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3.第923章 這世上，沒有人無辜
芷雲沒想到楚翰墨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她愣了愣，但旋即一笑：「什麼吶？」
她有些撒嬌地朝楚翰墨靠了靠：「我會操心扇軒，主要還是因為他是你的弟弟呢……」
「是。」楚翰墨點了一下頭，「但是看你和他吵架的那個感覺，還以為你們是一對歡喜冤家呢。」
「哪裡可能！」芷雲立刻嚷了起來，「我跟他實際上性格是真心不合呢。」
「我知道，」楚翰墨略微皺眉，「但是就是感覺很配是為什麼？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大概也會真的和他在一起吧？」
芷雲簡直是不假思索地搖了一下頭。
她獃獃地回答了一句話：「難以想象。」
真是難以想象，因為從來沒有對楚扇軒有過任何超過朋友或者家人的感情，所以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和他在一起是什麼模式呢。
只是，楚翰墨會這樣說，讓芷雲也有些擔心加害怕。
她很怕楚翰墨會誤會自己和楚扇軒，但是多說幾句，又顯得很心虛……
楚翰墨見芷雲有些怯怯地看著自己，不由得笑了一下，他突然面色一輕鬆，抱住了芷雲的肩膀：「好了，跟你開個玩笑。你怕什麼呢？」
「討厭！」芷雲立馬揮拳打了楚翰墨的肩膀一下，「又拿人家開心！」
楚翰墨捏住了芷雲的粉拳，不免嘆口氣：「希望扇軒的腿還有好轉的希望。我是真不想因為這件事和慕容瑾翻臉……」
想到楚扇軒腿的情況，芷雲也不由得愁苦了臉。
當然，更讓人愁苦的，是塗茵茵對於慕容的影響。
「塗茵茵是個變數。」楚翰墨對芷雲說道，他解釋了為什麼剛才會對慕容瑾是那股態度的原因，「如果女王的女兒不是她，我想我完全不需要擔心慕容瑾會怎麼樣。但是塗茵茵……對他的影響太大了。我不得不警告他。」
芷雲點點頭。
楚翰墨的苦心，她是知道的。
「可是茵茵也真的很命苦啊，明明是千金之軀，卻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份美滿的愛情，卻又因為自己的身份，捲入了這場風波。她真的很無辜……」芷雲想到塗茵茵那雙無辜的眼睛，心中也有不忍。
「這世上，沒有人是無辜的。」楚翰墨的神情又有些冷，「血統就是原罪。這句話我好像對你說過。」
「好吧……」芷雲無奈地靠著楚翰墨。
她想起了楚家的身份，有些東西，你不想要，卻不得不被迫接受。
好像楚翰墨的命運一樣，他必須守護自己的家族，如果不能接受重任，那麼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所以，才會不斷捲入一場又一場的風波吧。
「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啊。」芷雲嘆息著。
「永遠不會停止，」楚翰墨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只要人活著，煩惱和責任總會相隨。但是，我們會儘力去尋求一個平衡穩定的狀態，讓我們擁有最大的滿足和幸福。」
兩人不由得十指緊扣。
「希望多多和喵喵，會比我們活得輕鬆愉快。」芷雲的眼神看向了車窗外的遠方。
「他們會的。」楚翰墨輕聲道，「我們這麼努力，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後輩能比我們過得更加幸福嗎？」
芷雲的嘴角彎了彎。
她揚起頭，和楚翰墨碰了一下嘴唇：「是的。」
還有兩周左右，女王就要正式退位，公主就要登基了。
塗茵茵……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好起來，起碼，要有一個能在公眾場合撐得起來的形象。
她的血統足夠打敗親王和假公主，然而卻還不足以支撐塞齊的君主立憲制存在下去。
慕容瑾那裡也有不可控因素。
還有范季諾家族在虎視眈眈。
他們除了對首相之位虎視眈眈，其實也極力希望促成共和制，還更大限度的掌握國家政權。
這一邊，慕容瑾守著塗茵茵到晚上，她也沒有醒過來。
他中途有些擔心，把馬思暢叫了過來。
馬思暢告訴他她一切很正常，多睡一會兒對她的神經恢復是好事。
「你太緊張她了，放鬆一點。」馬思暢勸慕容瑾，「一個人如果太執著於一件事，很容易喪失判斷能力和基本的行動能力。」
這是慕容瑾今天聽到的第二次警告了。
他承認無論楚翰墨還是馬思暢都說得對。
但是他覺得要控制住自己依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如果……如果塗茵茵會有意外，如果因為她的存在會導致行動失敗，那麼他會怎麼樣？
慕容瑾覺得無法想象。
但是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在塗茵茵和其它任何事物之間做選擇，他永遠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她對他而言是超越一切的。
無論她還會不會記起他以及那一份感情，無論她還會不會重新接受他，或者是一輩子都對他採取如此傷人的態度。
都改變不了，他對她的態度。
他的前半生，如果說是復仇支撐著他活下去的話，那麼後半生，就是塗茵茵在支撐著他繼續走下去了。
哪怕她是討厭他的，但是有她的存在，他便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真實活著的感覺對於他而言太過重要。
有時候，一個過分堅強的人，假如擁有了一個弱點，那麼這麼弱點，也會讓他脆弱不堪。
他心理素質一向自詡強大，幾乎不輸給楚翰墨。
但塗茵茵依然成為了他的死穴。
這一點如果不能改變，那就只能接受了……
塗茵茵到凌晨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看樣子，她會一覺睡到天明了。
慕容瑾不由得有些羨慕她。
他也想讓馬思暢給他打一針，好讓他安然睡到天明。
最近他失眠得很厲害，睡眠對他而言是一個非常奢侈的東西。
但是慕容知道自己還不能求助於馬思暢。
他現在實在是不敢踏實的睡一覺。
下了樓，他到了廚房裡，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凍啤酒。
現在這個時節，他連喝醉都不敢，喝杯啤酒好歹可以解解乏。
然而他剛剛喝了一口，就聽到客廳里似乎傳來很輕微的響動聲。
慕容的第一反應是家裡「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