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頹廢的薛寶
說道下圍棋,我連棋子是放在格裏還是十字上都不清楚,哪裏能是浸淫此道的矢野榛名的對手,用不上十分鍾,棋盤上便隻剩下矢野榛名手下大片大片的白子了。
我哈哈大笑將手中的棋子扔回盒中,輸了一盤棋無所謂,今天的事算是辦成了。
從教育委員會裏出來,我並沒有跟矢野榛名交代具體該如何去做,這些不是我該考慮的,我隻需要看到結果,準備好肚子吃下即將到來的蛋糕就行了。
在當天晚上,我就給私塾裏負責人事的老師去了電話,告訴他準備好招聘更多老師的事情,同時又跟他說,最好物色一個合格的管理著來當校長。
對於我來說,現在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可能天天留在私塾,與其站著校長的位置不幹活,還不如交給一個更合適的人打理,認真的規劃發展的道路才是我更該做的事情。
負責人事的老師將我的話記了下來,什麽也沒問便的一口答應了。
對這我倒是鬆了口氣,要是他質問我是不是想辜負川島明仁的囑托,我還得浪費一番口舌跟他解釋。
第二天我本想著收拾下回到清源小築,雲裳在那邊住了也要有小半個月了,怎麽也該摸出一些門道了,這一陣子雪奈動不動就給我打電話問我弄得怎麽樣了,我一直找借口敷衍,現在都有點無話可說了。
來到清源小築之後,雲裳一如往常在弄藥材看醫書,更好的辦法她沒有找到,不過那種極端的丸藥倒是配了出來。
為了以防萬一,我朝雲裳要了一顆放在身上,萬一川島高田那個家夥真的動手跟雪奈結婚,我說什麽也要趕在這之前跟雪奈攤牌,選擇權在雪奈的手中,我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我陪著雲裳在清源小築待到了天黑,親自做了一頓自認豐盛的晚飯犒勞雲裳。吃過飯我又跑到院子裏打了套拳。
然而到了傍晚臨近午夜該睡覺的時候,我卻接到了來自薛寶的電話。
清源小築地處山裏區,這裏的信號不怎麽好,薛寶在電話裏說話斷斷續續的聽不大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他是喝了酒,一直絮絮叨叨跟我說個沒完。
我認識薛寶這麽久還沒見過他這樣,猜他肯定是碰到了什麽事,電話裏問清他在什麽地方,便跟雲裳說了一聲,急急忙忙開車回市內。
按照地址,我來到一個名叫“知夜”的酒吧,這個酒吧不大,裏麵的裝飾也很一般,冷冷清清的沒有多少人,我剛一進去,就看到微胖的薛寶正一個人擠在角落裏,拎著酒瓶子在喝著悶酒。
別看這家夥胖,但酒量卻是一般般,然而此時他的麵前卻擺了七八個酒瓶子,雖說是啤酒,卻也不是他能抗住的酒量。
“薛寶你這是咋了,一個人沒事喝啥悶酒,有啥事你直接跟我說行不行。”看著薛寶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我皺了皺眉,什麽也沒點徑直坐到了薛寶的麵前。
沒想到醉眼朦朧的薛寶一看到我,忽地詭異地朝我咧嘴一笑,下一秒拎著手裏的酒瓶子就朝我掄了過來。
他這一下子可把我驚得夠嗆,不過他一個喝醉的人,又隔著桌子,我當然不會被他打中,一抬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順勢一帶奪下他手中的酒瓶子,把他按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空酒瓶子劈裏啪啦地倒了一片,有幾個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渣子濺落得到處都是。
酒吧的老板不樂意了,揮舞著拳頭叫罵著就想過來把鬧事的我們往外趕。
我這會正擔心著薛寶呢,哪裏有功夫跟酒吧老板磨嘰,隨手從錢包裏抓出幾張鈔票甩給他,便讓他老老實實地閉了嘴,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地麵,還笑嗬嗬問我是不是還要再點些喝的。
都什麽樣了還喝啊!
我不耐煩地把這個老板轟開了,轉頭見薛寶竟然又開了瓶酒自顧自地喝起來,不禁讓我氣不打一處來,再一次將他手裏的酒瓶子奪了下來,沒好氣地罵道,“你這是怎麽了,我是你兄弟,有啥話你不能跟我說,就知道喝酒,怎麽不喝死你呢。”
“嗬嗬,兄弟?是兄弟你有事瞞著我不說?真是我的好兄弟!”薛寶眯著眼看著我一陣冷笑,那表情要多冷有多冷。
我被薛寶譏諷得有些煩躁,但看他喝多的樣子最終忍住沒有發火,隻是深吸口氣,認真地看著他,“薛寶你有啥話就直說,要是我真做錯了什麽事,我現在就向你認錯,你不認我這個兄弟無所謂,但這事必須得說明白了。”
薛寶還是帶著那種頹廢樣子,醉醺醺的抬起手指著我的鼻子就質問道,“好,那你說昨天你到底是為什麽會突然到花木店裏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壽子的事情?為什麽你知道了還不跟我說?”
