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敘舊

  後院，茂密的竹林中。 

  蒼玄靖一到竹林小樓便往椅子上一攤，「唉，還是這裡舒服，不像在前面，那麼多人盯著還得和顏悅色！」 

  「這可是你自找的！更何況，這幾年你不是將蒼山派打理的井井有條么？」 

  蕭夜色沒那些閑工夫管蒼玄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因為他家寶寶餓了，要他喂牛奶呢。 

  「哼！那只是我被那老頭兒算計了！在他臨終前答應了那老頭兒要好好守護蒼山派！」蒼玄靖一臉被坑了以後的氣憤，隨即氣勢一轉奸笑道：「現在，我也只好盼著兒子趕緊長大，好將蒼山派丟給他！」 

  現在的蒼玄靖一身氣度雖在，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不羈，而那張不是很出眾的臉，也因著他嘴角的那抹邪笑而變得邪魅起來，那裡還有剛才的穩重感？ 

  聽到這兒，蕭夜色一怔，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緒：「以前，我也想趕緊解脫，可現在……」 

  我有了想要守護的人，我要為她報仇！ 

  「……我知道。」可這樣沉重的包袱，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蒼玄靖突然話題一轉，「對了，小月華到底怎麼了？你和輪迴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蕭夜色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是我的疏忽，才讓她在最脆弱的時候受了那麼大的傷害，甚至傷及根本……」 

  蕭夜色一五一十地將一切說出，眸中滿是自責：「若不是我的疏忽，寶寶她又怎麼會這麼虛弱？」 

  「唉，你也別太過自責，你只是為了查清楚一切才忽略了她……」 

  蕭夜色細心地喂著牛奶，溫柔地看著小月華粉嘟嘟的小臉，沉聲道：「我不會找理由的，是我欠了她的，在以後的日子，我會一直保護她、照顧她、愛護她！」 

  這句話，是承諾，是自責，也是憐惜。 

  話說到這個份上，蒼玄靖也不知該如何做了，他嘆息道：「這樣也好。只是，別把所有的過錯的一力承擔，那樣……太累！」 

  蕭夜色皺皺眉，「我自然是知道的。」 

  小月華見蕭夜色皺眉，不知怎的便有些不高興了，嘟嘴：「夜夜，乖……」 

  學著蕭夜色安慰自己的模樣，小月華伸手想摸摸蕭夜色的頭，可是手太短夠不到，想了想，小月華決定摸額頭！ 

  「夜夜……夜夜乖，寶寶不鬧……」 

  蕭夜色：…… 

  蒼玄靖：…… 

  剛到門口便看見這詭異一幕的忘輪迴：…… 

  蒼玄靖一臉難以置信的指著小月華，偏過頭看忘輪迴抽搐道：「你確定……她是個……孩子？」 

  忘輪迴也是一臉抽搐，道：「我為她把過脈，誠然，她只是個孩子……」 

  「……你們這是嫉妒！」 

  蕭夜色雖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個動作是他經常對小月華做的，小月華自然是和他學的。如此，蕭夜色自然是得意非凡，而好友眼中的羨慕他也很『湊巧』地捕捉到了。 

  「哈哈哈哈哈，罷了罷了，我們不和你一般見識！」 

  聽見此話，忘輪迴蒼玄靖二人哈哈一笑也不生氣，徑自走到廳中坐下，倒茶喝去了。 

  「對了，」蒼玄靖放下茶杯，正色看向正小聲哄著小月華睡覺的蕭夜色，「待小月華睡著，我們還去『那裡』么？」 

  聞言，忘輪迴也不由看向蕭夜色，神色間帶著說不明的味道。 

  蕭夜色抱著小月華的手一僵，也停下了哄小月華的聲音。看著小月華精神萬分的小臉，蕭夜色垂眸恢復正常說道：「自然是要去的，那裡……」 

  那裡，是我們幾人當年結拜的地方…… 

  「夜夜，寶寶也想去……」小月華雖然不怎麼明白他們話中的意思，卻也知道剛才蕭夜色周身的氣氛在這話以後變得壓抑沉重。 

  蕭夜色看著寶寶好奇的大眼睛，不由有些心軟，可是……現在還不是讓她接觸那一切的時候。 

  見蕭夜色沒像往常一般立即答應，小月華不由撇嘴，軟軟的聲音不高興的嘟囔道：「夜夜，寶寶要去嘛~~寶寶就是要去~！」 

  將小月華舉到眼前，「待你長到夜夜的胸口，夜夜就帶寶寶去好不好？」 

  「不好！寶寶……」 

  小月華正要發作的小脾氣和嬌嬌糯糯的小聲音消失在忘輪迴的銀針之下。原來銀針上是忘輪迴下了葯的，這葯不會傷害到小月華，卻會讓她在陷入深度睡眠后默默修復當年被餓所損害的一切。 

  這……也算是用心良苦吧…… 

  將手中的小月華放到內間的床上蓋好被子，蕭夜色憐惜地摸摸她滑嫩的小臉兒，若有所思。 

  我的小月華，我最疼愛的寶寶，這繁瑣的一切，便讓我來為你承擔，你只需無憂無慮地長大成人便好…… 

  帶著些微決絕，蕭夜色走去外間看看兩位好友，「走吧，那裡的一切早就準備好了。」 

  「好……」 

  ……腹黑盟主禁愛令…… 

  不遠處的後山，鏡蓮湖心亭。 

  到了這裡以後，就連一向以洒脫著稱的蒼玄靖也有些感傷了。 

  就是在這裡，蕭夜色、蒼玄靖、墨燁磊、忘輪迴四人立志結為異姓兄弟，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現在…… 

  忘輪迴嘆口氣，望著這一池碧綠的荷葉悵然道：「雖然還是當年那般的景色，人卻再也不能如當年那般盡數到齊了。」 

  「是啊，沒想到只是短短一年，卻已物是人非……」蒼玄靖也似有所感，臉上表情也凝重起來。 

  「都坐下吧，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何用？」蕭夜色徑自在石桌前坐下，雖作著滿不在意的樣子，卻習慣的倒了四杯清酒。 

  這一幕看在忘輪迴、蒼玄靖的眼中，猶如錐心！ 

  誰說蕭夜色冷情？那隻不過是不相干的外人之言！外人，又怎會得到堂堂蕭盟主的情意，除了那區區幾人又有誰配擁有這樣沉重的情誼呢？在他們兄弟四人中，也只有這個看似難以接近的小弟，最最重情罷了。 

  忘輪迴面露不忍：「夜色你……」 

  蕭夜色淡淡地飲了杯酒，把玩著酒杯說道：「我無妨，只是墨大哥家的慘案我至今毫無線索，你們可有什麼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