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算計
酒杯?靈宸公主一驚,“啪”地一聲把酒杯重重放下,冷聲問:
“怎麽回事?”
這宮宴上確實有不少人是喝酒的,但不包括她在內。
皇宮內的宮女雜役們沒有人不知道,聖公主是滴酒不沾的,因此各種宴會場合,她向來隻喝茶水。
她這樣倒不是因為矯情,而是因為她隻要沾一點酒就會醉。
如今竟會有人把她的茶錯換成酒,這簡直是天大的紕漏,而且她還沒留意喝了一大口,此刻她已經覺得臉開始燒起來了。
負責添茶的宮女戰戰兢兢,卻說不清楚為何會出錯。
她撫著額頭皺眉道:
“你的問題回頭再說,先扶我回去!”
說完,她站起身,控製著身體不要搖晃,直接走掉,留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片刻,有人開始輕聲議論起來。
“那,我們這還要不要繼續?”
“這還怎麽繼續啊,公主殿下都走了,我們這畫給誰看?”
“話不能這麽說,公主隻有一個,可對麵不是還有那麽多貴女麽。”
“說的也是,本來我也不敢肖想聖公主殿下,能多跟各家小姐交流一下也是好的。”
……
負責主持現場的吳總管有些發懵,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公主殿下走的時候也沒提要不要他們繼續。
眾人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清朗穩健的聲音響起:
“吳總管,在下有一個建議。”
吳總管一看,原來是司誠,忙陪笑道:
“司大公子有何指教,盡管說。”
司誠向他拱了拱手,說:
“雖然公主臨時離開,但她說不定一會還會回來,我們若就此散了似乎不大妥當,而且就算她不回來,但作完的詩、畫完的畫,都是可以保存起來的,您可以等結束後再拿給她看。因此我覺得,宮宴還是按正常進行到底為好。”
吳總管連連點頭:
“還是司大公子想得周到,那就按這麽辦!”
……
這邊靈宸公主被宮女扶著離開別苑,沒走幾步已覺得渾身灼熱口幹舌燥,她發覺不太對勁。
這不是醉酒的感覺,雖然很像,但不是。
此時她已被宮女扶著來到一條僻靜的路上,她停了下來。
她皺著眉氣息不穩地問宮女:
“你怎麽帶的路?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宮女低眉順眼柔聲說:
“這條是近路,穿過去便是宸曦殿了。”
她的眼神冷了下去,一把抓住宮女的手腕:
“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卻沒等對方回答,意識便已開始有些模糊。
意識朦朧中,聽到有人的腳步聲接近,然後是宮女跟某人說話的聲音。
“人我已給你帶來了,說好的東西呢?”
那人一言不發,但片刻後她被交到另一個人手上,宮女輕盈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她猛地咬破了舌尖,劇痛令她驀地清醒過來,猛地推開那人,看清了他的臉。
五官端正,算得上相貌堂堂的一張臉,眼中卻透出一股陰翳。
她一眼便認出這人:
“衛權?”
衛權見她意識還清醒,愣了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卻很快鎮定下來。
他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步:
“沒想到公主殿下記得我。”
皇城內世家眾多,衛家隻是個三流的小家族,而這衛權是衛家二公子,向來不受家族重視。
他在各種場合都是個背景板一樣的存在,因此被公主一眼認出他確實有些驚訝。
靈宸公主冷聲問:
“是你指使人給我下毒?”
她的眼神冰冷,麵色卻泛起潮紅,胸口起伏得厲害,渾身也像火烤般難受。
若不是常年征戰忍耐力驚人,又硬是咬破了舌尖,此刻早該意識模糊任人擺布了。
衛權淡淡一笑:
“在下傾慕公主殿下已久,奈何始終入不了您的眼,隻好出此下策,還請擔待。”
她看著衛權的笑,突然覺得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心頭有些發慌:
“你下的什麽毒?”
他麵色不變:
“公主殿下想知道,在下自當如實稟告,這毒名為歡宜散。”
他看著靈宸公主已經站立不穩,靠在一顆樹上,突然一笑:
“這毒性一旦發作,若不及時與人歡好,便隻有死路一條,公主殿下,既然此處隻有你我二人,不如由我幫你解毒,這駙馬的位置給了在下可好?”
她起先並不知“歡宜散”是什麽毒,聽到衛權的解釋後才猛地明白過來,頓時恨不得砍了他。
然而從她發現中毒開始,便也發現完全無法運起真氣,身上的力氣也在漸漸流失,她的心陣陣發涼。
她突然低低地笑出了聲: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衛權,你真覺得,本主公為了保命,便會**於你?”
衛權麵色絲毫不變:
“聖主公殿下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不會置天下於不顧,您若不登基,誰來保曦乾萬年的安泰呢?”
她點點頭:
“你倒是了解我,如此善於謀劃,堪成大事啊,看來我沒得選擇了。”
說話的時候,喘息漸重,臉上紅霞漸濃,一雙眼水光瀲灩,看得衛權心動不已渾身燥熱。
他處心積慮算計公主,早想好了先禮後兵,隻要能占有了她,為了皇室的尊嚴和自己的聲譽,她便隻有下嫁一條路。
見她如此,竟是被他說動了,心裏不由得一喜。
她突然向他盈盈一笑:
“你過來。”
這一笑天姿絕色,頓時四周都亮了亮,衛權怔了怔,大喜過望,想都沒想被快步上前,就想把她攬進懷中,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的寒意。
在衛權離她還有一步遠的時候,她瞬間欺身上前,一把拔出了他腰前的匕首。
如鬼魅般轉到他背後狠狠踢向他的膝窩,將他踢得跪倒在地。
下一刻,匕首已抵上了他的咽喉。
她的聲音無比冰寒:
“解藥拿來,饒你不死。”
哪知衛權竟有恃無恐:
“嗬嗬,公主殿下英武無雙,竟還有如此力氣……可惜了,這歡宜散,根本就沒有解藥,若不想死,你便隻能與我……”
話音未落,衛權突然說不出話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捂向自己的脖頸。
她眸光閃著森森的寒意,匕首已毫不猶豫地割開了他的咽喉。
她的聲音比冰還寒冷:
“既然沒有解藥,你便以死謝罪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