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跟傷口沒關係
溫老爺子是因為溫璟離世的……雲溪反射弧有些長,她察覺眼神有些過,會刺到他,急忙斂下眼瞼,遮擋住裏麵的情緒。
她害怕了……溫璟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攏了下,向外走去。
雲溪經溫璟和許青川這麽一說,害怕將顧老爺子弄出好歹,顧家會撕了她的,雲溪心裏一陣發涼,生怕再在山莊內發生不測,跟上溫璟。
許青川瞥了下臥室被踹壞的門鎖,摸了下鼻子,踮著腳看向半開的浴室門,浴室內地上滿是水。
在浴缸中鴛鴦戲水……果然跟他想的一樣,許青川嘚瑟的吹了聲口哨,出了別墅客廳。
別墅外。
張伯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被雪掩住的別墅。
“張伯,老爺子身體剛好些,若是溫二少和許少強行要去見老爺子的話……
“不會。溫老爺子的死,是溫璟心中的痛,顧老爺子平日裏對溫璟不錯,溫璟看上去冷情,實則是個重感情的,誰對他好,他定不辜負,張伯語氣肯定。
他最擔心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許青川。
許青川在別墅中說的那些話,像跟刺樣紮進張伯的心上,張伯在別墅中礙於場合沒有發作,此時爬滿皺紋的臉上已經鐵青一片,冷聲吩咐,“調派人手過來,盯住許青川和雲溪,倘若讓他們打擾到老爺子,我拿你們是問。
……
院子中,溫璟的勞斯萊斯停在正對著客廳的位置,鵝毛大雪不斷飄落,白色的車身上蒙了一層厚重的積雪,地上白茫茫一片。從張伯幾人留下一道道快要被雪掩埋的腳印估測,地上的積雪最起碼有十公分以上。
連泉山莊在半山腰,山路蜿蜒,靠著懸崖峭壁,天黑路滑,一不小心會墜下山崖,車毀人亡。
連泉山莊前些年發生過這樣的慘劇,從那個時候開始,大雪封山時,山路禁止通行。山莊為了安全起見,下山上山用的索道也會暫停使用。
溫璟仰頭,半空中被鵝毛大雪侵占,如進入冰雪世界,他雙手揣在兜中,眼前出現宋顏和陽陽在公寓樓下堆雪人的畫麵。
刻進骨子裏的往事,折磨溫璟的心神,畫麵一轉,顧老爺子的身影立在半空,笑望著那對身影已經縮的極小的母子,他表情慈愛,甚至帶著點點貪婪,溫璟的眼中漫上層血色,立在原地久久沒動。
身側,雲溪衣衫單薄,在路過客廳時,她從沙發上扯了塊黑色的羊絨毛毯裹在身上,門前冰天雪地,毯子並不能完全阻擋住寒氣,冷的她接連打著哆嗦。
可是即便這樣,也阻擋不了她對雪景的熱愛與心底的興奮。
宛城位於s國南方,常年看不到雪,雲溪的童年比較悲催,雲家的所有旅遊計劃都沒她的份,至於夏冬兩季的夏令營對她來說更是遙不可及的奢侈。
前些日子看到寥寥幾片雪,已經足以讓雲溪激動地手舞足蹈。她用手機一陣猛拍,遺憾的是雪太小,沒落到地上已經融化,她發到同寢室的姐妹群裏,被各種花式吐槽。
今天這雪夠大了吧!
雲溪去拿手機,摸了個空,她才記起手機被王潔給踩碎了。
不知道是包廂中的回憶太痛苦,還是她腦袋上的傷口開始作祟,她剛剛還清晰的視線變的模糊,視線中出現雪地,場景跟現在的完全不同。
雪地前有個噴泉,潘泉上麵是一個長開翅膀的天使。
冬日,噴泉已經結冰,冰柱在燈光下閃動著光亮,晶瑩剔透,雪地中出現兩個身影,她們包裹的嚴實,看不出到長相,在雪地裏撒了一會兒歡後開始堆雪人。
雪人是一大一小,形象嬌憨可愛,雲溪莫名覺得畫麵中的兩人跟她有著剪不斷的關係,可搜遍腦中的記憶,雲溪卻不曾找到與她們相符的人。
腦袋漲疼,似有東西在蘇醒,雲溪沉浸在痛苦中,她忘卻了寒冷,緩緩蹲下身子。
“雲小姐……
“我……沒事,緩一下就好。
這些日子臆想的次數不斷增加,這種疼來得快,去的也快,雲溪已經習慣,聲音有氣無力。
“你不會是磕壞了腦子吧。許青川盯著雲溪抱著頭的手,腦中跟電腦樣不斷閃過雲溪的各種檢查單。
單子上一切正常,可她的症狀……許青川摩挲著下巴,等回醫院後得給她重新安排檢查。
“你的醫術變得這麽差了?溫璟聽到嚶嚀聲蹙眉低頭,吩咐雲舟將雲溪扶進客廳。
“你說這個可就冤枉我了。近兩年,他幾乎戒掉了所有能戒掉的不良嗜好,把大半的時間都用在了鑽研醫術上,獲獎的科研成果一個接一個,被譽為醫學界奇才,到溫璟這裏就一文不值了。許青川懶得跟溫璟爭辯,“這丫頭跟宋顏樣總是在我光輝的醫學生涯上抹黑。
許青川嘀咕完,不去管溫璟的臉色,擼著袖子來到沙發上,“把胳膊拿開,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跟傷口沒關係。
之前那些幻想結束後,就跟雲一樣散去,今天的有些不同,她的眼前不停地出現一個孩子的身影,擾的雲溪心煩意亂,她用力絞了下手指,想要自己冷靜下來。
許青川瞥了眼她通紅的手指,“你跟我隱藏了病情。
許青川語氣肯定,雲溪手上的動作猛然一頓,不自覺的拉扯住已經從肩頭滑落的薄毯,裹緊。
許青川從她的表現中了然,對著身旁的溫璟輕聳下肩膀,似在說“看吧,不賴我的,是病人不配合。
溫璟睨了他眼,視線落在雲溪已經泛白的指尖上,在她對麵坐下,看了下時間,吩咐雲舟去置辦晚餐,拿過茶幾上財經雜誌翻開。
時間不長,雲溪的臉色逐漸恢複正常,起身去洗手間。
洗手間內,雲溪倚靠在門上,輕閉下眼睛,威爾酒店門前的景象出現在眼前,她幻想中一幕發生在威爾酒店!
場景和守在門前保安的著裝,一模一樣!
真是感讓雲溪有些混亂,她用力抓了下頭發,疼痛讓腦海中模糊的畫麵,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