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血祭奎南
……
「提示：你的專長『異象管理』生效中……」
……
「正在讀取『大秘境：光輝之城』的決戰！」
……
「警告：你發現了惡魔領主小尤拉！」
……
一行行描述性的文字自視界中閃過。
無聲的影像也在羅傑的眼前憑空浮現。
只是觀戰的第一時間。
羅傑便不由皺起了眉頭——
原來。
這場發生在大秘境深處的決戰雖然引起了異象並獲得了廣泛的傳播。
可它的背景實在是太亮了！
亮得刺眼的熾烈白光佔據了異象接近80%的畫面。
剩餘的邊邊角角。
則被一些雜毛小卒給佔據了。
畫面中央。
羅傑只能看到兩個巨大的輪廓。
兩個輪廓以非常緩慢的動作相互出招。
一個人進攻完畢之後。
下一個人往往要花上很久的時間才能完成一次招架！
看上去只要一個人快一絲絲。
另外一個就會隨時被擊敗。
可感知告訴羅傑。
這兩個輪廓並非菜雞互啄。
相反。
他們身上散發著極為強大的氣息。
至少也是升格起步的強者！
「或許這慢動作中也有什麼玄機。」
羅傑瞅了幾眼。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打著回合制的太極。
過了接近100個回合。
雙方的交戰速度才陡然加快。
而且是越來越快！
第150回合。
兩人的交手頻率已經不啻於羅傑和殺戮假面了！
而等到了300回合的時候。
他們的接戰烈度幾乎是羅傑之前戰鬥的三四倍！
如此龐大的體型竟然能支撐起這種高頻戰鬥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更令人驚訝的是。
伴隨著戰鬥烈度的提升。
兩個輪廓背後不約而同地展開了翅膀。
一開始是一對打一對。
後面是兩對打兩對。
差不多500回合的時候。
是八對翅膀打八對翅膀的局面！
那個時候。
雙方輪廓幾乎已經徹底糾纏在了一起。
常人的肉眼是無法將他們識別並分開的。
羅傑動用了感知權柄。
也只能勉強看清楚他們的出招動作！
……
「好迅猛的招式！」
羅傑心頭一凜。
伴隨著異象讀取的深入。
他了解到其中一名交戰者是來自深淵的惡魔領主「小尤拉」！
沒等羅傑動用占卜。
歷史知識里涉及到深淵的那一部分便自動跳了出來。
數據欄上。
……
「歷史知識-小尤拉（惡魔領主/升格者）：昔日深淵霸主藍血王尤拉的幼子。
其本人擁有極為純正的大惡魔血統。
以及部分深淵位格！
自無盡深淵的『裂天之戰』以後。
小尤拉一直銘記著父親藍血王的遺志。
將染指九大星球作為己任。
他所率領的惡魔軍團從未停止過從各個角落、各個位面、各個歷史中對九大星球的入侵，而像密斯特拉這樣的底層星球，更是首當其衝的成為小尤拉的進攻目標……」
……
「歷史知識還是有點用啊……」
羅傑摸了摸下巴。
在他的認知中。
相比於煉獄。
深淵距離密斯特拉似乎更加遙遠。
這其中的因果羅傑並未研究。
只是穿越這麼多年以來。
他遭遇的惡魔數量確實遠遠少於魔鬼。
這次的小尤拉。
可能是他見過的最強惡魔了。
由此可見。
對面那個同樣長著四對翅膀且能和小尤拉打的不可開交的傢伙也是個猛男！
由於兩人背後的光芒實在太耀眼了。
羅傑只能暗暗在腦海中記住這倆人的輪廓。
而異象之中。
雙方的戰鬥也開始逐漸加速。
大約到了1000回合左右。
異象出現了斷層。
等到羅傑回過神來之時。
那原本氣勢洶洶的小尤拉卻意外落敗！
異象的最後一幕。
正是惡魔領主小尤拉被另外一個八翼猛男一腳踹到了天上。
最終。
它消失在了因大戰而產生的空間裂隙里。
……
大秘境的異象至此播放結束。
羅傑對「光輝之城」的秘境之主也產生了幾分興趣。
儘管無法獲知他的身份。
但從他和小尤拉掐架的架勢、以及出招的技法上。
羅傑隱隱感知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認為這種感覺可能是源自於仙蒂！
「如果感知權柄能感應到一名惡魔領主，那麼沒理由感應不到另外一個惡魔……」
「能打敗這個級別的惡魔的，搞不好就是天界血統的人！」
「嗯，他身上的氣息確實和仙蒂有幾分相似……」
特別的。
在羅傑召喚吃自由之翼撫摸了幾下之後。
他就更加確信這一點了。
在這種情況下。
羅傑並未從「光輝之城的主人」的約見邀請中察覺到什麼惡意。
便直接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至於回應手段。
自然是以異象的方式啦！
……
