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一堂課
“此書用於記錄鄙人對惡魔學的一些心得，重點闡述了鄙人已經確認根源安全與否的部分惡魔咒術，以及在前往那個孤島旅行沿途中發現的一些趣事。
“首先聲明，所謂惡魔遠沒有平民們想像的那麽單麵性，他們口中的惡魔總是像個弱智的邪惡怪物，仿佛隻會吃小孩。
“但事實上，惡魔大多不具備實質性，
就像宗教信奉的神明一樣，祂們隻是某些無法形容的存在的一個方麵，比如我們抬頭就可以看見的某個星係本身，或者沼澤深處的思想；或者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僅此而已。
純正的惡魔學者和熱衷於知識的法師沒有太大的區別，隻不過會承擔更大的危險以及更大的收益，畢竟你不知道所謂的惡魔最終指向了什麽。
“所以如果拿到書的是某位虔誠的信徒，也可以考慮學一學，這有助於閣下對神學的理解——如果如果不介意這本書字裏行間充滿瀆神的話語。
雖然吾覺得信徒在看見封麵之後就會把這本褻瀆的書燒掉，但或許我自己做成書封的那半張老臉還存留著一點男性吸引力也說不定……
“順便一提，猜猜我在不列顛島上發現了什麽？
巨石陣在惡魔學儀式中最終指向了教廷的方向，其中那位███的背後不是主教們以為的耶穌基督，也許隻是一片星雲塵埃或者別的什麽存在，真他娘的有趣哈哈哈哈！
“我也將要走向不可避免的無上恐懼了，先寫到這裏吧。
把皮膚全部剝離下來的確涼快了許多，就是血流得我不能好好寫字了！而且沒有嘴唇說話漏風，舌頭倒是不幹，滿嘴的血吐也吐不完，眼珠子也不舒服.……
霧越來越大了。
可惡！
“阿爾塞納·弗拉梅爾記，去他的命運！”
以上就是阿爾塞納人皮書第一頁作者留下的前言。
和方樹易以為的不同，阿爾塞納書是從右往左翻頁的，所以實際上這本書剩下的部分並非書本的後幾頁，而是前半本！
“阿爾塞納·弗拉梅爾.……”
方樹易又念了一遍作者的名字：“我記得尼可·勒梅的名字就是尼古拉斯·弗拉梅爾（NlasFlamel），和他的姓氏是一樣的！
“這麽說作者可能和那位製造出哲人石的著名煉金術師存在著親緣關係，不過成書的年代本來就不清楚，這倒也不重要.……”
方樹易腦中飛快地思索著。
“關鍵在於惡魔學對靈道體係會有幫助嗎？或者說，能夠兼容麽？”
從文字的最後一段不難看出，阿爾塞納是把自己的皮剝下來做成這本書的，而且他本人似乎也陷入了某種瘋狂而恐怖的絕境！
而他麵臨的恐怖多半與研究的惡魔學有直接關聯，所以是否學習這半本書就成了問題。
知識本身是具有力量的，尤其是這類關聯到某些存在的咒術，就像是C語言中的指針一樣，本身數據就這麽點，但指向的存在卻沒那麽簡單！
方樹易沒有猶豫多久，他通過公寓發起20積分付費查詢，得到了靈道並不排斥惡魔咒術的答案。
書上也注明了咒術根源存在的安全性，那完全沒有必要浪費增進實力的機會，畢竟靈道本身的能力還是過於單薄——雖然現在隻能解讀前五頁，半本書幾十頁內容也不全。
“管它呢，我背後可還有公寓在！”
方樹易拋開雜念，目光落到了第一頁充滿褻瀆的扭曲文字上，“小山羊的蹄子踏過墓地，墮落無名的屍體將在.……”
公寓是個學習的好地方。
就在方樹易專注於人皮紙上艱澀晦難的語句時，一個矮小的身影漫步走到了404的房門邊，彎腰將一張卡片塞進了門縫底下。
然後邁著愉悅的步伐離開現場。
看起來跟個小旅館發澀情卡片的皮條客一樣.……
第二天上午十點。
末日學院隔壁，教學樓E棟。
方樹易抱著新領的末日學課本，企圖從一堆教室裏找到D-311教室。
由於是第一次來上裏層的特殊課程，方樹易已經提前過來了，但這些教室的編號貌似有點不太對勁——
對麵有個一片漆黑的房間標著399，但左邊就是363，右邊拐角過去，卻是3a1？
走廊也跟迷宮一樣，方樹易已經在這裏徘徊了許久。
簡直像是醉酒的小母牛設計出來的建築.……
就在這時。
“樹哥！你也在這啊！”
小胖子興奮地跑到邊上：“你這節什麽課啊？”
“巧了，小胖早啊！”
方樹易打過招呼，撓了撓下巴，“我下節末日導論。話說你知道311教室在哪邊嗎？我剛來有點看不懂這個見鬼的編號……”
“這個簡單。”
小胖子抬起右手：“走廊盡頭左拐彎再拐個彎，那個門牌被鐵鏽擋住的大教室就是了！”
“.……”
方樹易咽下一口老血，點頭道：“謝謝啊，對了你來這上什麽課？”
“我古生物剛下課呢，”小胖子走到電梯旁揮揮手，“下節基因實驗，趕時間我先走了！”
……
費了一番波折，方樹易終於在上課前兩分鍾抵達了教室。
教室和大學外層的普通教室差不多，倒是沒什麽特別的。
老師還沒來，能容納兩百人的大教室裏稀稀拉拉地坐著四五十個人。
裏頭不隻是末日學院的學生，還有神秘學院的煉金係、神學係以及部分醫學生，末日導論同樣也是他們的通識類必修課。
方樹易在姚鬆附近坐下，他的胳膊已經恢複了正常，但身上持續散發出實質般的黑色氣息驅走了其他學生，正好空出一小片座位。
這時，坐在窗邊的一位男生突然回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方樹易！
“那不是德骨聖手死妹控蘇燦嗎？”方樹易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他瞪我幹嘛，那次爆炸又不是我搞的，找理學院那罪魁禍首去啊。”
直到看到蘇燦比出憤怒的中指，方樹易才想起自己貌似在車上口頭欺負過他妹妹來著，不過咱也沒欺負著啊！
方樹易立刻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兩根中指花式飛舞，不管怎麽說反正氣勢不能輸！
陶鸛在後排默默注視著兩個幼稚的男人互飛中指……
上課鈴聲響起的那一刻，
伴隨著嗡嗡的蟲聲，黃教授帶著一臉倦容從講台邊的櫃子中走出。
櫃門緩緩閉合，但從側麵可以看到，在這一刻櫃子仿佛連通了某個極深的空間，裏麵存在著如風暴般的龐大蝗群。
“咳咳晚上好，呃……不對，早上好。算了這不重要。”
黃教授使勁揉了揉眼睛，看起來像是幾天沒睡一樣。
“好像有新人來了，不過不用在乎這個，每節課的內容都是相對獨立的。”
黃教授注意到了方樹易，對他輕輕頷首，接著正色道：
“這節課我們來談談那些尚未觸發，卻極度危險的潛在末日！”
黃教授說著從桌上的盒子裏抓出一把稻穀塞進衣領裏，勉強恢複了一些精神。
“參加集訓的各位，都經曆過鼠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