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會如何選擇
十幾道黑紫的血仙毒氣盡數擊中遂望的後背，荻小宸被他緊緊抱在懷裏，掩在身下，毫發未傷。
血魔仍在冷笑：“嘖嘖，真是感人，可惜你也就到這裏了……下一個便輪到她……嗯？”
話沒說完，他卻發現了不對勁。
他的血仙毒氣明明全數擊中了，可他為什麽還能站起來？
驚疑間，遂望已單手攬著荻小宸起身，另一手執劍斜指地麵，麵色陰沉得可怕，他周身的壓迫感越來越強，四周狂風漸起，身後電閃雷鳴。
血魔內心大震——他竟然能衝破秘境空間的壓製，恢複境界？
“仙凝……仙玄……”血魔驚詫地看著他的境界猛漲，“仙……仙主境！你竟是仙主境！你……難道……不對，你不是她身邊那小跟班……你到底是誰！”
遂望緩緩抬劍，血魔心中警音大振，快速地擊出幾道黑氣直奔他懷中的荻小宸，逼得遂望揮劍擋下，一時間無暇攻擊。
血魔趁機仔細地打量著他，突然間，他麵部的黑霧抖了幾抖，似乎發現了什麽極其有趣的事情，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原來你……哈哈哈竟然是這樣！難怪！難怪啊……哈哈哈哈……你竟然……竟然……愛、上、她！哈哈哈哈哈……”
笑了半天，他突然頓住，聲音變得更加詭秘：
“我可得好好感謝你……活仙儡，我不需要了，你可千萬好好待她，別讓我失望哦嗬嗬嗬嗬……”
遂望毫無表情地看向血魔，絲毫不為所動，再次抬劍指向他。
“等等！你不想知道你的原身是什麽嗎？”血魔突然急急說出這一句。
遂望終於麵色一變，動作頓住，陰沉著發問：“你說什麽？”
血魔似乎更加得意地加重了語氣：
“我說，我知道，你的原身！嗬嗬嗬……若你求求我，說不定我會告訴你哦！”
遂望冷冷地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眉頭緊皺地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片刻後再睜眼時，殺意重現。
“不知道，又、怎、樣？”
冰冷的語氣伴著閃電般的一擊，直擊向血魔，打得他黑霧聚成的身形一散，那黑霧正待聚攏，又是一擊、再一擊……
劍光伴著風雷不斷地擊碎血魔的身形，讓他無法匯聚，原本濃濃的黑霧也越來越淡！
血魔的聲音反倒不急不徐、斷斷續續地傳來：
“你若不知……定會……悔恨終生……哈哈哈哈……我等著看你……追悔莫及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
遂望狠狠地將長劍擲出，擊向法陣中心，頓時在地麵擊出一個深坑，法陣徹底破碎不見。
緊接著猛一握拳，最後殘餘的一縷黑霧被隔空捏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山頂結界破碎，煙塵散盡，隻剩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緊抱著懷中的少女，久久地，一動不動。
……
“遂……望……”
直到荻小宸的聲音喃喃地傳來，他才猛地回過神來，陰沉的神色緩了下來，下意識地輕聲答道：
“嗯，我在。”
她卻再沒了聲息，他垂眸看著她，才發現剛剛她隻是在夢中噫語。
他深深吸氣，又重重地歎出，舒緩胸中壓抑著的情緒，這才俯身攬起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向山腰掠去。
來到一座瀑布前，他停了下來。
自恢複仙主境之後，他對天地靈物的感知也同時恢複，在山上被她的夢囈喚回神時，他便已察覺到了一處特殊的所在。
就在這瀑布後麵。
他撐開結界，抱著荻小宸飛掠過去，結界分開急衝而下的水流，露出了後麵一個幽暗的山洞。
一路向山洞深處走去，洞內光線越來越暗，直到漆黑一片，他卻仍毫不受阻地穩步向前，方向沒有絲毫偏斜，腳步沒有絲毫磕絆。
前方出現一點幽幽的銀光，越來越近，直到來到那光的近前，他終於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個形狀變幻莫測的物體，巴掌大小，通體發著銀色的流光，一忽兒如水般嫻靜、一忽兒似雲般輕柔、一忽兒又似朝露般剔透。
他靜靜地凝視了它半晌，卻並沒有去觸碰它，反倒突然抬手給它周圍布上了隱匿結界，頓時銀光消失，氣息不見。
轉身，抱著懷中的她，原路返了回去。
荻小宸在他懷中醒來的時候，兩人正在接近山腳處的一條河流旁，他坐在一張矮榻上出神地望著前方，她被他穩穩地橫抱在懷中。
她睜開眼時悄無聲息，察覺到熟悉的懷抱，便沒有做任何動作，隻是靜靜地、靜靜地抬眼，看著他的臉。
他的視線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的河水，他眼中的情緒，她看得有些心痛。
於是她抬起手，用指尖撫了撫他的臉。
他微微一怔，瞬間眼中所有情緒收斂，低頭看向她，嘴角翹起一絲好看的弧度。
“醒了。”
“嗯，”她的手仍撫在他臉上，聲音輕輕的，“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便好。”他的聲音如往常一般溫潤，眼神如平時一般溫柔。
“你的境界……”她發現一覺醒來，已看不透他的境界。
“嗯，恢複了，一切都過去了。”他柔聲說道。
他的聲音好聽到令她心顫，不由自主地，她的指尖又在他臉上滑了滑。
他頓住片刻，突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輕輕在臉上摩挲，稍稍往下挪了個微妙的角度，便已把她的手挪到了唇邊。
下一刻，他的唇便觸到了她的手心，在那裏輕輕啄了一下，片刻，又一下。
她的手顫了一顫，卻沒有甩開他，她的眼睛微微張大，眼中少了平日裏的驚慌，卻多了些新奇和懵懂。
他放輕了呼吸，闔上雙眼，唇卻準確地、依次在她微蜷的手指上、一個一個輕啄過去，一遍，似還不夠，又原路返了回去，再來一遍。
他溫熱的呼吸輕嗬在她手上，柔軟而灼熱的唇，一遍又一遍在她手指輕撫而過，令她原本還覺得有些新奇的腦海裏，已是空白一片。
她甚至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已變急促，心跳已驟然加快，身子緊繃了起來。
遂望感覺到了她的僵硬，動作停了下來，在緩緩睜開眼之前，便隱藏好了眼底的一絲迷惘。
他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隨即鬆開，扶她起來，讓她穩穩地坐在自己身邊，等著她逐漸回過神來。
待她終於清明過來，伸手拍了拍紅得發燙的臉頰，卻見他斜倚在矮榻的一端，以手支頤，又在怔怔地望著河水發呆。
她終是覺察到他的不對勁，湊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怎麽了？”
他目光閃了一閃，仍望著河水，沒有回答她，卻低低地喚了她的名字：
“小宸……”
“嗯？怎麽了？”她仍是有些擔心。
他的聲音很輕，似在喃喃自語：
“若有一件事……不管你做與不做，都可能大錯特錯，你……會如何選擇？”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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