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陷於兩難
到了上菜的時候，穆歌陽特意將法式焗牛肉放在霍少澤的麵前，體貼入微的說道：“少澤，這一道菜，你以前最喜歡吃了。”
霍少澤劍眉一擰，冷冷應道：“謝謝大嫂關照。”但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一份冷酷態度，一下子傷到穆歌陽的內心。
霍宸眉頭微蹙，斂目，低沉的嗓音開口道：“少澤，這也是歌陽的一份心意，你嚐嚐味道怎麽樣？”
見大哥開口，霍少澤才拿著刀叉，弄起一小塊放入嘴裏嚼食兩下，點頭應道：“味道不錯。”
穆歌陽欣喜一笑，一下子忘記方才的尷尬，“那你多吃些。”
“多謝大嫂。”霍少澤眼眸微涼，客氣而淡漠的應了一句，但不知是不是穆歌陽的緣故，之後一直未碰過那道法式焗牛肉。
穆歌陽不是笨蛋，如何看不出失憶後的霍少澤對自己的抵觸。
低垂下的眼眸很是黯寂，哪怕是口感細膩，美味的菜肴也絲毫沒有引起她半點食欲，一副焉焉的模樣。
霍宸捕捉到穆歌陽內心的難受時，潑墨般的眸子也染上一抹苦澀。
一向果斷決裂的他，第一次在麵對感情的時候，也有了束手無策的感覺。
一個是自己的手足，一個是不想放棄的女人。
如何選擇，於霍宸來說，何嚐不是一個艱難的問題。
相對穆歌陽跟霍宸各懷心思，霍少澤則表現的淡然多了，除了不喜歡眼前的大嫂沒事有事的看著自己，這頓飯吃得還算舒心。
“大哥，你們這一次在瑞典要住多久？”
“原本是要去參加巴黎的冬季時裝周，結果遇到霧霾，聽說這段時間機場很多航班都停了，估計沒有那麽快離開。”霍宸低沉的聲音，淡淡解釋道。
霍少澤點頭，但想到什麽，露出一抹歉意，“這一次出現在瑞典也是為了完成任務，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裏。”
“你要離開？”未等霍宸說什麽，穆歌陽就已經激動的站了起來，看著霍宸，追問道：“你要去哪？”
霍少澤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來，去哪這屬於軍部機密，畢竟他還是臥底，怎麽可能隨便告訴他人。
激動過後，看著霍少澤不虞的表情，穆歌陽後知後覺自己這個問題有些過了，畢竟之前在一起過，她也懂得這種行蹤的重要性，抱歉的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時間不早了，大哥，我先走了。”
霍宸頜首，淡淡說道：“什麽時候休息記得回家看看爸媽。”
“好。”
霍少澤應完後，轉身離開，幹練高大的身影一點點從穆歌陽的眼前功消失，她花了極大的力氣，才忍住想追過去的衝動。
隻要他還活著，這就夠了！
————
回到酒店，穆歌陽顯得興致缺缺，哪怕是平時必寫的設計稿，都沒有去碰。
無意識的拿著時尚雜誌看著，一個失神，手一滑，落在地麵上，而她半天沒有反應，清澈的眼眸顯得空蕩蕩的。
霍宸彎下腰，拾起時尚雜誌，站直身子，遞在穆歌陽的麵前。
“謝謝。”穆歌陽伸出手，然而，霍宸並沒有鬆開手。
穆歌陽疑惑，看著霍宸。
“在想什麽？”他問道。
穆歌陽微有詫異，但下意識卻不想回答，但男人清晰犀利的眼神有種直入人心的感覺，她無法逃避。
“不要去想他。”他伸出手，擋在她的杏眸，那裏麵有他不喜歡的眼神，為什麽她不是因為自己露出這抹思念。
穆歌陽怔然，望著男人深邃的眼眸有種怎麽也望不到底的感覺。
他的眼中，有種她不敢去深想的情愫。
不！
她忍不住後退一步，“霍宸，在瑞典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如今我見到少澤，我隻期待他能夠早點完成任務回國，其它的，我什麽都不願意去想了。”
霍宸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女人有意的疏遠，他不是沒有看到。
但有些事，又豈是她能說不，就可以不呢。
他鬆開手，任她將書拿走，俊眸微斂，低聲說道：“早點休息。”
說完，男人上前，卻是輕輕將穆歌陽擁在懷裏。
她全身一僵，剛要推開，卻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淺淺說道：“就讓我抱一會。”聲音夾著一絲讓人難以拒絕的懇求韸。
“……”她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撩過，不忍，又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抬起頭，就看到男人的清眸，像是染上一抹迷霧，看不清，卻又陷入其中。
“不要再因為別的男人哭了。”
他的聲道很低，極具磁性，有種引誘人心的感覺。
“好嗎？”
她啞然，不知怎麽去回答，腦袋一片空白。
霍宸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出聲，卻有種一等千年，滄海桑田之感，終是，她心頭掠過一絲異樣，“嗯。”
————
因為霧霾的原因，加上突然遇到霍少澤，耽誤不少時間，為期三天的巴黎冬季時裝周還是錯過了。
然而與出發前的勇往直往，勢在必行的信念相比，錯過這一次機遇，穆歌陽並沒有任何傷心或遺憾之意。
隻是離開瑞典時，帶著一絲不舍。
雖知霍少澤為了完成任務，此時已經去往別的城市，但穆歌陽總是感覺他很有可能還在瑞典，隻是怕連累到她們，所以才沒有再出現。
而實際上，大約的情況也如穆歌陽所想，霍宸為了完成上級交待的任務，仍潛伏的瑞典，隱藏身份。
……
坐在回國的航班上，穆歌陽雙眸一直望著玻璃窗上，腦海一直浮現著以前跟霍少澤在一起的往事。
內心充滿著他還活著的喜悅。
但喜泣之餘，又夾著淡淡悲傷，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想起自己的。
一定會的。
————
回國後，穆歌陽第一件事就是回到JH工作室。
江寒汀已經回來了，見到穆歌陽時，並沒有半點責任之意，畢竟他是親眼見到穆歌陽如何為了巴黎冬季時裝周做了怎麽樣的努力。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心心念念想在巴黎好好發揮的穆歌陽，居然錯過了。
“沒事，下次還有機會。”江寒汀安慰道。
穆歌陽輕咬唇瓣，閃過一絲歉意，“我……”
“這一次你替我設計的服裝在巴黎大出風頭，不少人都在問我是誰設計的衣服，好好加油，要不要休息幾天？”
江寒汀何等精明，一下子看出穆歌陽眸底的愧意，直接打斷她的話，笑得一臉帥氣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