我皺著眉抬手把薛寶的手壓了下去,點了點頭,“我承認昨天去花木店不是路過的,但那是因為我知道了最近壽子壓根就沒去勞務公司工作,整個勞務公司都不能運轉了,我去找她就是為了問問她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昨天我沒把話給你挑明,是不想讓你瞎猜,而且在你出去買菜的時候我也問過壽子了,她跟我說了是她出了點私事需要去解決,而且她也跟我保證過說過兩天就能好。”我看著薛寶的眼睛,幹脆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你和壽子倆人現在的關係這麽好,我要是把這事跟你說出來,萬一你瞎想跟壽子鬧矛盾怎麽辦,你倆都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薛寶喘著粗氣聽完了我的話,非但沒有解開對我的心結,反倒嗤之以鼻,發出一聲冷哼,“童關,那你知不知道壽子到底是因為什麽私事才耽擱了你的勞務公司?”
他的話裏帶著釘子,聽起來特別的刺耳,可現在也不是我挑毛病的時候,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壽子都說是私事了,我還能怎麽問?”
“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壽子說的私事就是川島高田回來了!”薛寶冷不丁地站了起來,搖晃著身體朝我大聲吼道,唾沫星子濺了我一臉,聲音之大,讓整個酒吧裏的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川島高田?”我被薛寶的話給說愣了,他這個川上壽子的夢魘為什麽消失了那麽久突然回來了?他這會不應該化名村井富江待在明穀開始他的新生活麽?我在和雪奈接觸的時候可是一直加了小心刻意避開他的,他應該不知道這些事情,沒道理會突然回來的。
“薛寶你是不是搞錯了,川島高田那個混蛋消失半年了,連個音訊都沒有,怎麽會突然回來?”我看著薛寶,疑惑的問道。
“我會搞錯?為什麽壽子會突然穿回高領衫,那是因為她現在的身上又被那個家夥弄得全身是傷,她怕被人看見才這樣的。”薛寶瞪著眼睛,雖然眼睛不大,但盡是赤紅,“要不是我今天撞見壽子在屋子裏塗藥,這些我還發現不了!”
“什麽!”我這下也是徹底傻了,難怪薛寶今天會這麽恨我,原來他是在怪我沒有把壽子的狀況早些告訴他,害得壽子又平白受了那麽多傷。
可這哪裏是我能預料到的,就是神仙也算不到川島高田鬼魅般地回來糾纏川上壽子的。
“這事是我做錯了。”做錯事就要認,我看著薛寶誠懇地道歉,不過立刻就想到有些不對,趕緊問薛寶,“不過你既然知道壽子出了事為什麽應該陪在她身邊啊,為什麽你自己躲在這裏喝悶酒?”
薛寶聽到,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忽地嗬嗬一笑,把他微胖的身子窩進沙發,頹廢地說道,“壽子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跑了,連手機都沒拿,我找了那麽久也沒找見,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本還在消化著川島高田回來的消息呢,這會卻又被川上壽子失蹤的消息震驚到了。
川上壽子被薛寶撞見她和川島高田還有瓜葛,一時情緒失控離家出走這我能理解,但她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能跑去哪裏,大半夜的萬一再出了什麽事,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薛寶你先別這麽懊惱,眼下趕緊先把壽子找回來才是真的,你別著急,我這就報警。”我說著話就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
“沒用的,我已經打過了了,可那幫混蛋說壽子是成年人,隻是離家出走幾個小時,根本不算失蹤,他們不受理。”薛寶抓過酒瓶子,咕咚咕咚就灌下去大半瓶,“童關你說我是不是個廢物,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真是太沒用了。”
我知道這事對於薛寶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不過是個向往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老實人,偶爾傻裏傻氣的為兄弟義氣一回,哪裏有什麽大誌向,川島高田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強大,那種無力感我曾經體會過,心裏真的很同情他。
“薛寶你別擔心,他們不給找人,那我給伊藤美沙打電話,讓伊藤組幫忙找,你放心隻要壽子還在市內,肯定會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