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第400章 400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夜洛麒右腳用力踩著油門。
心裡壓抑的那份情感如洪荒猛獸，終於狠狠地撕開了他胸腔的束縛，再也無法控制。
他要見她。
現在，立刻，馬上！
夜洛麒睜大幹澀的眼看著前方。
遠處駛來的車開著遠光燈，強烈的光線讓他眼睛酸痛難耐。
大約是光線太過刺眼，他眼前突然一黑。
黑暗只持續了兩秒，短暫的黑暗過後，突然有強烈的光射入他眼裡。
夜洛麒一抬眼，便看見一輛大貨車響著刺耳的喇叭聲，正面朝他駛來。
他瞳孔驟然一縮，單手孟甩方向盤，在倆車快要相撞的那一瞬間，阿斯頓馬丁如靈蛇一般轉了方向，成功地避開。
車子繼續往三醫院的方向駛去。
夜洛麒依然猛踩著油門，顯然剛才的驚險絲毫沒有驚嚇到他。
只是他眼底的那抹血紅，越來越明顯。
車子進入了市區，他一路闖紅燈，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此刻急切想要見到雲曉葵的心情。
因為一路擾亂了交通規則，有一輛警車跟在了他的身後。
夜洛麒不予理會。
很快，阿斯頓馬丁停在了三醫院的門口。
警車也隨後跟了上來。
一個年輕的交警從車內下來，跑上前攔住了夜洛麒，「這位先生，請出示你的駕照，還有請配合檢查下是否酒後駕駛。。」
夜洛麒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你違反了交通規則，擾亂了交通持秩序，請配合一下。」
夜洛麒眼眸一轉，這才看向交警。
交警被他眼神嚇得一怔，有些底氣不足地眨了下眼，「我……我說這位先生，你這樣的態度是不對的！」
就在這是，一個年長些的交警焦急地跑了過來，趕忙將年輕的交警拉倒一邊，連連對著夜洛麒點頭哈腰，陪笑道：「夜大少爺，實在抱歉，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夜洛麒緊繃著臉，抬腳箭步往醫院裡衝去。
年輕的交警一臉的茫然，「李哥，他可是違反了交通規則，一路過來，引起了幾起交通事故，怎麼就這樣放他走了！」
「你眼瞎啊，他是夜氏集團的首席總裁夜洛麒，給我長點心眼，記住他的樣子和車牌號，以後他的事你別管，上頭有人會處理！」年長的交警訓斥道：「今天差點被你害死了，我跟你說，得罪了他，你跟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夜洛麒一路狂奔，來到雲曉葵住院的樓層。
他剛剛從電梯里出來，庄璟庭就走進了另外一個電梯里。
推開病房的門，當看見雲曉葵的那一瞬間，夜洛麒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好像終於活了過來。
腥紅的眼裡，閃爍著灼灼的淚光。
夜洛麒大步走進去，在快要走到病床邊時，他卻停下了腳步。
還有三步的距離。
他望著她，微微斂眸。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她就安靜的趟在那裡。
明明只有三步的距離，可他們之間，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那般遙遠。
夜洛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著情緒，才又抬腳走到了病床邊。
雲曉葵睡著了，睡得很沉，全然沒有察覺到夜洛麒的到來。
夜洛麒在病床邊坐下，眸光深情地凝視著她的睡顏。
猶記得那天春日的午後，他的目光穿越過盛開的薔薇，看見她趴在陽光下的石桌上酣睡。
彼時的她，唇角染著口水，時而緊蹙著眉心，時而唇角溢出微笑。
那時候，他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
此刻，她眉心痛苦地蹙著，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
他終於能猜出她夢見了什麼。
夢中，一定是他的傷害和背叛。
夜洛麒輕輕抬起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微微顫抖著，指尖輕輕地落在了雲曉葵的眉心。
於此同時，他彷彿感覺到了，從前雲曉葵替他揉著眉心的感覺，腦海中響起她的那些話：
「洛麒，你不要皺眉頭啦，你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了。」
「夜洛麒，我不許你兇巴巴的皺眉，笑一個啦。」
他將她纖細的手捧在手心，垂下頭，緊蹙的眉心抵著她的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滾燙的淚水不可控制地從他眼中湧出。
他終於哭了。
這是他夜洛麒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的哭。
哪怕曾經面對夜森的離去，面對慕思晴的背叛，以及爺爺的病逝，他都沒有像此刻這般任由眼淚恣意流淌。
偉岸的雙肩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著。
染著咸澀淚水的薄唇輕輕吻著她冰涼的指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另一棟住院樓里。
庄璟庭來到庄以凝的病房。
許峰守在病床邊，看見庄璟庭來了，他連忙起身走上前，小聲說道：「小姐醒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庄璟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庄以凝。
她已經醒了，睜著眼睛無神地看著某處。
庄璟庭臉色陰沉，走到病床邊，譏諷地問道：「怎麼不繼續大哭大鬧了？」
「少將。」許峰連忙道：「你就別說小姐了。」
「你出去！」庄璟庭眉心一擰，「這是軍令！」
許峰不敢再說什麼，擔憂地看了一眼庄以凝，轉身走了出去。
庄璟庭站在病床邊，冷然問道：「還想死嗎？」
庄以凝嘴唇動了動，聲音沙啞，「你能讓我死嗎？」
庄璟庭眸色一沉，「庄以凝！你真丟我們莊家人的臉！」
「所以就讓我去死好了。」庄以凝苦笑了一下，一臉的絕望，「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也不會丟莊家的臉了。」
「死？」庄璟庭眉峰一挑，「為什麼？因為夜洛麒？」
「對！」庄以凝突然坐起身，狠狠地瞪向庄璟庭，「我無法忍受生命中沒有他，如果讓我每天都看不見他，我寧願去死！」
對她而言，夜洛麒就是她的氧氣。
試問這個世界上，誰離開氧氣能活？
「你很愛他？」
「對！我愛他！」
庄璟庭卻嗤笑了一聲，「不，庄以凝，你根本不愛夜洛麒，你愛的是你自己！」
庄以凝一愣，搖了搖頭，「我很清楚我的感情，像你這種軍人才不懂什麼是愛情！你沒有資格否認我對夜洛麒的愛！你根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