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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呼聲過後。
暗紅色的血雲逐漸變得稀薄。
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約而同地自人們心中爆發。
雲層中那場激戰結束地如此之快。
不僅超出了普通人的預料。
就連羅傑也沒想到！
血雲散去之後。
眾人駭然地看著季秋生死不知地跪在了那赤紅色的祭壇中央。
祭壇四方角落的柱子上。
四聖獸被那紫色的束縛邪咒所捆綁。
它們的力量被壓制到了最低谷，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季秋的胸口處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其狀態看上去已經是奄奄一息。
眨眼間。
季秋的背後出現了一個昏暗的黑影。
那黑影有著一對空洞的雙眼，看上去邪異非常。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黑影發出怨毒的聲音：
「總算你還記得當初的承諾……」
萬穢之血的人間體用手裡的法杖重重地敲擊著祭壇地板。
他的聲音充滿了得意：
「我從不食言。」
「現在……」
「他是你的了。」
黑影怪笑一聲。
當下就往季秋的背後撲去！
然而便在此時。
季秋的周身再度亮起四道昏暗卻韌性十足的光芒來！
那是他所修鍊的四象流武術的「根基之氣」！
這四道根基之氣將黑影攔在了外面。
後者撲騰了一會兒，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不過他也沒氣急敗壞，只是冷笑道：
「愚昧的武術家，現在掙扎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已經中了我們的圈套。」
「無論你如何選擇，成為我們的容器就是你最後的命運！」
在「根基之氣」的支持下。
季秋勉強地抬起了腦袋，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黑影，不由失聲道：
「你是「未名之瞳」？」
「你不是被萬穢之血吞噬了嗎？」
黑影冷笑道：
「情報不總是正確的，不是嗎？」
「而且你好像也沒考慮過是誰給你的情報……無盡之觸？那傢伙對你們人類同樣不安好心，更何況是我們主動透露給他的假情報……」
季秋當即面若死灰。
至此。
他當然意識到對方打的什麼算盤了。
從一開始。
萬穢之血就沒打算真正地攻山！
清泉山的護山大陣足以抵擋不朽級以下的攻擊。
萬穢之血出動天神體強行吞噬的話，也要花上很長時間才有可能成功。
在這個過程中。
若是稍有差池，便會導致上古邪物自身狀態的大幅倒退。
這也是季秋先前疑惑的地方。
但在「血色祭壇」和「不朽階梯」面前。
季秋終於被矇騙了。
他真的以為萬穢之血準備鋌而走險，利用自己的人間體作為容器之一，一舉突破至不朽！
一旦讓對方成功。
那麼清泉山就是真的危險了。
所以他奮不顧身地殺入了血雲之中。
而為了阻止萬穢之血的舉動。
季秋甚至發動了「秘術：上升之門」。
這門秘術的特點在於能在短時間爆發出超強的能量。
但缺點是很容易力竭。
他原本打算快進快出的，毀掉祭壇就走。
可他萬萬沒想到。
自始至終。
萬穢之血都將目標放在了他的身上——
毀掉最初的那個祭壇之後。
還沒等他試圖撤離。
對方便暴起發難，將率先布置好的陷阱一層層地抖露出來。
僅僅是數秒內。
逐漸力竭的季秋就成了萬穢之血的階下囚！
只能說萬穢之血這一層層的算計。
著實讓人感到恐怖！
……
其實季秋並非是沒想到這一層。
他只是太在意清泉山的安危了。
這些年來。
清泉宗之所以能和拜血教徒抗衡。
就是因為有季秋和森索尼婭兩位升格者在撐場面。
而在森索尼婭被偷襲至瀕死後。
季秋就成了萬穢之血最後的心頭恨。
幹掉他。
清泉宗基本上就不攻自破了。
更何況對方還隱藏了這麼一手——伊卡多雷聲稱，當初上古邪物之一的未名之瞳被萬穢之血吞噬，這竟也是一個騙局！
雙方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共生協議。
未名之瞳放棄了很多東西。
其目的就是為了奪取一具上好的升格級肉體作為其靈魂的容器。
甚至從未名之瞳的語氣中不難猜出。
他奪取季秋的身體后。
