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第252章 見見血

  在柳朱她看來,她至今一事無成,都是柳金蟾她們家的錯!儘管事實是,沒有柳紅的翻臉,李秀才給寬限兩月,柳開薈也拿不出那學費錢—— 

  因為斷供給的那天起,柳開薈就陷入了債務危機:在外面訂了太多奢侈品,誰想後來卻要自己全部買單! 

  就這麼著,柳紅娘一過世,柳開薈這幺房就走向了沒落。 

  所以,柳開薈和柳朱怎麼就不恨柳紅和柳金蟾呢?當然柳金花也恨的,但而今柳金花被攆出來了,她們雖覺得柳金花是報應到了,但……族內利益來看,就是支持柳金花,也不能支持狐狸精何幺幺生得柳金蟾—— 

  狀元怎麼樣? 

  狐狸精生得就是狐狸精生的,更別說這狐狸精生得小狐狸,今兒竟讓又把外面敗壞門風的戲子領進家來了—— 

  這不是要晦氣整個家族,敗壞整個牛村的風水么? 

  滿臉義正言辭的幺姨婆母女,就這麼在柳金蟾家的院外不請自來地嚷了起來,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要開祠堂大會,要堅決反對,並揚言不僅要攆玉堂春滾出牛村,還要把何幺幺和柳金蟾這對壞了牛村風水的父女一併攆出牛村—— 

  「聲勢」很是浩大,儘管只有她們母女,但……很快就得到了那邊柳金花、以及臨時趕回來聲援大姐柳金玉、以及不久前倒戈的柳金芽三姐妹的鼎力支持。 

  這勢頭…… 

  這熱鬧…… 

  竟比那邊吃喜酒的院子還好似喧騰些。 

  一時間,還真有點控不住勢頭。 

  然,就在大家想出門看看熱鬧的時候,剛還小鳥依人一般的玉堂春,親自提著衣袍出來,也不管柳金蟾顧忌什麼,抬手將那院大門當著柳開薈的面兒「砰」一聲扣上,扭過頭就厲聲拔高了嗓子喝罵道: 

  「一個個的都愣著做什麼,關門還不趕緊放狗嗎?」 

  「呃?」大家一愣! 

  柳金蟾歪頭一想是啊,族內輩分高過老娘的老人就一個幺姨婆一個在外鬧,人多也沒用啊! 

  「放——」柳金蟾抬手示意雨墨:趕緊的,別猶豫! 

  接下來就是一片狗吠之聲與人的慘叫: 

  「啊啊啊——柳金蟾你個狗爹養的——你敢放狗——」 

  「啊啊啊——柳金蟾你夠狠——你和你爹……還有男人……都不是個東西——不得好死——」 

  柳金蟾回頭,只見嚇著走出來的幾個族內姨婆,有的憤怒,有的嚇得白了臉,大有集體倒戈柳金花的勢頭,心內里立刻要想個應該對之策,但這種扮黑臉的事兒…… 

  柳金蟾拿眼看玉堂春。 

  玉堂春只把嘴角一撅:前面的事我都替你做了,這後面……你自己看著辦呢?他而今地位還不穩呢,可不能再壞自己名聲了。 

  玉堂春這腦袋一抬,就高昂著下巴,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大步流星地沖著那幾個衝出來的姨婆方向走去,嘴上只道: 

  「金蟾啊,你這次接我來,可說是要讓我見見血的,可……別讓人掃興了!」言罷,玉堂春已在諸位族婆族姨們面前,目中無人地揚長而去—— 

  這…… 

  見血的? 

  眾位族姨婆們不禁有些驚悚地看向,柳金蟾——這個過去怎麼看都覺得溫文爾雅,還有點弱弱可欺的侄孫女: 

  見血,可是要死人的意思? 

  柳金蟾心內苦笑,本以為玉堂春會像在蘇州時幫她壓下整個場面,看來……玉堂春這次是真的心裡有事有顧忌,不然,他不會丟下這攤子給她—— 

  而且,他的問題還不會小。 

  既這樣…… 

  事都開了頭,她也就只能把「鐵血」干到底了! 

  柳金蟾那雙剛才溫柔可欺的眼,轉瞬一抬眸就是眯細了陰戾之色: 

  「常年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各位姨婆和各位姨,你們可知道每年那秋後問斬的人,有多少是屈打成招,活活冤死的?」 

  「又有多少,還沒上刑場,就不堪用刑,自己把自己活活勒死在大牢里的?」 

  「這難聽的話,金蟾也不想挑得太明,這樣說吧—— 

  你們還想過安生日子,今兒就給金蟾回去,好好兒把這酒喝了,咱們還是親戚,井水不犯河水,但……誰要是想讓我們父女不得活路,我相公沒有落腳處,我柳金蟾今兒就在這兒,對天盟誓,定讓她家破人亡、橫屍荒野——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們說……我柳金蟾只是只兔子嗎?」 

  柳金蟾笑著,徑直朝屋裡、緩緩從諸位內心已有些動搖了的族姨族婆們身邊經過: 

  「想想吧,城東那女人要上縣城,告曹主簿是怎麼死在路上的——真是劫匪綁票,勒索錢財?她那漂亮的小妾……而今夜裡身邊躺著誰?你我都心知肚明。 

  一個個小小的縣內主簿你們都莫可奈何,我柳金蟾—— 

  你們又能有誰能奈何? 

  這樣說吧,曹主簿今兒得罪了我,你們信不信,不出三日,或者了過了今兒晚上,她就得玩完? 

  雨墨,開門,今兒我柳金蟾倒要看看,誰和我柳金蟾是兩條心!明兒,我就讓她知道什麼是沒活路!」 

  族姨們的腳步減緩,雨墨已經和鶯歌非常乾脆地打開了大門。 

  當然有個素來就以正直聞名的族姨大踏步而去,只是……她才大步流星三步,就忽然發現身邊沒了人,再踏出去半步,腳懸在空中,已微微有些戰慄—— 

  不是她不勇敢,而是一個為了利益,自己親姊妹都說放狗咬就放狗咬的別樣柳金蟾 

  ——真得讓她不確定…… 

  畢竟她身後還有一大家子人,還有嗷嗷待哺的兒女,還有未出嫁的兒子,以及嬌夫美妾,幾十畝上好的水田和新修的房舍…… 

  再者,她一個人,成什麼氣候呢? 

  猶豫在她心尖微微打了個轉,她禁不住悄悄回頭,果見那幾個天生怕死地老婆姨們已經在柳金蟾和她的小妾身邊點頭哈腰: 

  而柳金蟾呢? 

  就那麼滿臉含笑地端坐在堂屋大門處,翹著她的二郎腿,左手端著小茶壺時不時喝茶,右手摟著那直接坐在她大腿上,已死不要臉掛在她頸上不住獻吻的「玉堂春」,時不時手還在那狐狸精腿上來回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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