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命懸一線勢難逃
陸飛正端著望遠鏡仔細甄別紅色矮山上的石壁和碎石,突然間山上亮光一閃。陸飛腦中的神經元以微秒速度高速運轉,立刻有了判斷。
他身隨心動,右腳發力蹬地,左肩向身側的艾達撞了過去!
兩人身體相撞後因反作用力的關係,陸飛身體往左側傾倒。而艾達則慘遭陸飛的毒手後被撞飛出去好幾米,她手中的望遠鏡也飛上了天。
“狙擊手!”陸飛倒地的瞬間大喊了一聲。
“嘭”,一秒後。一發12.7mm的子彈掠過兩人剛才站立的位置,他們身後土路的地上被粗大的子彈砸出一個坑洞!
皮卡上的杜威聽到陸飛的示警,馬上反應了過來,摁著喇叭快速往後倒車。後車中巴司機也警醒了過來,立刻跟著往後倒車。
而側倒在地上的陸飛則手腳齊用,連滾帶爬的躲進了土路邊的牧草從。
“艾達,你沒事吧。我看到山上有子彈射出的尾焰閃過,子彈打到我們這兒隻有兩秒不到,實在來不及通知你了,撞你的時候用了點力,對不起哈。”陸飛隱在牧草從中抱歉的喊道。
“先謝謝你救我一命,不過你造成的物理傷害回去再找你算賬。你讓我摔的屁股都快成四瓣了。說正事,聽槍聲應該是巴雷特對我們射擊,好在離我們距離有點遠,你往我們前方十幾米外扔顆煙霧彈,然後我們就往回跑,OK?”艾達拚命揉著屁股,雖然一臉的痛苦,思路倒也清楚。
陸飛十幾秒後依言向前方扔出顆煙霧彈,等了兩秒煙霧起來後,艾達大喊快跑,兩人分兩個方向,各自蛇皮走位,往後狂奔。
“嘭、嘭”,兩發巨大的子彈又射出了槍口,打進了煙霧之中。空中飛過最近的一顆子彈離陸飛不過半米不到,粗大子彈帶來的氣流波動嚇的他發力狂奔,速度絕對能比肩百米跑的職業運動員。
陸飛跑出一公裏後到了後撤的皮卡車旁,十幾秒後艾達也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你特麽跑的比野兔快多了,我親眼見你超過了一隻驚慌失措的野兔,留下我做靶子是吧。開玩笑的,隊長,我要去抓山上狙擊我們的混蛋,這兔崽子害得我摔個半死,我還得謝謝撞我的人。”艾達叉著腰喘息著對走過來的貝爾埋怨道。
“去吧,盡量抓住狙擊手,不行就打死他,要不然以後得提心吊膽過日子了。巴雷特這種大殺器,兩公裏外都有威懾力。拉斐爾,監控小山正麵,你們繞道後山去。傑克,你陪她去,杜威,你開車。你們三人從左側繞過去,注意和小山保持3公裏左右的平行距離。”
事不宜遲,三人點頭答應,立刻上了皮卡。車左轉開進了牧草從中,往西部行駛後再折向北,去兜狙擊手的後路。
山上的狙擊手和觀察手幾槍打完後,馬上收拾東西便往回走,他們要從後山平緩的上山路原路返回,再往北跑。
可惜兩條腿的速度比不過四個輪子的皮卡,等兩人跑下小山剛到山腳下,杜威開的皮卡已和他們平行,後座的艾達已通過望遠鏡看到了下山的兩人,大聲讓杜威右轉逼近。
“你隻管開車,我盯著跑路的兩個家夥。如果他們停下來展開巴雷特射擊,我們就刹車後跳車,躲進草叢裏。如果他們繼續跑,我們就接著追。”陸飛大聲道。
“知道了,你可看清楚點啊,萬一被巴雷特狙一槍,你也救不活啊。”杜威大聲道。
“閉嘴,專心開車,不想死的話就別幹擾我。”陸飛也緊張的爆粗口。
杜威立刻閉上了嘴,加大油門直線狂奔而去。
正在牧草地裏狂奔逃跑的狙擊兩人組,一開始沒注意到左側有車逼近,直到他們隱隱聽到皮卡碾過牧草發出的嘁哩喀喳聲越來越響,才意識到事情不妙。
狙擊手隨即卸下背後的巴雷特,飛快的調整焦距後,抬起了槍對準左側牧草從。
