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儀式準備
傍晚方樹易回到寢室，裏麵人都不在，估計都去吃飯了。
一進門就能看見，那隻兩米多高的大熊直挺挺地躺在靠窗的一張空床上，頭上戴著藍色蝴蝶結。
那張床是室友陳唐的。
隻不過他在校外租房住，所以床鋪都是空的，有些大件的雜物就會放在他床上。
要說陳唐此人，也是現充一尊，不光生得劍眉星目一表人才，入學自帶女朋友，而且成績也是賊優秀，大一一入學就轉專業換了化學係。
當真是羨煞旁人！
趁著沒人回來，方樹易抓緊整理下午收購的物品。東西不少，書包被塞得鼓鼓囊囊的，拉鏈幾乎都要崩開了。
先把給室友帶的零食放到他們桌上，鹽和蠟燭收拾到另一個大一點包裏準備明天用。
剩下的草藥必須先進行處理。
這裏順便一提，藥店能買到的是接骨木、半邊蓮和車前草，這些方樹易是以滋補和泡茶等為理由分別購買的。
而鼠尾草一般用來提取精油，內地很少有現成的出售。儀式的要求是燃燒鼠尾草製造煙霧，不可能直接拿精油頂替，何況精油成分也不好說。
其中又以致幻類型的為最佳，這當然不可能辦到，跟致幻成癮沾了邊肯定都得嚴格管製。但是鼠尾草種類眾多，基本都符合儀式要求——畢竟也隻是個輔助材料，普通的應該還是能夠弄到一些的。
所以方樹易本來是想去邊上的花鳥市場購買盆栽鼠尾草的，但花鳥市場門口的一家熏香店老板表示有出售風幹製作好的白鼠尾草，他也就樂見其成買了成品。
接骨木和車前草按2：1的比例投進電熱水壺裏，接上半壺水，再拿上美工刀在指尖上chua個口子，滴那麽兩滴血下去，就等著燒開了。
因為草藥要保持沸騰一刻鍾，所以幹脆開著蓋子，免得發出噪音。
這一邊，再把半邊蓮洗淨晾幹，揉成團狀，用牛皮紙包牢浸泡進蜂蜜裏麵，旋緊蓋子。
這時空氣中開始彌漫出一陣中藥的苦香，方樹易趕緊打開門窗散味。
“這感覺跟煲中藥似的，沒有神秘學內味兒啊.……”
方樹易琢磨可能是沒有神秘力量介入的緣故，或者沒有構成完整的儀式，單純的普通草藥材料不會表現出特異？
現在方樹易還是個徹頭徹底的“麻瓜”，也許發生了什麽但看不出來也說不定……
明明還是九月，但也許是陰天的緣故，今天天黑的特別早。
等到方樹易嘬著指頭把藥液倒進保溫杯裏，最後一抹亮光也從窗台上溜走了。
……
晚上剛好陳唐也回宿舍拿了本書，得知方樹易給人買禮物的事情，便聯合子書、韓緋一同拷問他。
但任憑他們追問那個將被表白的不存在的女生是誰，究竟是外語係花馬鐵柱、隔壁班美女還是方樹易的直係學妹王佩佩.……
方樹易就是一口咬定是南門那棵有二三百年曆史的老歪脖子樹。
他讚美它迷人的歪脖子曲線，歌頌它曼妙的樹枝，揚言非它不娶！
最後隻得到了三人以鄙夷的目光發出的“淦，老兄你的幾把xp好幾掰奇怪啊！.jpg”的經典表情包式回應。
應付過三人的調笑和猜測，方樹易還是習慣性地早早上床了。
方樹易摩挲著手中的鑰房卡，光滑的外表捂得有點溫熱，沒有等到十點他就等不及入睡了。
隻要手中握著房卡入睡，他就能借助夢境為跳板，讓心智體直接進入黑鴉公寓。
當然這和那些小說中，隨身係統流、主神空間之類的設定當然沒法比。那種隻要心念一動就能調用其係統麵板、存儲空間的大腦，確實叫人好生羨慕！
就算不能用，隨時有個麵板能調出來也挺好，裝逼打臉做事情心裏也有底氣！
這個公寓就是遜誒，偏偏隻能睡著之後思維進入不說，係統還有延遲、損壞，一點也不安全.……
據方樹易得到的信息了解來看，黑鴉公寓本身也是蘊含了大量神秘學的象征在裏麵，包括入住公寓的過程和進入公寓的方式，再怎麽簡化都需要完整的儀式和象征才能完成！
這和科技講求智能化，精簡化，注重用戶體驗的理念截然不同.……