「提示：異象發布成功！」
……
「發布對象：光輝之主」
……
「異象內容：今日傍晚，黑霧之海」
……
發布完異象之後。
羅傑準備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女王受困的事件中來。
不過出乎他預料的是。
那「光輝之主」竟是秒回信息！
……
「提示：光輝之主向你傳遞了一則超感信息，是否接收？」
……
選擇了確認之後。
羅傑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僵硬而冷漠的聲音：
「黑霧之海。」
「就現在。」
「我手上有你想知道的情報，關於荒古大陸的。」
羅傑聞言頓時心頭一凜！
好一個光輝之主！
這傢伙竟然手眼通天到了這種地步！
不僅拿下了北方的大秘境。
還對遠在奎南的大事件有所洞悉！
「先確認一下是否是「唬騙」……」
「算了！」
「還是直接見面吧！」
羅傑果斷地做出了決策。
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
貝雅需要自己的幫助。
至於這名光輝之主到底是否心懷鬼胎。
就用見面來印證吧！
想到這裡。
他直接和季秋打了個招呼。
而後二話不說喚來一頭負責清泉山公共交通的帝王鷹。
騎乘之後飛往北方的黑霧之海——
之所以『公車私用』。
是因為今兒是個萬里無雲的大晴天。
「筋斗雲」是灰色的。
至於「飛天遁地」等手段。
羅傑可不願意用在趕路上！
……
半個小時后。
黑霧之海邊緣。
施展「天視地聽」、沿著海岸線飛了一陣子。
累的氣喘吁吁的帝王鷹終於有了歇腳的機會。
羅傑在一片海邊廢棄的漁村裡發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感知告訴他。
那男子便是異象中的光輝之主！
羅傑迅速地靠近。
眨眼間。
雙方的距離就只剩下了不足百米。
可就在這個時候。
羅傑的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那男子低聲笑道：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想不到昔日的「白羽飛俠」能變成密斯特拉的「除魔者」。」
「好久不見。」
「羅傑大師！」
羅傑眼眶微微一紅。
他有點激動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男子厚實的肩膀。
下一刻。
男子雕塑般的面孔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真誠笑意。
「好久不見。」
「阿蘭……」
……
阿蘭.多米尼克。
昔日派拉蒙莊園的領主。
後來的邦德瑞河守界人。
如今的光輝之城大秘境之主。
這一系列的身份轉變著實令羅傑感到吃驚。
可回想起自身的變化。
在常人眼裡又何嘗不是一份奇迹？
從斬殺屍羅妖開始走出桐麻鎮。
從十年默默無聞的俠隱變成了名滿雙星的除魔者。
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與榮耀也只有羅傑自己才能完全體會。
事實上。
羅傑雖然是一個很會反省自我的人。
但追憶過去這種事情。
也只有在撞上老朋友的時候才會偶爾發生。
特別是阿蘭提及的「白羽飛俠」這個稱號。
給了羅傑一種恍如隔世的滄桑感。
兩人碰面之後各自唏噓。
而後快速地交流了一輪信息。
原來。
當初界河和派拉蒙莊園先後消失在了北大陸上。
同樣是受到了多重歷史回歸的衝擊。
特別是距離現世最近的第12歷史世界。
它對現世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在一系列陰差陽錯的機緣下。
阿蘭和整個派拉蒙莊園以及大濕地的世界都被吸納到了第12史界之中。
一直到最近第12史界無比靠近現世。
他們才重新接觸到密斯特拉的主物質界！
而在這個過程中。
阿蘭經歷了很多事情。
也覺醒了許多來自於『奇怪的記憶』。
這個來歷不凡的聖武士終於記起了他的前世！
阿蘭來自於另外一顆星球。
按照他的原話來說就是——
……
「我來自奧星！」
……
奧星來客。
天界血裔。
塵封的記憶。
凡此種種交織在一起。
讓人很難不往陰謀論的角度思考。
羅傑表情複雜地看著阿蘭。
後者倒是輕鬆淡定很多：
「我知道你心中的顧慮。」
