。
太後也去看了小丫頭,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她瞬間便想到當初她生下的雙胎,頓時便紅了眼睛。
“母後要不要抱抱她們。”夏筠顏猜到太後肯定是想到了那個嫁去西徑的小兒子了。
“好。”太後一會兒抱抱這個,一會兒親親那個,喜歡得不得了。
坐了好一會兒,見夏筠顏累了,太後才起身告辭。
月韶光送她出去,太後肅然地看著他:“你就非要把孩子送走一個,你沒看到筠兒多愛她們呢,她們那麽可愛,你怎麽忍心。”
月韶光皺眉,眼裏滿是痛苦:“這件事等筠兒坐完月子再說。”
原本他是想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一個孩子,而不被筠兒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不過現在這種設想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現在送走孩子筠兒一定會知道,可他也不想她因為孩子的事情傷了身子,等她養好身子,他再提孩子的事。
太後聞言默默鬆了口氣:“算你還有點良心。”
其實太後心裏還期待著月韶光能跟孩子相處時間久一點兒,這樣或許他就不舍得把孩子送走了,而且他應該也不舍得筠兒傷心。
太後走了,月韶光便進去陪她們母女了。
看著那一對一模一樣的小可愛,月韶光的心都要化了,俯身便親了親兩個女兒的額頭。
“她們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夏筠顏見他這麽喜歡兩個女兒,也是笑著道。
月韶光又親了親她:“你累了這麽久,快些休息一下。”
“那你抱著我睡!”夏筠顏倚到他懷裏,撒嬌道。
“好。”月韶光倚著她,上床抱著她睡了。
在夏筠顏整個月子期間,月韶光對她是百依百順,對兩個女兒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疼愛到了骨子裏。
夏筠顏在這一個月裏,也是幸福滿滿,直到出月子那天,月韶光跟她說了那些話,她的天都像是要塌下來了。
“這就是你娶我的目的?”夏筠顏想要忍著不哭的,可是一開口卻已經淚流滿麵了。
她一直知道自己平平無奇,根本配不上他,可她卻依舊對他抱有一絲幻想,幻想他是因為喜歡她,所有才娶的她,終究是她奢望了。
“對不起!”月韶光將她抱到懷裏,哽咽著道歉:“抱歉,我開始是為了孩子娶的你,可是相處這一年多,我是真的愛上了你,一如你愛我這般。我承認自己是個冷清的人,有的時候我的確很自私,可那個人,我不得不幫。”
夏筠顏被他抱在懷裏,原本不想聽他的解釋,可就是抑製不住的心軟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舉著拳頭拚命打他:“你怎麽忍心,那也是你的女兒,你非要這麽挖我的心,那你不如殺了我好了。”
月韶光頓時心如刀絞,他任由她打著,隻紅著眼睛緊緊抱著她:“別說這樣的話,求你。”
他哀求的話讓她心亂如麻,連打也舍不得打他了,隻能哭。
聽著夏筠顏那絕望的哭聲,月韶光心疼得不行,有那麽一瞬間,便想放棄了,可是想到月洛影的處境,便又咬牙硬忍了過去:“我也舍不得,那也是我的女兒,是我最愛的骨肉,送她出去不僅是挖你的心,也是挖我的心。可是他,太難了。”
夏筠顏眼睛通紅,一臉絕望地轉向他:“你就真的不怕我恨你一輩子?”
“怕!”一句話便讓月韶光痛到窒息,他緊緊抱著她,仿佛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我怕,別恨我,我會難受,會窒息,會心碎……”
夏筠顏痛苦地閉上眼,眼淚再次狂湧而出。
她想要恨他,可是她卻做不到,哪怕他要挖她的心,她都還是那麽愛她。她覺得自己太可恨了,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啊!
夏筠顏隻能哭,窩在他懷裏放肆地哭著。
哭到最後,月韶光都隻能陪著她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夏筠顏才收了聲,抽噎著看向他:“再等一個月,讓我再陪她一個月。”
“好。”月韶光想也不想地便答應了。
他舍不得她哭,也舍不得女兒。
夏筠顏看著月韶光這樣,有紅了眼眶。
他總是這樣,好得她都不知道要怎麽恨他,明明他就是那麽可恨。
月韶光心疼地親了親她的眼睛:“你別這樣,他會對我們的女兒好的,如果你想她,我們也隨時可以過去看她。我答應你,隻要你想,不管我在做什麽,我忙不忙?我都立刻帶你去看她。”
夏筠顏哭著趴到他懷裏,又開始打他:“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月韶光瞬間紅了眼,他什麽也不能做,隻能緊緊抱著她。
又是一個月,這一個月裏,夏筠顏天天陪著兩個孩子,雖然不待見月韶光,可月韶光還是每天如影隨形。
這一個月裏,月韶光什麽也不做,不批折子,不處理國事,不見任何人,每天就都隻陪著夏筠顏和兩個小公主。
縱使再不舍,一個月之後,夏筠顏還是依言將小的那個公主給了月韶光。
月韶光縱使萬般不舍,也還是親自將孩子送去了西徑。
而西徑那邊,懷胎了一年又一個月的女皇也終於平安產下皇女,女皇大喜,直接封大皇女為皇太女,公告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