便會扮演著第四個容器的角色。
如此一來。
萬穢之血的不朽儀式就真的萬無一失了！
……
季秋想了很多很多。
有那麼一瞬間。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終究是來到了盡頭。
於是他低頭看向清泉山上那漫山遍野的平民們。
他想要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妻女。
但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眶。
他看不清他們的面孔。
無盡的痛楚自四肢百骸處湧來。
耳邊是四聖獸無力的嘶鳴聲。
根基之氣越來越弱。
季秋的耳邊也有一個充滿誘惑力的聲音不斷地勸說著：
「放棄吧……」
「你沒有勝算的。」
「成為我們的一部分。」
「這是你的榮耀……」
「也是你的宿命。」
……
「去他媽的宿命……」
季秋突然怒不可遏地吼道：
「如果宗主大人在……」
他的聲音卡在了那裡。
因為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們的那位宗主確實不凡……」
「可這種事情沒有如果。」
萬穢之血的人間體用力地鎖住了季秋的脖子，並將其高高地舉起。
那一刻。
後者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季秋掙扎了一會兒。
突然間。
他彷彿看到了什麼似的死死盯著人間體的背後。
「想唬騙我？」
人間體嘴巴上雖然這麼說著。
但腦袋還是下意識地轉了過去。
然後他真的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手裡提著一根長長的橡木棍。
旁若無人地順著祭壇的階梯走了上來！
血色祭壇的兩側站著數十個神術師和拜血教徒。
可他們彷彿沒看到那人似的。
就這麼任由他一步步地拾級而上。
人間體死死地盯著那個男子。
他努力地想要識別對方的身份，可不知為何，一旦想起和這人有關的內容，他的大腦就變得一片空白！
「小心！」
季秋背後的未名之瞳發出預警聲。
人間體眼睛微微一眯。
下一秒。
他舉起了手中的法杖，不管來者是誰，先殺了再說！
可就在這個時候。
他看到對方也舉起了手中的橡木棍！
雙方雖然是面對面的狀況。
可是那橡木棍不過兩米長。
雙方之間的距離至少還有50米。
怎麼也不像夠得到自己的樣子！
更離譜的是那人在舉起長棍時說出的話。
那句話絕對是人間體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句話！
但聽那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吃我一記悶棍！」
當面悶棍嗎？
人間體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後這一笑就笑到了永遠。
下一秒。
一個硬邦邦的固體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他的意識瞬間歸於空白！
……
「記錄：你使用了『歷久彌新的橡木棍』，並打出了1記絕世悶棍」
……
「剩餘可用次數：1」
……
「提示：萬穢之血的人間體進入了『眩暈』狀態，剩餘時間300秒」
……
「好長！」
祭壇之上。
羅傑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棍子。
300秒時間。
足夠他干太多事兒了！
悶棍之後。
「大隱於市」的效果也就失敗了。
而祭壇下方的階梯上。
大量的拜血教徒和神術師怒不可遏地圍攻上來。
對於這一切。
羅傑視若無睹。
他單手提著眩暈的人間體，來到了季秋的身邊。
哐當！
赤月寒芒閃過。
那一根根堅硬無比的鎖鏈應聲而碎！
「你是……」
「宗主大人？」
季秋艱難地顫聲道。
「抱歉，我來遲了。」
羅傑面有愧色。
「幸好，您回來了……」
季秋又哭又笑地說。
羅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想說些什麼，那些拜血教徒已然圍了上來！
和他們一起的。
還有一個個和羅傑有舊的面孔！
……
「提示：你遭遇了老巴德（戰艦指揮官/猩紅法師/LV99/領主模板）」
……
「你遭遇了換形者（神國踐行者/幻術位格/LV99/領主模板）」
……