「實事求是地說，在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我的立場確實也沒有最初那麼純粹了。」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來密斯特拉的使命是正當的、正義的，我對我的領地子民以及密斯特拉的其他居民都保持著和當初一樣的態度。」
「奧星很大，天界也很大，那顆星球上的所有人也未必是一條心的，不是么？」
「而且我沒感知錯誤的話，你的身上也有很濃的「天界惡臭」呢！」
羅傑愣了一下。
阿蘭咳嗽了兩聲：
「唔，天界惡臭，這是惡魔們形容天界血脈的辭彙，這個詞含有一定的……算了，這種生僻知識你沒必要知道。」
「重要的是，哪怕我們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帶著善意而來的，我們可以合作，就像當初那樣……」
羅傑點了點頭。
阿蘭如今的實力不容小覷。
如果他真的和當年一樣的話。
那麼雙方合作自然是皆大歡喜。
於是他直言道：
「你之前提到的關於荒古大陸的情報是什麼？」
阿蘭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說：
「受雙星引力變化的干擾，被封印於星空的諸神正在提前蘇醒……」
「對應到荒古大陸上，就是你們知道的「圖騰眾神」。」
「而天神族的激進派早已在荒古大陸上布下天羅地網，他們很可能在策劃一場血祭奎南的陰謀！」
「前幾天，我觀測到了圖騰的力量正在崛起，奎南明面上的主人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我聽說你們關係不錯，所以猜測她會來找你幫忙……」
聽到這裡。
羅傑不由點頭道：
「她確實找我幫忙了。」
「我該怎麼做？」
「有什麼忠告么？」
阿蘭嚴肅地說：
「別去！」
羅傑微微一愣。
「不能去！」
阿蘭再次強調道：
……
「天神族來自於天界；
星空諸神來自於星空；
荒古大陸模擬的是九大星球形成之初時的場景。
他們的決戰是遠古時期「裂天之戰」的重演。
大部分的參與者都會隕落。
就算沒有當場死亡。
事後也支撐不了太久。
這是一個詛咒。
相信我。
羅傑。
你並不適合插手荒古大陸的事件。
更何況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面對。
我是指——
密斯特拉這顆星球上的事情。」
……
羅傑聽完之後稍稍皺起了眉頭：
「天神族要血祭奎南？」
「理由呢？」
他完全沒辦法理解他們這麼做的目的！
阿蘭輕聲嘆息：
「這一支激進的天神族早已墮落，他們現在的狀態和魔物相差無幾。」
「他們想要重新掌握天神的權柄，創造天神的榮光，正常的渠道已經無法成功，剩下的自然只有血祭星球這種邪門歪道……」
「換句話說。」
「他們的目的是「人造天神」！」
羅傑更加不解了：
「事情都這麼嚴重了，難道我們不該插手嗎？」
這和他記憶里阿蘭的行事風格可完全不一樣！
羅傑沒有掩飾自己的疑惑。
直接開門見山。
阿蘭沉默了一會兒。
片刻后。
他忽然伸出手掌。
在四周圍輕輕揮動著。
下一秒。
鎏金色的屏障平地升起。
一個半透明的圓球將二人死死地包裹在裡面。
……
「奎南星已經無藥可救，那顆星球是命中注定要被血祭掉的……」
阿蘭語氣嚴肅地說：
「而密斯特拉不一樣。」
「密斯特拉星還有救！」
羅傑搖了搖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阿蘭著急地低聲道：
「因為密斯特拉還活著！」
「而奎南……」
「他已經死了！」
「真正地死了！」
「你不會不明白星主的死活對一個星球的影響力吧？」
羅傑鄭重地看著他。
而後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們可以繼續合作，阿蘭先生。」
羅傑平靜地說：
「但在此之前。」
「我依然會去幫助我的朋友。」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
「我會竭盡全力去拯救奎南星。」
「我不關心天神奎南的死活。」
「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輕易放棄一顆星球。」
「謝謝你的情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