可就這麽耽誤了幾秒,皮卡已停了下來,而車上的人都已不見了。狙擊殺手從瞄準鏡裏觀察到他離追來的皮卡隻有700米了。他轉身想找觀察手配合尋找敵人的位置,可雇主派來的觀察手此時沒有停步,早已繼續往北跑了,悠忽之間已跑出去了上百米。
狙擊手氣憤的轉過槍口想打死觀察手,可轉念一想,不能得罪雇主,要不拿不到傭金。隻得抑製自己的火氣,把槍口轉了回來。
他選擇繼續原地狙擊而不是逃跑。狙擊手立刻趴在原地抬槍四顧。他此時還是一臉的冷靜和自大,覺得應該不會有人敢和他對狙。可沒等他驕傲完,他的正前方和左側的草叢中,突然有兩人同時向他所在的大概位置集火射擊。
兩地草叢裏的射手采取的方式是掃射,“咻咻咻”的子彈打的他頭頂、身側、身邊的牧草亂飛、塵土飛揚。逼的狙擊手隻得死死趴在地上不敢抬頭,等一輪掃射過後,狙擊手再次抬頭想尋找前方射手的位置。
可對方的自動步槍聲音既小又尾焰極淡,大白天的很難準確判斷兩人的精確位置。狙擊手觀察了幾十秒,也沒有發現對方的蹤影,但感覺危險在慢慢逼近,自己卻不知對方的位置。
出於殺手的直覺,他迅速收起巴雷特,站起來便想轉身跑路。
“咻咻咻、噗噗”,三顆子彈從他的右側飛來,兩發子彈打在他右胳膊和右胸上,另一發子彈貼著他右耳飛過,射空了。
“啊”,狙擊殺手一聲慘叫,手中的巴雷特掉在了地上,人不自覺的跪在了地上!
“嘔”,他的右肺被擊中了,大口的血從嘴裏吐了出來,狙擊殺手哆哆嗦嗦的伸出左手,抓住巴雷特,用它撐住了身體,想要站起來。
“嗚嗚--”發動機引擎的聲音響起,皮卡很快開到了他的麵前。
“行了,不用死撐了,你死定了,肺動脈被打斷了,隻有幾分鍾的命了。說吧,你是誰?誰派你來殺布裏奇的。”陸飛一邊大聲說著話,一邊空著雙手下車走了過去。他的HKM27留在了車上,沒必要對一個垂死之人這麽緊張,何況身後還有隊友掩護。
“咳咳,你們是野狐小隊吧,咳咳,厲害。我隻是一個無名殺手,不用問我的姓名。咳咳,我有個請求,請你善待我這把槍。它是我花了大錢定製的,是我最寶貴的財富,是把真正的殺人槍,既然是你打死了我,就請你繼續用它吧。”
“唉,何必做殺手這種毫無前途的職業呢。我答應你了,還會幫你弄口棺材埋了你,不會讓你曝屍荒野被野狗分食。”
“咳咳,這可是意外驚喜,先謝謝你了。雇主沒給我錢,派來幫我的人也跑了,所以我可以破例告訴你,雇主是澳大利亞本地勢力最大的黑幫。咳咳,記得你的承諾。”
殺手死撐著說完最後一句,便癱軟在地,頭歪到一邊,再也不動了。
車上舉槍警戒的的艾達和杜威對視了一眼,杜威探出頭大聲道:“傑克,應該還有個觀察手在前麵跑路。走吧,我們去幹掉或抓住他,逼問出背後之人。這個家夥光說雇主是澳大利亞最大的黑幫,我們又不是土著,上哪兒查去。”
“來,杜威,先下車幫我一起把這個殺手抬到車鬥上,把巴雷特和隨身的東西也放上去,我答應埋了他不能食言。”陸飛走到了殺手的屍體身邊高聲道。
杜威點點頭下車走了過來,和陸飛一起把屍體抬上了車鬥,艾達把他的槍和隨身的包也放了上去。陸飛看了看牧草地裏的腳印,指了指北方,三人上車繼續開車往北追去。
——
逃走的家夥一刻不停的拚命往前跑,7、8分鍾後來到了一條寬不過二十米的小河邊。他低下頭,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呼吸,有點跑不動了。
喘了幾秒後他拿出衛星電話撥了出去。
“老板,狙擊失敗了!布裏奇的安保小隊正在追殺我,狙擊殺手還在後麵阻擊他們,我先跑了。這幫家夥太警覺了,普通的殺手根本搞不定他們。”
“知道了,你先跑吧,記得別給他們抓住了!如果你被他們抓住供出我來,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隻要你逃回來,事成之後有你的好處!”粗啞的嗓音在手機那頭響起。
