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殃及池魚
方樹易任由石頭朝幾個方向衝撞，與水泥地磕出碎石屑，卻始終距離出口十多米，他飛快地思索著，試圖找出一些頭緒。
係統布置的任務是在明天，雖說一定會有事件發生。但那種老舊破損的係統，倒也未必能夠預測到所有的變數……
而且現在還不到十二點，不算24日淩晨。
所以要麽等會兒會發生的誕生事情造成了現在的異常，要麽.……明天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公寓才會把任務交給自己這個鹹魚萌新!
方樹易也針對任務收集過情報，但百度上除了山神的故事再沒找到別的有價值的內容，頂多像是“公共撤碩/噴泉/xxx以前是個亂葬崗”這樣千篇一律的老套說法。
“網上可沒有消息提到晚上出不去.……”
如果是自己走路出不去公園的話，鬼打牆什麽的也有可能，但根據他掌握的神秘學知識，那種障眼法基本針對視覺和平衡感，而對石頭靈這種本能隻會直線衝刺的東西來說，不到十米的路衝也該衝出去了！所以，可能是空間性質的東西，這就遠遠超出目前的能力範圍了。
再或者，和自身舉行儀式存在關聯也說不定.……
事前漏算了很多的可能性，確實是大意了!
之前沒有想過，9月24日的淩晨，也可能是任務發生的時間！
這種時間上的思維盲區有些喪心病狂啊.……
“既然沒到任務時間，要不就在這裏苟著？”
方樹易伸手安撫讓石頭先停下——這玩意躁動起來之後實在顛得屁股疼。敵不動，我不動，現在還沒表現出針對自己的危險，不必操之過急。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還有剛才那幫人！”
不知道他們和異常事件有沒有聯係，但至少方樹易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什麽特別的力量，那他們說不定會有什麽危險！
沉吟了幾秒鍾，方樹易還是決定上山看看，主要目的是完成任務，另外萬一看見他們有什麽危險能拉一把還是拉一把，雖然剛才單方麵坦誠相見極度尷尬，但還是沒辦法做到對他人坐視不理……
尷尬總比出人命好點。
再次喂食了一根“飼蟲”維持對石頭靈的影響力，方樹易改變方向朝山上疾馳而去。製造飼蟲並不太費力，雖然會有精神上的疲憊感，但至少和自己爬山相比，騎石頭要輕鬆得多。
方樹易斜睨著山上，在樹林遮掩下隻露出零星的幾盞路燈，因而亮著燈的幾個帳篷還有山神廟格外顯眼，尤其是他們選擇了一片樹木稀疏的空地。
方樹易拍了拍石頭的屁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前進的一端算是頭部的話，另一邊應該算屁股——也不管它懵懵懂懂的能不能聽懂，他毫不臉紅地吐出羞恥的話語：“石頭醬，給爺衝！”
現在不趁安全先抒發一下得到力量的興奮之情，等會忍不住作死怎麽辦.……
沒錯就是這樣，我一點都不幼稚！
方樹易暗自點頭。
……
“啪！”
一具長發屍體砸落在樹上一動不動！
至於為什麽篤定是屍體，因為她胸口的位置有一個足球大小的空洞！
麵對這驚悚的一幕，方樹易沒有如常人般直接逃走。而是稍稍靠近，保持五到八步的距離，小心察看，隨時準備催動石頭醬向後衝刺。
手機電筒的光線在枝杈間大片的黑暗裏格外薄弱，不過也足以看清了。
屍體的貫穿傷非常光滑，而且看起來像是包裹了一層白霧，傷口並沒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這同時也證明了神秘力量的存在……
她頭戴鴨舌帽，穿著普通的便裝，長袖牛仔褲，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看起來頂多十幾歲的樣子，娃娃般精致可愛的麵上毫無血色，雙目無神地瞪著。她顯然不在剛才見過的那幫人裏麵，對這樣出奇漂亮的女性，如果見過，方樹易必然會印象深刻。
他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歎了口氣，剛升起一絲惋惜，然後就見那女人眼睛似乎動了一下！
無神的眼睛掙紮著眨了眨，目光流轉，在方樹易身上停留了一秒。
然後屍體憑空消失了.……
真就鬧鬼唄？！
剛推測完不是鬼打牆，就整這麽一出，方樹易感覺有點打臉。
不對，不是直接憑空消失，而是更像在空氣中化掉了。
接下來，越靠近山腰，方樹易愈發感到腳下的震動感。他突然停在路邊，並藏到了兩米高的石頭後麵，大氣不敢出。
隻見前麵的路上，倒伏著十多具千姿百態的“屍體”，場麵詭異地駭人，她們都是剛才那個戴著鴨舌帽的漂亮女人！
死法不一的“屍體”挨個消散，隻留下砸出的坑洞，證明著她們剛才的存在。
不遠處就是一個亮著燈的山洞，公園裏的箭頭告示牌上黃板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青羊山山神廟。
“屍體”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山神廟入口的範圍分布的。
“他們的帳篷就紮在左邊幾百米的空地上，這都沒感覺嗎？”
方樹易看著石頭醬微顫的身軀，尋思要是露營團隊都是普通人，那他們不主動過來，那暫時沒什麽問題.……
思索間，又一道曼妙的身軀飛出，但這次卻緊隨著一個矮小的老頭！
隻見老頭雙腳離地九尺，一襲古樸青衣，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眉宇間淌滿了怒意，身上有幾處染血，不知是誰人所流。
他破口大罵道：“賤婢，你使得甚麽妖法！”
那漂亮女人卻沒有消散，隻是一個翻身站了起來，看得出這回她身上沒有什麽致命傷口。
隨機就聽到了她的回答，卻沒有正麵回答老人的斥罵，隻是說道：“下午和你好好談，你又不聽，咱隻能動手了。”
女人的聲音卻硬朗得很，和她可愛的外表並不契合，並隻不是單純的冷冰冰，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找錯了配音，隻聽聲音反而頗有霸道總裁的味道……
老人怒極反笑：“好好說？上柱香就想討要兄長大人，你那是好好說？怎麽不把整座山都搬走！”
女人說話間像是有意無意地靠近了方樹易躲藏的位置：“你要給，咱也沒意見不是……”
但老人已經聽不下去了，暴怒地發動了進攻。
“香火為箭！我還斬不了你了.……”
老人暴喝，言語間便有縷縷香煙從廟裏散出，霎時間於胸前凝成三尺灰箭。
無弓無弦，隻見他虛手挽射，神通所化的箭支對著女人爆射而出！
能夠用香火製造神通法術，這麽看來不難猜出，這老人居然就是青羊山山神，不過和山神像刻畫的官衣大漢差別有點大！
灰箭僅長三尺，卻有著銳不可當的氣勢！上麵煙氣繚繞，隱約間浮現出一個個不同的人像，又轉瞬即逝，叫人無法看清。
這邊，女人卻不閃不避，任由灰箭射中。
她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撕裂，激起的氣浪將旁邊方樹易躲藏的巨大山石都掀飛出去，足見其力量之巨！
同時又有煙塵形成的灰色火焰從散開的箭裏湧出，開始吞噬她的肉身，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將她燃燒殆盡，隻餘下零星的焦炭。
但幾乎是肉體被撕裂的瞬間，另一個女人——確切地說是同一個人，如幽靈一般浮現在了老人身邊。
夜空之下，她仿佛從始至終一直就站在那裏，從未挪開腳步！
而她的手中，正舉著一把黑亮的手槍。
粗長的槍口冒出硝煙。
一梭子彈無聲無息地痛擊在老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