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觀戰
再看台上。
和交換生切磋的是一位身著道袍的短發青年。
相貌平平,卻相當強壯,巨碩的肌肉甚至連寬鬆的袍子都撐得鼓了起來,看起來畫風異常地不協調,莫要說是個道士,便說他是黃巾力士也有人信!
那位印國交換生體格修長,鼻梁高聳,長發於腦後盤成髻,皮膚潔白,一看就是源自於刹帝利或者婆羅門的種姓。
他眼眸半睜半閉,不知目光聚在何處,乍一看頗有幾分西域佛像的風采。
他使的是一柄造型獨特的塔瓦彎刀,刃長約一米,刀身兩側寫滿了經文,這是印度最常見的一種傳統武器。
他持刀在手,肢體擺出難以置信的古怪姿勢,像是在雜耍一般,但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種野獸般的危險的氣息。
暴起衝刺!
下一刻他卻如彈簧般恢複形體彈射而出,突然朝道袍青年飛速逼近,古怪的姿勢仿佛是為進攻在蓄力。
那阿三貼近道袍青年身邊走位飄忽不定,一刀刀從不同的角度斬出,如風似電。
刀刃在靠近敵手時卻又莫名從其他方向出現,飄忽不定,狀若瘋魔!
而道士打扮的學生也不一般,隻單手拈著一把巨大的桃木劍,有如門板一般大。另一隻手於身前掐訣,動作稀鬆平常,卻能將快刀一一擋住,發出金鐵交加的鏗鏗聲!
他腿上功夫也不停,看似普通的走步踢擊,似乎也暗循著八卦變化,像是傳聞中道士做法時所踏的禹步,往往趕在對麵的發力點上,一雙十方鞋在地上踏出極深的腳印。
一時間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二人隻用武器近身交戰,落空的刀砍在特殊材質的地麵上,卻瞬間鑿出一道巨大裂痕來,足見其力量可怕。
那阿三交換生像是殺紅了眼一般,動作越發奇異,肢體如雜技般不斷纏繞解開,身形愈發鬼魅,一刀快似一刀!
這下道袍青年接得明顯吃力了起來,逐漸疲於應付。
他健壯的體格此時反而成了自身的阻礙,一個沒擋好竟讓阿三欺身在屁股上斜著擦了一刀,道袍登時染紅了一小片,頗有幾分姨媽側漏的風采!
當!
道袍青年借此時機一劍打在了阿三的額首上,哪知竟發出了如同擊打在銅鍾上一般的巨響,表皮卻沒有傷著分毫!
這一下讓交換生也冷靜下來,二人的切磋便以平局落下帷幕。
當然,說是平局,實際還是交換生略占優勢,畢竟那道士還是受了點皮外傷,結束後被同伴帶下去處理傷口。
從旁人的解釋中得知,台上二人相約的是純粹武器技藝的戰鬥,禁用異能法術,點到為止,不然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結束。
通常,交戰都是在即將出現生命危險時由決鬥場的大型法陣強行製止,並交給在場的監管人員急救,如此方能讓學生盡情施為,無所顧慮。
當然眼前的打鬥和青羊山上的戰鬥場麵相差甚遠,但教授級詭異莫測的戰鬥方式本就難以捉摸,更不易估量,自然和學生不可同日而語。
這更讓方樹易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和正式入學的學生在戰鬥力上的差距之大!
“如果換成我的話,無論是直接對上哪一個,恐怕都撐不了五分鍾……不,可能一分鍾都未必.……”
靈道作為靈魂類能力,確實不太適合正麵交戰,更何況他根本沒有和人戰鬥的經驗!
除非在複雜的環境下,給足他充分的時間提前做準備,用飼蟲把所有死物的靈一隻隻全部活化,唆使它們攻擊對手,自個再躲起來玩捉迷藏,興許還能多耗一陣子!
“正統瑜伽融入不知名的邪異刀法,有點意思。”
黑袍男似乎很有見識,見切磋結束,在台下用沙啞的聲音小聲點評著。
而後他正轉身欲走,卻被方樹易叫停了腳步。
“王芝學長!”
雖然黑袍遮住了麵孔,但方樹易從靈的氣息還是能認出此人。
兜帽下,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
他看了看方樹易,點點頭,“是你啊,前幾天的新生,竟然還記得我……”
“肺癆鬼又出來害人了!”
“旁邊的人,不想染上黴運的話最好離他遠一點!”
就在這時,幾個充滿嘲弄意味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
幾個學生徑直向王芝走近。
為首的是個高大的男人,高鼻俊目,項上耳上戴著各類骨頭製做的裝飾品,活像個部落祭司,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走到王芝麵前,低頭盯著他,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還沒死呢?浪費資源的廢物。
“要不要上台來一場,我保證隻用五成力!”
王芝隻是看著他不說話,布滿疤痕的臉不起一絲波瀾。
周圍也有不少人駐足停下旁觀,卻明顯都帶著一些看笑話的意味,沒有人上來幫忙。
還未離去的交換生也看見了這一幕,但作為外人,隻是盯著王芝多看了幾眼。
那人看著王芝,跟個悶葫蘆似的一聲不吭也覺得沒處使勁,冷哼一聲,轉頭對方樹易說道:“我看你眼生,應該是大一的學弟。最好少和他接觸,這家夥就會害人,這是好心勸你!”
說著他招呼身後的同伴,“不浪費時間了,我們走!”
他徑直向王芝身後大跨步走去,肩膀有意無意地撞了上去,同時體表升騰起一陣黑霧。
麵對這一點稀薄的黑霧,方樹易竟升起了危險感。
哢吧!
王芝躲閃不及,被正麵撞到,肩膀像是被撞斷了一般,整條胳膊都耷拉了下去。
麵對這種直接的挑釁和羞辱,他依舊默不作聲地捂著肩,手一發力,自己動手接上骨頭。
他像是擁有一定的自愈能力,不過幾秒的功夫,雖然肩膀看起來還是有點不自然,但活動幾下胳膊又能用了。
沒見到對決的發生,偷偷圍觀的幾人也都散去。
麵對方樹易投來的問詢的目光,他那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管閑事,這都是我應受的。聽他們的,少和我接觸,對你沒好處。”
王芝迅速戴上兜帽,遮住自己引人注目的疤痕麵孔,快步離開了。
但與此同時,已經走出去十多米的骨飾男生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甩開同伴的安撫,咒罵了一句“癆鬼就是髒!”憤憤地走進了訓練中心。
尚在原地的方樹易留意到這一幕,若有所思。
“這必然不是校園霸淩這麽簡單,楊老師之前說過他是綜合排名前三的強者,正常情況下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淪落成這個德行.……
而且既然表現過那麽高的成績,走的斷然也不是能隱忍下來扮豬吃老虎的路子——若是原本成績平平倒也說不定!
其中必然發生過不少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