“知道了,老板,不說了,我要過河了。”他皺著眉掛上了電話。
為了逃出生天他毫不猶豫的涉水向前。隨著他在河中越走越遠,河水也越來越深,慢慢到了他的脖子,他深吸一口氣,低頭沒入了水中向對岸遊去。
此時他身後的岸邊,野狐的皮卡已經到了。陸飛他們三人下車後,各自舉槍對準了河麵,他們追近時已透過皮卡前擋風玻璃看到了進入河中的逃跑男。
“我們要不要跟著遊過去,如果在他背後開槍,似乎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狙擊組的其中一人,萬一追究我們的法律責任也很麻煩。”艾達對身邊兩人猶豫道。
“那就追吧,要麽就開槍打他的腿,再抓住他。”說著杜威就要脫重型防彈衣。
“慢!你忘了我們在非洲的教訓嗎?曾幾何時,拉斐爾像你一樣看到河就要下水,還好被隊長攔下才沒喂了鱷魚。這裏已是牧場深處,絕對屬於荒山野林、人跡罕至。除了有急事,牛仔們是不會來這裏的。我怕河裏會有一種女生喜歡它皮的動物在。呶,看對岸河邊,有幾塊“木頭”飄在河上,你認為它是什麽玩意?”陸飛攔著杜威,指著對岸河邊道。
“我去,真的是鱷魚!對哦,澳洲是產鱷魚的地方。算了,我不下河了,就算被他逃了也罷了。在水裏,除了傑克你以外,野狐沒人打的過這個家夥。”杜威順著陸飛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鱷魚。
“你說的那叫人話嗎?我怎麽就打的過它了?你聽誰說的,我是不是有病?和鱷魚PK。小鱷魚也就算了,你看河對岸兩條鱷魚,至少都有3-4米長。這種情況下,打死你我也不下水!除非讓我拿霰彈槍近距離噴它們腦袋,我們還是看戲吧。”陸飛“氣憤”道。
“這小子好會憋氣,這才浮上來,看,他快遊到對岸了。”艾達大喊著提醒拌嘴的兩人。
兩人順著艾達的手指方向發現了他,隨即各自把槍扛在肩膀上,進入了看戲模式。
“不好,兩段“木頭”不見了,這是鱷魚要從水下發起攻擊的預兆啊。”杜威驚道。
“這有啥不好的,既然要弄死我們的客戶,又狙擊我們,管他死活作甚。”艾達幸災樂禍道。
“艾達說的在理,不過我們在一邊看戲會不會太過殘忍?要不開槍讓他投降,幫他趕走鱷魚?”杜威倒是有點於心不忍道。
“你拉倒吧,上百米的距離,我們用的又是北約標準彈,口徑太小了,子彈打不穿鱷魚皮。說不定反而激怒了它,我們就變成鱷魚吃人的幫凶了。”陸飛搖頭道。
這時對岸淺水邊,水波晃動,逃走的家夥終於從河裏冒了出來,喘著粗氣,涉水往岸上大步快走。可他身側平靜的河水下卻暗流湧動,突然間一條體型巨大的鱷魚衝出了水麵,撲向了毫無準備的逃跑男。
“啊,我的腿,救命,救命啊!”
倒黴的家夥被鱷魚大嘴咬住了大腿,剛喊了兩聲,便被鱷魚一個死亡翻滾拖進了河裏!
河水的水波劇烈的震蕩著,充滿想象力的畫麵告訴對岸三人,水下正在進行生死攸關的劇烈搏鬥。幾十秒後,堅強的逃跑男居然甩掉了鱷魚,從河裏站了起來。他不顧大腿上巨大的傷口和流出的海量鮮血,掙紮著跑向岸邊。
可世事一般皆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逃跑男的左側又是一條鱷魚衝了出來,閃電般咬住了他的左腿,奮力往下拖。剛才那條鱷魚也出現了,再次撲上來咬住了他的下半身。
兩條鱷魚隨即拖著他翻滾著沒入了河中。
除了鮮血,其他再沒有東西浮上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