「你遭遇了血烏領主（神國踐行者/魔鬼領主/LV99/領主模板）」
……
「你遭遇了未名之瞳（上古邪物/幽影/LV139/領主模板）」
……
血雲之中。
大軍壓境。
層層的包圍圈抵達之時。
一個好似電流麥的聲音自清泉山下響起：
「羅傑！」
「你阻止不了我！」
那是那張「血蓮口器」正在說話！
他的聲音令所有人感到恐懼。
雖說羅傑這兩個字聽上去有些熟悉，但三十多年過去，宗主大人的故事早已成為傳說，大多數人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只有少數年長的清泉宗門徒不敢置信地看著那血雲中央模糊的黑影。
「是宗主大人！」
「宗主大人回來了。」
半山腰處。
一個兩隻手都牽著十幾歲孩童的中年婦女忍不住失聲道。
「可眼下的局面……」
「真的有人能挽回么？」
這話沒有人說出口。
但卻是大多數人的心聲。
他們親眼看到季秋落敗。
破滅似乎是他們唯一的命運了。
但在他們的內心深處。
仍有一絲絲的希望。
所有人不知不覺地抬起頭。
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萬穢之血對話的那人會如何回應！
下一息。
一個堅定不移的聲音自血雲中傳來，在天地間久久回蕩：
「我沒想著阻止你。」
「我只是要殺了你。」
聲音落下。
血雲中猛然炸開一道光！
不。
起初是一道光。
但很快。
就變成了千萬道光！
那每一道光都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
輕而易舉地撕裂了整片血雲。
並向天地間的其他目標襲取！
那種力量。
名為不朽！
……
「提示：你使用了『貪慾之壺』」
……
「貪慾之壺：你綁定了『海蛇女王的神術匕首（不朽級）』」
……
「唬騙（790）成功！」
……
「貪慾之壺：你可以同時用左右手投擲一柄『海蛇女王的神術匕首』了」
……
祭壇上方。
羅傑的眼神自數據欄上移了回來。
不知從何時起。
他的腰間就掛了一隻形制古樸的酒壺。
他的右手上多了一把平平無奇的匕首。
嗖！
羅傑沖著來勢洶洶的眾人投出了第一枚匕首！
刺啦！
不朽級的力量彷彿消冰融雪般撕裂了祭壇以及上面大多數的性命！
除了被羅傑護住的季秋。
其餘人統統在第一道光誕生的時候就毀滅了！
神術匕首被投擲出去的0.01秒后。
酒壺的壺口就出現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
他一把抓住了那匕首。
往血雲深處投擲過去！
這就是第二道光。
緊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
每一隻被投擲出去的神術匕首。
就相當於海蛇女王的全力一擊！
那是貨真價實的不朽！
破滅的氣息開始爆發。
短短不到十秒鐘。
天空中的血雲就被這暴力到極致的方式摧毀的連血滴都剩不下了！
血雲散盡之後。
猛烈的陽光自高天中打下。
人們艱難地抬著頭。
當是時。
他們只看到一個青年模樣的武術家正腳踏飛劍，懸空而立。
他的手上有一把不斷跳動的匕首。
凄厲的慘叫聲自山下傳來。
眾人訝然發現。
那原本已經蔓延到山腳的血潮竟已在不知不覺中消退。
大地上的嫣紅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
「你殺不死我！」
清泉山山下。
那可憎的如血蓮般的口器囂張地嘶吼著：
「我已經和大地融為一體！」
「我也能復活！」
「你知道這片土地上藏著多少個屬於我的魂器嗎？」
「連滅世禁咒都殺不死我，你，一個凡人武術家，怎麼可能殺得死我？」
「我是歷經無數個時代而不倒的天神！」
「我……」
……
「第六感：你察覺到萬穢之血所言為實，他已經吞噬並同化了清泉山下的這片土地……」
……
面對萬穢之血瘋狂的叫囂。
羅傑只是輕輕一嘆。
下一秒。
他的表情恢復了平靜：
「那就讓這片大地毀滅吧。」
說著。
他的身子飛快地下沉，來到了那巨大口器之上。
幾乎在同時。
他的身體彷彿直升機般超高速地旋轉起來！
伴隨著這種旋轉。
剛剛才停歇了片刻的那一道道光再次閃耀起來——
羅傑好似在投擲飛刀似的將手中的神術匕首瘋狂地砸了出去。
這些匕首宛如一道道無差別攻擊的激光。
狠狠地飛向了大地之上的每一個角落——
什麼上古邪物！
什麼魂器坐標！
什麼和大地融為了一體！
「全都給我死！」
那一刻。
羅傑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他將手速拉到了極致。