也就是附帶隨時能入睡的能力還勉強可以，這點方樹易在今天上課的時候論證過，當然不排除這個效果是老師施加的！
……
眼睛一閉一睜，方樹易就出現在了另一張床上——404的床確實舒服，絲質的被子柔順細膩，身下的床墊柔軟得幾乎要陷下去。
柔和的燈光並不晃眼。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和一套桌椅，在正對門的牆上還有一個操作台。牆紙有著淡紫色花紋，頗有些韻味。
多躺了一會兒，方樹易才依依不舍地從床上起來，目光投向了書桌。
那上麵擺著他最大的財富——一張開裂的幹樹皮，還有一個約摸十公分高的水晶細頸瓶，瓶塞是個小巧的銀製鹿頭。出於安全考慮他並沒有直接帶出去，而是暫時存留在公寓，等到明天要用的時候再取出來。
住戶在公寓裏換取的實體物品是可以取出的，隻要抓住屬於自己的東西退出就可以一同帶出去，外界的部分小體積物品則可以通過房卡觸碰支付積分的方式賦予可送入公寓的性質，雖然麻煩了一點，但多少也能當個重要物品的儲物空間了！
當然，在公寓內實體化為書籍形態的知識卻取出，購買後會轉化為未曾讀取的記憶！
樹皮是實體物品，上麵密密麻麻的畫著奇怪的符號和圖案，但一眼看上去卻能夠讀懂他的內容。瓶子裏是暗紅的血液，明明是平靜地放在桌上，表麵卻一直在湧動，像是一隻沉睡的小獸。
那就是靈道入門最重要的素材，精靈化的北歐動物血液。瓶子裏的來自於是角鹿，角鹿也就是常說的馴鹿。
鹿是森林的精靈，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據樹皮記載，所謂精靈化，和華夏傳說中動物活得長了成精是類似的，隻不過氣運環境不同、氣候也不同，變化道路自然也完全不一樣。相比於華夏精怪的主動修行，精靈化更類似於與自然環境共鳴，讓靈性中升華出一絲原始的類神特性，許多原始部落供奉的野獸神就是這個道理。
靈道雖然起源並流傳於俄國，但由於政治戰爭多重因素下其傳承群體流入芬蘭，成為一個少數民族，森林芬蘭人。
方樹易在網上查過資料，確實有這個民族存在，但這個民族的認定方式比較特殊，根據芬蘭法律，隻要你認為自己是一名森林芬蘭人，那你就可以加入，也可以隨時退出。
所以這種神秘力量也就沒有傳承下來，再加上能過精靈化的動物也越來越少，靈道也就幾乎絕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卡夫卡公寓從世界各地選取符合標準的住戶，並允許用知識換取獎券和租金，讓這種絕種的傳承再現，也算是一種非物質超自然文化遺產的保護了！
隻不過雖然儀式的物品都準備完畢，隻欠東風，但執行起來過程卻是頗為羞恥……
昨天方樹易隻簡單閱讀並記住了需要采購的材料，現在拉開絲絨椅子坐下仔細解讀。
儀式需要在上弦月快落下時進行，擺好陣圖之後，須赤身裸體和熊待在陣圖兩端，在僅剩的月華下用鹿血洗禮以開啟靈性！
整個過程必須在大量樹木環境進行，赤腳踩在土地上，也就意味著不能去樓頂這樣隱蔽的地方.……
被人發現一定會被當成變態的啊！
其實隻要能獲取力量，變態一點也不是不能接受，隻是擔心被警察叔叔抓住，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裏，方樹易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全身赤裸被銬上警車的樣子.……
警笛聲仿佛已在耳畔！
嗯，畫麵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