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5.第985章 我會補償你的
芷雲像不認識似的看著塗茵茵。
她……怎麼會突然恢復得這麼快?
「那個……」塗茵茵突然這樣正常了,芷雲倒還不知道要怎麼和她溝通了,「看起來你過得很好。」
「是很好。」塗茵茵笑著,挽住了芷雲的手,「不過,還是因為有姐姐的照顧,如果沒有你,茵茵永遠也沒有今天。」
「你誇張了。」芷雲心裡覺得怪怪地,但面上依然保持著微笑,「不過能看到茵茵這樣好,我也就很開心了。」
她原本是要來問親王的事情的。
可是塗茵茵這麼熱情,她倒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兩人手挽手地在花園裡逛著。
不知不覺來到了那座高塔之下。
「茵茵。」芷雲站住了腳,仰頭看著塔和塔對面的建築物,「你見過她嗎?」
「她?」塗茵茵似乎愣了愣,然後有些茫然地,「你說的她,是誰?」
「女王。」芷雲的聲音很輕。
塗茵茵跟隨芷雲的眼神看過去。
塔上的天橋已經不見了。
對面的窗戶緊閉著,只能隱約看到裡面輕柔的白紗。
「我沒有見過她。」塗茵茵的聲音很平靜,「聽說沒人可以見到她。」
「聽說,聽誰說的。」芷雲皺眉。
塗茵茵看著地面,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冷:「是父親殿下說的,她並不喜歡我,也不想見我,不想要我。她認為我的出生對她而言是個屈辱。」
芷雲吃了一驚:「怎麼會呢?你是不是搞錯了?父親殿下,你是聽親王說的嗎?」
「是,」塗茵茵抬起頭,她眼中竟然隱隱有淚水,「父親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了。女王殿下根本就不承認我是她的女兒。她大概也不打算把王位傳給我。」
「這怎麼可能呢?你一定弄錯了,」芷雲急切地反駁道,「當初是親王把你偷偷換走,女王殿下為了這件事偷偷寫信給秦先生,要他幫她找到你呢。」
「都是騙人的,」塗茵茵咬著嘴唇,「姐姐,你是被騙了。我們所有人都被她騙了。她根本沒你們說的那麼好。」
芷雲搖頭:「不,茵茵,我覺得你有誤區。你都沒有見到她,你怎麼能說……」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愣住了。
因為那一瞬間,她正巧抬頭往樓上的窗戶看。
恍惚間,她竟然看到一個女人高挑的身影,正站在窗邊,用手挑開了白紗,正往下看著她。
是的,看著她。
芷雲非常確定那個女人是在看著她。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也說不清楚。
總而言之,她就是看到窗邊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就算是看不清她的容貌,她也覺得她在俯瞰著她。
驀地,芷雲恍惚覺得那個女人笑了。
是在對她笑。
「姐姐,你別看了,她不會出現的。」塗茵茵有些責備地說著。
「不,你看……那是不是女王?」芷雲痴痴地看著上面的窗戶。
然而她這句話剛說完,窗邊女人的身影就隱去了。
白紗依然遮擋了窗內的景象。
剛才的一幕,好像從沒有發生過。
塗茵茵當然什麼都沒看到。
她嘆息著:「我說了,這裡沒人見過她。」
她挽著芷云:「我們還是去品嘗茶點吧。」
兩人朝花亭走去地時候,遇到了慕容瑾。
「韓將軍。」出乎意料的是,塗茵茵不再對慕容瑾感到恐懼,她甚至對他點頭微笑,「你好。」
芷雲很震驚。
但她更加震驚的是,慕容竟然面無表情。
「慕容,好久不見。」芷雲用詢問地眼神看著他。
慕容的目光漸漸從塗茵茵臉上收回來。
「只有幾天不見而已。」他用一貫的冷漠語氣回答她道。
芷雲注意到他甚至沒有和塗茵茵打招呼。
「我聽說親王回來了,」坐下品茶的過程中,芷雲突然問塗茵茵道,「聽說……」
慕容瑾就坐在她們的對面,他一個人獨自酌飲著紅茶,聽到芷雲這樣說,便抬起頭來:「是我下令放他的。」
這件事芷雲已經知道了。
她繼續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慕容瑾。
「是茵茵公主請求我放掉他的。」慕容瑾又補充道。
「是這樣的,」塗茵茵對芷雲笑了一下,這笑容顯得有些古怪,「父親大人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他之前受了小人的蒙蔽,所以對我有偏見。他現在已經醒悟了,對我很好。我覺得我不能失去他。」
芷雲認識到沒有辦法再和塗茵茵交談下去了。
雖然她看起來很好了。
但實際上,她是更糟糕了。
短短几天而已,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她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寶寶們還在家等著我,我就先回去了。」
芷雲覺得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她對慕容瑾和塗茵茵告辭。
等她剛剛一走,慕容瑾也起身,準備離開。
「怎麼?你好像對我很不滿意。」塗茵茵眼神有點冷,打量著慕容瑾的側影。
「沒有,我不敢。」慕容瑾簡短地回答道。
塗茵茵嘴角露出一個笑,她站了起來。
「不要這樣,韓公子。」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我說過,你為我做事,我會補償你的。」
慕容瑾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女人。
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疑問也和言芷雲是一樣的。
這座皇宮,始終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陰雲之中。
他寸步不移地跟著他的公主。
然而她還是在猝防不及之間,就變了……
慕容瑾不知道,到底是哪個點開始變的。
他感到困惑不已。
起先她不再恐懼他,讓他萬分欣喜。
然而他很快發現,塗茵茵的接近,是有目的的。
其中最明顯的目的就是,她要求他放過親王。
把親王放出來,無異於放虎歸山。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樣做。
但是這個女人是塗茵茵……
他要怎麼才能做到拒絕她呢。
當她主動靠近自己,用他最熟悉的語氣和神情哀求他的時候。
誰能告訴他要如何拒絕她?
他辦不到。
他唯有滿足她的要求。
但是當他為了她的要求喪失了自己的原則之後,他卻覺得,他的內里有什麼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