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雷薩之死（上）
10歲那年，因為性格善良被嘲笑為女孩子的雷薩哭著跑回家，找到還在洗衣服的媽媽，邊擦眼淚被說道：「媽媽，有人欺負我。他們把我的頭往水裡按，還說我沒父親，像個女孩子。」
「他們瞎說的，雷薩是最棒的男孩子，比那些男孩子都善良。」雷薩母親安慰的摸了摸雷薩的頭，告誡道：「千萬不要變得和他們一樣，媽媽最喜歡雷薩的善良。」
「嗯，我一定不會被他們改變的。」雷薩擦去眼淚，開心的向媽媽保證道：「我以後還會幫助那些被欺負的女孩子。」
「媽媽為你驕傲。」雷薩媽媽眼中閃爍著淚花，彷彿這麼多年受得委屈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
在這充滿壓迫的時代，雷薩的善良就像一道光照亮了雷薩母親的內心。
……
30歲那年雷薩拿著當兵的賞錢，拎著點獸肉回家給他母親。依舊是十多平米簡陋的土房，依舊是滿臉滄桑的母親。
「媽，我回來了，這是今年發的軍餉。被我那個扒皮的上司剋扣了不少，不過還剩挺多。」
雷薩母親急忙放下手裡的針線，出門將雷薩迎進屋裡，望著鼻青臉腫的雷薩，責備的問道：「你是不是又頂撞上司了，媽跟你說了多少遍，別跟自己上司過去不。」
「唉～媽你就別管了，沒事。」雷薩嘿嘿一笑，將烤鴨放到桌子上，將懷中的一百枚天宮幣交給母親：「我去軍部給他告了，上面說我作風優良，要提拔我當隊長呢。」
「真的！」雷薩母親很激動，邊哭邊念叨著兒子出息了。看到雷薩一陣心疼。玩笑的說道：「媽你再哭我就不回來了。」
可隨後雷薩母親將錢塞給雷薩：「你自己買點好吃的，媽家裡啥都有，用不上這些錢。」
雷薩環視了一圈家裡一無所有的土牆，笑道：「媽放心，軍部獎勵我舉報的錢還有不少，足夠我每天大魚大肉，您就安心拿著吧。」
「那我給你攢起來。」
「不用，你就拿著花吧，等我升隊長了賺的更多。」
「好。」
第二天雷薩拿著兩個饅頭走進軍部，早早等待起審批晉陞公文的官員。
沒過多久一名女子姍姍來遲，與雷薩一起等在辦公桌前。雷薩十分有謙讓性的讓女子先辦。
女子對雷薩一笑，將晉陞文書交給負責此事的官員。官員看了看文書，不是貴族批文，打量了兩眼女子較好的面容，「給我含一下？」
「什麼！」女子一愣，難以置信的盯著官員。「你瘋了？」
「想晉陞就做，別以為立了點攻就可以晉陞，想你這種無權無勢的主，讓你含一下算便宜你的。」官員說著瞪了一眼還站在屋中，一點眼力見沒有的雷薩：「你還站著幹嘛，還想不想晉陞了。」
「我去你媽的！」雷薩衝上去一拳將官員打趴在地，「官員就尼瑪欺負人，老子去告你去。老子從小就見不慣這個。你趕緊給這個女子道歉。」
「來人，來人。有人打人！」嘴角流血的官員大聲呼喊，女子去扶他，還被他扇了一巴掌。
「他那麼對你，你管他幹嘛？」雷薩皺著眉頭，不理解女子的做法。女子苦笑著對雷薩搖了搖頭將官員扶起。
等到警衛來的時候，女子並沒有為雷薩辯解，絲毫沒提官員侮辱她的事，一口咬定是雷薩發瘋，無緣無故毆打官員。
雷薩在不解的目光中，被警衛暴打一頓拖了下去。晉陞的事在上層利益交換下，最終不了了之。
雷薩被關了幾天禁閉后，又被調了回去。或許命運總是喜歡捉弄愚者，他的新任上司正是那名女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雷薩知道她的醜事，還是應為什麼別的原因，女子總是時不時刁難雷薩，其他隊友為了討好女子，自然也跟著一起欺負雷薩……
……
30歲那年雷薩改變了很多，他從一個小兵，爬到了小統領。
這些年他改變了很多，也改掉了曾經的善良。
雷薩甩手抽飛為他服務的女子，「滾吧，賤貨！」
「明天帶你女兒來，給我學狗叫，我給她糖吃。」
女子從地上爬起來，伸手蹭了一下嘴角，什麼都沒說離開了，此人正是當年名女子。
雷薩笑著目送女子的離開，這個世界所有人都這樣，真不知道他當年到底在堅持什麼呢？
回想起從前，雷薩總會嘲笑自己，當年年少時乾的那些蠢事。
被他幫助的那些女子，大多數最後都選擇了恩將仇報，畢竟只要跟著別人一起欺負他，就可以不在被欺負，又有那個人能拒絕的了呢？
「我當年真的是太傻了。」
雷薩搖搖頭，從軍營帳篷中走出，沒到下班點，就往家裡走去。走位的人看見了，也沒說什麼。
這幾年雷薩私底下幹了不少臟活，再加上貪污，早就為母親換上了大房子。畢竟給一個人當狗，總比被一堆人欺負強。
可今天註定是一個悲劇的夜晚，提前回家的雷薩沒迎來母親的迎接，只撞見了渾身是血，手持利刃二十多歲的兇手。看穿著應該是貴族。男子身邊的十多名護衛也能證明這一點。
「這是你家？」男孩見雷薩回來沒有絲毫膽怯，看了眼雷薩的軍銜囂張的說道：「我不管你跟這個女人什麼關係，這個女人前兩天在街上衝撞了我，我今天帶人來將他殺了。」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的狗，我也不想給家裡惹麻煩，明天你的晉陞令就會下來，屍體自己處理吧。」
雷薩沉默著沒有說話，眼中血紅的世界只有母親涼透了的屍體。
他是狗，他那是什麼時候變成狗的。什麼時候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的。
他忘了，他已經記不清是何時開始為了利益不折手段。只記得是從一點點屈服和服從開始的。
他只需要這樣什麼都不做，明天就會成為軍團正將領，但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雷薩突然後悔了，後悔改變原則，後悔從貧民窟搬進當權者的娛樂場。
如果他當時堅守母親教導的準則，那母親也不會死。
雷薩腦中只剩下毀滅一切的想法，他想殺入天宮，問一問華榷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雷薩抽出劍沖向男子，沒經過生死搏殺護衛，哪裡是他這種無數次在死人堆里爬出來人的對手。
男子求饒雷薩沒理，殺光護衛的雷薩折磨了男子一宿，甚至男子什麼時候死的，他都不知道……
不管何時雷薩回想那一夜的選擇，他都不成後悔過。
第二天下著大雨的清晨，渾身浴血雷薩拿著這多麼年他母親為他攢下的全部積蓄，找到軍部高層買自己一命。
是的，妥協了。
殺入天宮質問華榷，可那樣又有什麼用呢，想法終究是想法。現實不會因此而改變。他就算提著劍去找華榷，結果也不過是死在去天宮的路上。
之後花錢買命的雷薩，被送入九死一生的基因研究所。
他活下了，可他也從新變成了一名小兵。有過殺貴族履歷的雷薩，被派往最危險的地方提天使族征戰。
別人有軍餉領他沒有。別人有飯吃他也沒有。
雷薩妥協了，不接受就是死，沒人想死，哪怕活的再差。他還是想活下去。
所幸超級戰士不進食也活下去，雷薩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活著，直到他遇到了同樣神體改造的梅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