左右開弓之際。
海量的神術匕首似隕星滅世般砸落了人間！
匕首化成的光雨好似天界的審判。
但凡是被嫣紅色侵染的區域。
都逃不脫白光的制裁！
而那張奇異的口器。
則是承受了最多的光雨！
一開始。
萬穢之血還能咆哮著抗議。
但後來。
他的哀嚎聲都漸漸變得綿軟無力了。
羅傑就這麼不知疲倦地旋轉著。
漸漸的。
他的意識開始變得空靈。
他的動作也變得更為凌厲而高效！
仙山之上。
所有人都被羅傑這驚世駭俗的攻擊方式給嚇到了。
那毀天滅地般的氣息要將一切撕裂——
事實上。
若不是有護山大陣守護。
清泉山也會在如此大規模的不朽級AOE中毀滅！
在這災難般的攻擊面前。
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他們紛紛跪在地上。
嘴裡各自念念有詞。
天地間明亮到了極點。
又昏暗到了極致。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唯有數據欄忠實的記錄天地間發生的著一切。
……
「提示：你使用了風神腿（風卷樓殘），你的身體開始超高速旋轉」
……
「投擲：你投擲了『海蛇女王的神術匕首』+1」
……
「提示：強韌100%生效中……你豁免了臨時的眩暈……你對萬穢之血的天神體造成了？？？的傷害……」
……
「投擲：你投擲了『海蛇女王的神術匕首』+1697」
……
「你摧毀了『寶石城廢墟』、『上層地下城』、『曙光鎮廢墟』、『七號養豬院廢墟』……」
……
「你毀滅了魂器*1999」
……
「你殺死了拜血教徒*12441」
……
「你殺死了污穢的生物*31411」
……
「投擲：你投擲了『神術匕首』+6749」
……
「你摧毀了『地殼層』，你開始攻擊『地幔層』……」
……
「記錄：你製造出了一個深達6000米的巨坑……你毀滅了2個被連累的次位面……你誤殺了伊卡多雷的分身……你摧毀了萬穢之血的神國」
……
「投擲：你投擲了『神術匕首』+8947」
……
2分多鐘的旋轉。
好似一輩子那麼漫長。
當羅傑的右手在腰間抓了個空的時候。
天地間只剩下一片寧靜。
清泉山的下方。
那血蓮般的口器早已不見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攻擊停手后。
巨坑底部很快就出現了大量的液體。
天地之間。
那抹異常的猩紅色早已褪的乾乾淨淨。
半空中。
羅傑感受著幾近癱瘓的雙手，努力將感知調到了最大，並將目光移回到數據欄上。
其中第一個信息就讓他有些愕然。
……
「貪慾之壺：力量乾涸/已自我封印」
……
緊接著。
才是接踵而來的擊殺提示！
……
「你殺死了老巴德/血烏首領/換形者/未名之瞳/萬穢之血的人間體/萬穢之血的天神身」
……
「誅殺令：你獲得了8（1+1+1+1+1+3）次『抽取』的機會！」
……
「你殺死了上古邪物：萬穢之血」
……
「除魔任務獎勵：你獲得了10萬俠義值」
……
「獎勵：你獲得了額外的仙骨碎片*50000（累計：72041）」
……
「獎勵：你獲得了『莫斯烏比指環』」
……
「莫斯烏比戒指（飾品/半神器/消耗品）」
……
「描述：你能主動截取一段時間，令其不斷地發生循環，無論你是否你身在時間環內，你都能主動中止這種循環」
……
「剩餘可用次數：2」
……
「備註：時間是個環，歷史也是」
……
「你獲得了海量的XP……」
……
「警告：你的XP儲存已達上限，你的經驗池數目也已達上限，多餘的經驗將臨時儲存起來，若不投入使用，很快就會消失！」
……
「XP還特么有上限？」
羅傑從酸軟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旋即他緩緩地降低御劍而行的高度。
順手在誅殺令的那一欄里選擇了「混合抽取」！
一行行數據自他眼前閃過。
……
「抽取失敗！」
……
「誅殺令獎勵抽取成功，你獲得了來自萬穢之血的新專長：XP灌注」
……
「XP灌註：你能將XP灌注到和自己關係密切的人身上，令其的實力突飛猛進；
在灌注的過程中。
關係越密切，因灌注而產生的損耗就越低，最低值為3%；
……
你也能將XP臨時地灌注到一個人身上，令其短暫地擁有超越凡俗的力量。
『臨時灌注』結束后。
你將收回99%的XP。
承受者將獲得一定的懲罰」
……
「備註：XP灌注對承受者的體質有較高的要求，強行灌注容易出現力量紊亂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